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晨這才發現，秦雪身影已經消失，可能一出醫院就走了。
孫震苦笑著說道，“我去看看哪裡需要醫生，或許我們還會見面。”
鍾晨跟他說，“孫醫生，你小心一些。”
孫震笑了笑，揶揄道，“應該不會有人跟醫生作對吧！”
他邊揮手，邊向嚴怡離開的方向走去。
現場只剩下鍾晨和李宏財兩個人。
要不是李宏財說過，有辦法把錢送到鍾瑤身邊，鍾晨也不會跟他同行。
李宏財當然有自己的小算盤。
鍾晨身手不錯，連牛頭都敢打，運氣同樣非常好，這是個潛力股，跟著他，肯定不會吃虧。
“小哥，我知道個聚居地的位置，我們先去那裡。”
“好吧。”
他們兩個沿著大街，一直往前走。
街道很漫長，漫長得似乎根本沒有終點。
隨著一陣風吹過，一團團灰塵升騰而已。
這裡彷彿經歷過一場滅世之戰，最後只剩下一堆堆斷壁殘垣。
“哥……”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鍾晨身體一震，猛的停住腳步，然後有些僵硬的轉過身。
這個聲音，他簡直太熟悉了！
他眼圈有些發紅。
當看清楚那個人時，他尷尬的搖搖頭。
站在不遠處的，是個身穿紅衣的女孩，大約十三，四歲，根本不是她妹妹鍾瑤。
她臉色有些發紅，模樣俊俏，濃密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垂在後面。
她笑眯眯的望著鍾晨。
不知道為什麼，鬱悶的鐘晨見到她之後，彷彿在陰霾中看到一縷陽光，心情突然舒暢很多。
最特殊的是，女孩眼睛裡居然有光！
一路走來，鍾晨也見過幾個人。
他們都是滿臉愁苦的模樣，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女孩走到鍾晨跟前，仰著臉問他。
“哥，你要算命嗎？”
鍾晨疑惑的打量著她。
無錯書吧李宏財毫不客氣的推了她一把。
“小騙子，每次來新人，你都騙他算命！你走吧，我們不信你那一套！”
小騙子一點都沒生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著。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給你算的。我只給這位小哥算。”
李宏財有些不耐煩的說，“小哥，別搭理她。”
“她人小鬼大，騙人手法花樣百出，附近人都吃過她虧。”
小騙子滿臉期待的看著鍾晨。
這個女孩，讓他想到妹妹鍾瑤，不忍拒絕她。
鍾瑤像她這麼大時，有什麼要求，也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鍾晨坐在長滿荒草的臺階上。
李宏財嘆了口氣，只得跟過來，坐在他身邊。
兇巴巴的說道，“小騙子，你可不許胡說八道！”
“否則的話，一頓屁股板子少不了你的！”
女孩朝著她撇撇嘴，滿臉不屑。
“算命，要多少錢？”鍾晨問她。
小騙子伸出一根手指來。
“只要一千塊！一千塊，回答一個問題。”
“好吧！”
鍾晨拿出一千塊錢，放在她掌心上。
“我想知道，我妹妹還活著嗎？”
女孩毫不客氣的，把鈔票揣進口袋。
“她還活著，不過是以一種很特殊的方式活著。”
她的回答，倒是很令鍾晨滿意。
之前鍾瑤處於昏迷狀態，跟植物人沒什麼區別。
如果她回答是正確的，那足以說明，鍾瑤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我再問一個問題。”鍾晨又給她一千塊。
李宏財想刀人的眼神看著她。
“總算遇到一個冤大頭，她一定非常得意。”
鍾晨似乎對她的回答深信不疑。
女孩歪著頭，那副模樣根本不像十幾歲的女孩，更像飽經風霜的老者。
“哼，裝得有些過了！”李宏財尋思著，“如果回答錯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問吧，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我還能跟妹妹見面嗎？”
鍾晨聲音有些發抖，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還有見面機會，只是會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小騙子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什麼特殊地方？”
鍾晨再次遞給她一千塊，小騙子卻沒接。
她狡黠的搖頭。
“天機不可洩露，這個答案，我沒法告訴你，所以不能收你錢。”
真沒想到，她居然也很有原則。
“借你吉言！”
小騙子噗嗤一笑，這才像個小孩子。
“你問了我兩個問題。作為獎賞，我可以免費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的名字已經在附近街區傳開，能一下子增加兩個牌花的人，很不簡單。”
“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想把你的陰德據為己有。”
鍾晨臉立刻沉了下來。
牛頭這個王八蛋，居然來真的！
“哼，讓他們來好了！”鍾晨站起身來。
人不狠站不穩！
如果有人敢來惹他，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們不再理會小騙子，繼續往前走。
人逐漸變得多起來，街上變得非常繁華，甚至還能看到汽車行駛。
這裡跟鍾晨生活過的地方，幾乎沒什麼區別。
偶爾甚至還能看到豪華賓館和娛樂場所。
街邊還有超市，理髮鋪，各種商業設施幾乎應有盡有。
鍾晨很難把這裡，跟遠處的廢墟聯絡到一起。
李宏財轉彎抹角的，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一棟傾斜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的大樓，出現在他們面前。
李宏財急忙進屋。
周圍窗戶敞開著，彷彿一張張大嘴似的，上面覆蓋著塑膠布。
鍾晨苦笑著搖頭。
父母去世後，因為欠了親戚一些債務，他們把他們兄妹二人趕出家門，並賣掉鍾家房子。
他們也在這麼簡陋的房子裡住過。
他彷彿轉一圈，又走了回來，可妹妹已經不在身邊。
李宏財非常高興，像成功要回來一大筆貸款似的。
興高采烈的說道，“我就說麼，跟著你，運氣一定不會差的。”
“家沒被人佔據，我們有落腳處了！”
他把這個破爛不堪的地方，稱之為家。
整個房間裡，充其量不過一張床和一個三條腿的沙發而已。
李宏財指著沙發，“小哥，你暫時住在那裡吧。等我們發達了，再換個像樣的房子。”
從大街上走過時，鍾晨就能看得出來。
這個地方等級森嚴，他和李宏財初來乍到，處於最底級。
鍾晨倒是不在乎所住地方如何，最起碼不用在外面風吹雨淋。
他忙不迭的問道，“老李，怎麼把錢給我妹妹送去？”
李宏財看了看手錶。
“現在去還來得及！你一定餓了吧？我們順道買點吃的。”
李宏財翻開一塊地板，從五萬塊中拿出一部分來，剩下的都塞在地板下面。
“你這是幹什麼？”
這個傢伙，簡直像個藏私貨的地老鼠似的。
李宏財滿臉無奈。
“你沒聽牛頭說嗎？這裡允許互相搶奪，貴重東西，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
“小哥，信我話，你也把陰德和多餘的錢藏起來吧。”
他邊說邊把地板恢復成原樣。
“我不怕他們！”鍾晨說道，“我們快去給我妹妹送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