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跟你一起去，房契的事得跟謝小哥兒通通氣兒。”沈靈竹是想盡量無波無瀾的解決這個問。

他們父女找到帽兒衚衕時，那汪遠今日居然休沐。

沈靈竹自然不失時機的，提出將火神廟附的鋪子進行一番修飾，並與謝恆謝小哥兒開間食住兩用的客棧。

她道：“修葺的素雅一些，收的價格不必多高。

除卻為今年進京秀女的家人提供方便，還能給今年縣試鄉試，以及明年的會試學士，提供一處便於讀書的地方。”

“這個好，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汪遠為她的想法撫掌。

沈靈竹見他不吐口謝小哥兒可否參與，想了想又道：“只是收價低於別的客棧，定然會讓人不喜。

我是想著，能不能將房契歸在謝小哥兒名下，如此一來，也好與東城兵馬司及縣府打交道。”

早前拜年時，謝小哥兒也聽沈二老爺說過鋪子的事，他自己是不敢做主收回的。

但又不能拂了沈家父女的面子，於是他在邊上猶豫著對汪遠說：“要不，請舅舅給打聲招呼？”

汪遠擺擺手，笑道：“小沈姑娘，房子既然送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不過，你邀請表公子一起做生意，就需要你們與他商量，咱家不好過問的。”

想起沈家過年時送的禮物，他也不多做參言，於是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說了半天，房子還是退不回去，沈靈竹又不好在池二爺送他出書房時追阻。

所以她只能請謝小哥兒一定與自家合夥，“你不必做什麼，一切由我家負責，你只要偶爾到店裡走一走，我們五五分帳。”

“不不不，我什麼也沒出……”謝小哥兒的話沒說完，沈池就道：“那鋪子就是你出的本錢。”

謝小哥兒更慌，求助的看向沈靈竹“不是不是……”

“謝小哥兒，幫幫忙，內城開客棧後邊沒人不行。

本錢什麼的都無所謂，我想以你的名字開店，分你一半我還佔了便宜的。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這間鋪還是會一直空下去，時日一久，它必將枯敗。”哪怕他不同意，在房子退不回後，沈靈竹也不能真放著不理，儘管至今為止她沒去那邊找看門的拿鑰匙。

以京城的人流量，不怕客棧沒有生意的。

“這，我想和舅爺爺商量商量。”謝小哥兒一聽好好的房子放壞，感覺特別的浪費。

沈靈竹很高興他願意問，“我們等你好訊息呀。”

兩父女也沒停留太久，告辭離開後，他們專門又從火神廟那邊走過，再次觀察那間鋪子。

沈池道：“兩進的院子，後罩是兩層上下共十間。

加上前邊十二間，合計有二十二間，做客棧委實可惜。

這邊離東大街和貢院都近，少說也得五六百兩銀子。還好你二姐支出七星觀的老參與何首烏，讓我們送去的禮，比房貴。”

頓了頓他又道：“這也重新修飾一番，又得百多兩銀子填，不論耿家的銀子，還是七星觀的，一時半會兒還不了了。”

“您得減去灶房和車棚門房。

它原本就是一家香燭鋪，前店後坊式的，並不適合我住進去。

而且我們也不能住，不能轉賣，還不能讓它空著，不開店能怎麼辦？整套房租出去嗎？租金更少。”沈靈竹也挺頭大的，去年剛還完印子錢，他們委實又一次清空家底。

可該送的禮，那是必須送的，怪道人說京城居，大不易。

她想了想道：“今天進去收了鑰匙吧，看看房子裡還有幾樣東西能用。”

“嗯，回頭什麼桌椅床鋪，上當鋪買便宜。”沈池也明白眼前的鋪子得收，而且他還了那麼貴的禮，不收虧的慌。

說著話，他們拿出房契找那看門的，不成看門的人只看一眼，立刻把鑰匙交出，“你們咋現在才來，過年我都沒敢在家守歲，唯恐有人竄進空宅。”

但見沈池遞來一串二十文銅錢，立刻笑出個花兒，奉承好幾句抱出自己的包袱離開。

前邊的幾間鋪面倒也不空，有一個長櫃檯和幾張凳子，後邊幾個房間裡，卻只有五張床兩張桌。

而灶房裡除了沒有鍋的空灶，連柴也只剩半挑。

沈靈竹道：“床搬去後罩房的二樓，其他幾個房間該隔開隔開，不必買床壘出炕足夠用。”

“不行的，你隔成單間沒地兒壘灶。

還是買幾張床，冬天配火盆合適。

你看有幾個客用炕的？就算不壘灶直接在炕洞填火，不是新蓋的房子，只能將炕洞留在室內。

那些個書生裡，會自己點火燒炕的不多。”沈池指出盲點。

沈靈竹想想也對，如果讓客人自己在房裡給炕加火，她懷疑某些人會把房子點著。

兩父女逛了幾圈，很滿意這裡有水井，沈靈竹每每提出想法，池二爺一次次修正如何佈置最省錢。

她虛心接受意見，並當場從布包裡取筆紙記錄。

良久後離開時，她已經寫了四五張的紙。

黃如月看過，說：“找姥爺再看看房子，他懂的多。”

於是沈靈竹在次日食鋪忙完，又請姥爺到未來的客棧指點一二。

之後又請專業的泥瓦匠來實地看驗，如此來回撥整三四天，終於確定將通間如何隔開最好。

待到又過幾日房間都已被磚牆隔開，正要去拉當鋪的床時，謝小哥兒找來。

他說：“舅爺爺同意我們合夥，也允許我掛名，但是隻許拿三成乾股，再多不能。”

沈靈竹對此表示同意：“寫個契書？”

“舅爺爺不要落於文字，只說口頭協定即可。”謝小哥兒沒說的是，舅爺爺還指望他考取功名，這之前任何落契的事都要慬慎。

而且，舅爺爺還說將來的事說不準，他這個御馬監提督也不可能一直當著，要未雨綢繆。

沈池道：“不寫就不寫，總歸不會少了你的。

今年縣試的學生只怕接待不成，府院兩試倒能讓他們入住。

謝小哥兒，你以後縣試在哪兒考？”

“可以在京城考嗎？”沈靈竹想看看他能移到京城不，能的話，自家大哥或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