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Y國。
一座開滿玫瑰的莊園裡。
“小姐,您回來了。”
安管家身姿挺拔,金髮藍眸,舉手投足間極為紳士。
他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詩妤嫣點頭,摘下口罩,道:“人呢。”
“在後院關著。”
“行,您走吧,我一個人待會。 ”
“是。”
玫瑰莊園是母親的財產,在她成年那天,老師親自把她帶到這裡。
另外,還有她不瞭解的真相。
詩妤嫣來到二樓主臥,輕車熟路進入衣櫃裡隱藏的暗室。
錄入虹膜和指紋,鐵質的大門才緩緩開啟。
入目是一條幽暗的小道,再往裡是一個小型的臥房。
一張雙人床,一個梳妝檯,還有一個畫架。
畫架上,擺放著一個女人的肖像。
詩妤嫣走近,指尖虛點著畫上人的眉眼。
女人很美,微卷的長髮,白皙的面板,精緻的狐狸眼,對著前方笑著,與之豔麗的長相不符的是,那雙眼裡盛滿柔情。
“媽。”
詩妤嫣盯著畫上人的眼睛,輕聲喚道。
“我來了。”
她盤腿坐下,輕靠著畫像,緩緩合上眼眸。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母親就在自已身邊。
她五歲之前,常常生病,一燒就是兩三天,能活到現在,都歸於母親夜以繼日的照顧。
從記事起,母親就是一個溫柔自信又獨立的女人,她生病時,她寸步不離。
等她病好了,她就帶她去看山玩水,帶她去公司,教她學習一些當時並不瞭解的藥材。
後來她終於不再容易生病了,母親卻病了。
那段時間裡,母親時常哭泣,她看得到床底下浸紅的紗布,沾了血跡的小刀。
那雙往日滿是笑意的眸子變得灰暗。
她記得那天母親發病時狠狠掐住自已的脖子,那雙通紅的眼裡全是悲傷。
她不怕這樣的母親。
因為她知道母親控制不了自已。
在那之後,她被送到老師家裡。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看見母親。
直到十八歲那一年,老師帶她來到這裡。
老師在她面前一向刻板嚴肅,卻在母親面前展現笑意。
老師時常用一種懷念的語氣說:“你長得很像你媽媽。”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老師對她總保持著距離感,就算是教她學習,也是板著臉,從不與她親近。
不過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老師親口告訴她——
母親是被害死的。
詩妤嫣身體在這一瞬緊繃著,手腕微顫。
她的母親,那樣一個瀟灑又美好的女人,被人注射了精神藥物,讓她沒日沒夜飽受極致痛苦的折磨。
而那些人,卻不知在哪快活。
若不是那個死去的男人狀況如此類似 ,她還真不能找到半點線索。
一來,老師一直對她隱瞞此事。
二來,現在她還實在弱小,她知道,她面臨的不止一些人。
她的能力還不足以去與之抗衡。
……
詩妤嫣離開暗室時天已經黑了。
安管家早已令人佈置好飯食,來到房間門口敲門詢問:“小姐,該吃飯了。”
詩妤嫣應聲,跟著下樓。
餐廳很大,是歐式典雅的裝潢,碩大的圓形餐桌上只擺放著一份餐食。
莊園的傭人並不多,加上安管家才幾十幾人,除了每天打理園裡大大小小的事務以外,也沒其他要事。
詩妤嫣有自已的事要忙,不能經常回來,這樣精緻奢華的莊園冷清得不像樣。
安管家是母親生前親自選來管理莊園的,這些年還未曾離開過這裡,一直兢兢業業,將莊園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儘管沒有主人家在,也自持本分。
詩妤嫣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對安管家說:“安叔。”
“怎麼了小姐,是這菜不合胃口嗎?”
安管家見她沒怎麼吃,疑惑道。
詩妤嫣淡淡搖頭,問:“您在這有幾年了?”
安管家愣了一秒,隨後恭敬答道:“我十七歲來到這裡,該有三十年了。”
詩妤嫣聽後點頭,沒再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