突如其來的憤怒讓樊昊周邊氣壓滾滾,身旁的兵衛見狀,嚇得趕忙躲到一邊,現在的樊大人,看起來就像一尊殺神,渾身煞氣,很少見到這副模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樊昊冷靜下來,繼續閱讀。“為躲避天羅追殺,我們選擇山間小道,走了一條不為人知的捷徑,如果順利,這條捷徑能幫我們縮短近七天的路程。”信中,張鈺如是說道。
走了小道?縮短七天?樊昊大腦飛轉,按原定的計劃張鈺應該還有八天左右才能回到天啟,當時自己還沒有收到信件,尚未組合接應的部隊,還預計著提前三天這樣出發,但現在來看,如果一切還順利,張鈺他們應該還有一兩天的路程便能到達天啟!
該死!這封信的落款是二十天前,為什麼用了這麼久才送到我這?樊昊心中頓感不妙,按照張鈺心中的描述,天羅一直在暗中盯梢,如果樊昊是天羅的話,忌憚與張鈺那鬼神莫測的秘術,他們一定會不斷用車輪戰方式對張鈺等人進行消耗,最後再集中力量一舉擊潰。這樣的方式像極了野獸捕獵,只要時間夠長,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來了也總能把你消耗致死。
“他孃的!”樊昊一把將信紙扔在地上,只有兩天不到的時間,就算自己緊趕慢趕,說不定到了現場一切早就塵埃落定。先不提張鈺所帶回的兵部付出幾十年心血才換來的唯一訊息,他的妹妹司晨汐現在也在那架馬車上。不敢想象,萬一司晨汐出了什麼事,他該如何是好?當初也是他同意將司晨汐一同派往桫羅的,真要出事,可能他就要頂著這樣的悔恨度過餘生。
深呼吸!不要亂了方寸!樊昊不斷提醒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調節下終於穩定心神。
“李寶暖!”樊昊沉聲呼喚。很快,六隊隊長便小跑至樊昊身邊。
“速去通知陳琉,告訴他馬車出事了。另外,以最快的速度聯絡各個小組,五分鐘之內,兵部不留一人,立刻整編到我這集合!”樊昊語氣決絕,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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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汐癱坐在車廂裡,她的雙手浸滿鮮血,在她面前,傅木澄正一動不動躺在車廂裡。拔除飛刀,敷上藥粉,進行包紮,簡單的三個步驟卻幾乎耗盡司晨汐和小桃兒的精力。因為他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了!雖不及先前陳琉傷的那麼深,但數量眾多,密密麻麻盡是傷口。司晨汐在聽風樓養尊處優慣了,自然沒有多少氣力做這些粗事,但好在她並不嬌氣,只是不習慣而已,並非做不了,仍然用盡所有力氣替傅木澄包紮。在天羅的追擊下,在昨日他們的物資已經消耗殆盡,整整近兩天顆粒未進了,甚至連水也沒喝上一口,司晨汐和小桃兒面色憔悴,嘴唇因過度乾燥而開裂,精神也略有恍惚。
張鈺坐在車前,傅木澄倒下後便由他來駕駛馬車,此時他正平淡的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遲今晚,就是天羅動手的時候了。這兩天為了維護“乾金罩”的運轉,張鈺本就所剩不多的靈力已經見底,最多兩個時辰,他就要撤去“乾金罩”的防護,畢竟不能將所有的靈力都傾注在這上,否則,一旦“乾金罩”消散,他們毫無反擊之力,只能淪為待宰羔羊。
隨著時間的消逝,夜色漸漸降臨。
無錯書吧是時候了……張鈺嘆了口氣,圍繞馬車許久的“乾金罩”如瓷瓶碎裂一般,炸裂開來,迸射出的金光碎片在空中化為金色流光,再度返還張鈺體內。
在“乾金罩”消逝的瞬間,十道人影跗骨之蛆般出現,一路上他們如影隨形,只等待張鈺最為薄弱的一刻,而此時,正是絕佳時機。
“張鈺……”車廂內,司晨汐虛弱的聲音飄出。“不要……猶豫……放心我們……殺……”
張鈺回頭看去,陰暗的車廂內,司晨汐耷拉著腦袋,原本光澤亮麗的秀髮黯淡無光,凌亂的纏繞一起,輕輕垂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張鈺沒有說話,遠處,天啟城的燈火依稀可見,最多一天半的時日,他們便能回到天啟,如今,這些燈火看起來卻分外遙遠。
張晉中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張鈺腦海突然閃過這個想法,不由感嘆一番。
他緩緩起身,馬兒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在幾日沒有餵食的情況下,它們早已精疲力盡,此時再也支撐不住,口吐白沫,摔倒在地。
“受死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沒有過多的言語,雙方心照不宣。十名殺手紛紛擲出飛刀,藉著飛刀的突襲作為掩護,從樹頂縱身一躍,緊隨其後,迅速貼近。
“碰!”在沒有任何的衝擊的情況下,懸在空中的刀刃莫名一齊爆碎,飛濺的殘片受到某種牽引,竟然連線在一齊,組成一條鋒利的金屬長蛇。
長蛇在空中蜿蜒盤旋,下一秒竟調轉方向,向著十人彈射殺去。
“是縱金之術!”其中一人貌似掌握張鈺的部分資訊,看著眼前的情景,脫口而出。當先的殺手立刻揮刀抵擋,金蛇的身體與刀刃接觸,連串的金屬碰撞聲傳來。雖然未對殺手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也讓他們這次的突襲被迫終止。他們停在空中,沒有借力之物的扶持,迅速向著地面墜去。
空中的金蛇也在此時再度化為片片碎塊。
“小心!”為首的殺手提醒道,其餘幾人聽到訊息,立刻扭動身體,向著側方擲出索刃,釘在樹上,拉動自己逃離這片區域,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得手了!”張鈺微微一笑,在他們下墜途中,身下的土地開始蠕動,數道尖刺從中竄出,一名殺手反應不夠及時,被當場洞穿身體。
“強弩之末還有這等威力,北荒的術士果然令人討厭!”
九名殺手藉著索刃,側蹲在樹幹上,眼神中滿是震驚與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