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鄧緩步走入青辰軒,看到原本熱鬧的宴會此時有些微妙的緊張氣息。
他心中一緊,知道趙小軍一直想將蘇瑾卿搞到手,此刻蘇瑾卿冷著臉,看樣子多半又是因為此事。
他不敢多問,低聲走到蘇瑾卿身邊,輕聲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蘇瑾卿眉頭輕皺,隨即站起身來,對趙小軍淡淡說道:“趙少,看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趙小軍看到託尼鄧來了,跟蘇瑾卿耳邊說了幾句,蘇瑾卿就要走,頓時臉色陰沉,顯然有些不滿。
他抬起頭,眼神冰冷,狠狠地瞪著託尼鄧,高聲罵道:“鄧小佳,你TM是不是皮癢了,老子叫你了嗎,你就進來!”
託尼鄧的本名叫鄧小佳,此刻被趙小軍一罵,頓時臉色發白,再加上心裡有鬼,不禁嚇得微微發抖。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背脊發涼,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蘇瑾卿見狀,將託尼鄧輕輕拉到自已身後,眼神冷冷地掃向趙小軍,語氣依舊平淡但不容置疑地說道:“倉裡今天運回來的物資,我還要去清點分類,明天的分發工作需要事先安排。趙少,今晚恐怕不能奉陪了。”
一旁穿西裝的男人見狀,連忙幫腔道:“蘇小姐,這種小事怎麼還勞煩您親自去處理?找幾個下人去就是了,何必費這麼大勁。”
他的聲音充滿了獻媚,顯然是想在趙小軍面前表現一番。
蘇瑾卿聞言,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地盯著那男人,毫不留情地反擊道:“肖總,您忘了前幾天你們胡亂安排,結果弄得全堡上下差點連飯都吃不上的事情了嗎?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倒是記得清楚。”
肖總被蘇瑾卿當場噎住,臉上一陣尷尬,不再說話,只是摟緊了身邊的侍女,將頭轉向一邊。
趙小軍雖然貪戀蘇瑾卿的美色,但也知道蘇瑾卿在堡內的威望和能力都是他不能輕易撼動的。
再加上倉內物資確實重要,關係到整個堡壘的生存運轉,他也不敢強行挽留,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說道:“既然如此,便麻煩蘇小姐了。只不過別熬得太晚了,趙某可是會心疼的。”
蘇瑾卿微微頷首,毫無情感波動地應了一聲,隨即轉身便走,沒有再多言。
她走到青辰軒的入口時,眼角餘光瞥見那個正在彈古箏的年輕女孩,此時正被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糾纏。
那醉酒男子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腕,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著:“跟我走,別裝什麼清高,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蘇瑾卿眼神一寒,快步上前,二話不說,一腳踢向那男人的膝蓋。
那人被踢得一個踉蹌,鬆開了女孩的手,跌倒在地,酒杯也滾落在一旁,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整個場景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蘇瑾卿。
蘇瑾卿冷冷地掃了醉酒男人一眼,毫不在意周圍的注視,拉起受驚的女孩,語氣冰冷道:“走,跟我一起。”
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乖巧地點了點頭,趕緊跟在蘇瑾卿身後離開。
趙小軍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被踢倒的男人,輕蔑地笑了一聲:“這傢伙真是喝多了。”
隨即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奴僕將那醉漢拖了出去。
青辰軒內的氣氛因為蘇瑾卿的離去,似乎也少了幾分原本的喧鬧。
杜芳芳依舊依偎在趙小軍懷裡,輕聲嬌笑著:“趙少,別管那些小事了,咱們繼續喝酒,今晚可還沒盡興呢!”
趙小軍眯著眼,瞥了一眼杜芳芳薄紗下的身體,不禁舔了舔舌頭,在她的小臉上狠狠掐了一把,冷笑道:“是啊,喝酒,今晚的戲才剛開始呢。”
“哎呀,討厭啦!”杜芳芳嬌笑著,帶著一絲媚意,胸口在趙小軍懷裡輕輕扭動。
出了青辰軒,夜色清冷,長廊上掛著的燈籠微微搖曳,映得牆壁上光影斑駁。
後方的屋子裡,依舊傳來醉生夢死的歡笑聲,歡快的笑聲和絲竹樂聲若有若無,夾雜著幾聲酒杯碰撞的脆響。
託尼鄧走在最後,腳步輕輕踩在石板上,發出細微的迴音。
他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盯著他,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心底的寒意越發明顯,他悄悄回頭張望了一下,什麼都沒看到,長廊盡頭只是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託尼鄧心裡暗暗自問,不知是因為趙小軍剛才的訓斥,還是出於對今晚事情的焦慮,總覺得心裡不安。
前面的蘇瑾卿似乎察覺到了託尼鄧的異常,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對身旁的那個古箏女孩說道:“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前面拐彎過去就是寢舍,記住別亂跑,晚上不安全。”
女孩感激地點頭,連連道謝:“謝謝蘇小姐,多謝您。”
說完,她緊張地朝前跑去。
託尼鄧剛想開口接話,卻見蘇瑾卿忽然抬手,輕輕示意他停下,不要出聲。
託尼鄧不明所以,但也立刻閉嘴,站在原地不敢動。
直到那女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長廊盡頭的黑暗裡,蘇瑾卿才回過頭。
她聲音壓得很低,冷靜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把我叫出來?”
託尼鄧也沒多說話,只是從褲兜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布條,遞到了蘇瑾卿面前。
“蘇小姐,您看看這個。”託尼鄧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這件事也有些拿不準。
蘇瑾卿接過布條,藉著燈光仔細看了看,雖然只是幾筆簡單的字跡,但她的眉頭一下子皺得更深了。
布條上寫著兩個字:陸羽。
她的手指在布條上輕輕摩挲著,目光逐漸變得複雜,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是……是鄧芝,說是郭縣尉託他轉交給你的。”託尼鄧小心翼翼地回答,額頭上微微冒汗。
蘇瑾卿抬起頭問託尼鄧“郭縣尉?這個郭縣尉是什麼人?”
託尼鄧搖了搖頭,神情中也透露出一絲迷茫:“蘇小姐,我也不認識這個郭縣尉。鄧芝說你們認識,說他是你的舊相識,還特地讓我把這布條交給你。”
“舊相識?”蘇瑾卿輕聲重複著這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她開始努力在腦海中搜尋所有與自已有過交集的“郭”姓人物,但無論她怎麼想,都找不到一個叫“郭縣尉”的人。
她目光冰冷,神色間顯得更加深沉。
然後,她緩緩抬眼,看向託尼鄧,語氣稍顯嚴肅:“你有沒有親眼見過這個‘郭縣尉’?”
託尼鄧緊張地搖頭,聲音低了下來:“沒有,我沒見過。鄧芝說他現在在堡內的地牢裡。”
說著,他抬手擦了擦額角滲出的冷汗。
蘇瑾卿聽到“地牢”二字,眉頭皺得更緊,顯然事情比她想象中複雜。
她沉默了片刻,說道:“走,帶我去找鄧芝,我要親自確認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