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白無恙拖著已經半死不活的男人出來。
整潔的西服沾了汙漬，他卻毫不在意。
將人帶到詩妤嫣面前就鬆了手。
男人昨晚被教訓一頓，又餓了一天，沒了支撐點直接癱倒在地上，嘴唇發白，奄奄一息。
詩妤嫣抽出紙巾，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
男人的瞳孔在這一瞬失了焦距，像個呆滯的木偶。
“誰派你來的。”
她的語氣放緩，用極其輕柔的聲音說著。
周圍頃刻間鴉雀無聲，只剩下男人虛弱的喘息，詩妤嫣維持著動作，耐心等待。
血跡從太陽穴糊了半邊臉，男人半睜著眼，不知看到什麼，瞳孔一縮，整個人控制不住顫抖。
“不，別殺我，別殺我！”
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恐懼。
“求您，我什麼都願意做！”
“別殺我！魔鬼！魔鬼！”
“啊！”
詩妤嫣及時鬆手，男人目眥盡裂，蜷縮成一團，乾涸的血與冷汗混合，髒亂不堪。
嘴裡一直重複那幾句。
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空蕩的城堡響徹著他的悽嚎。
不過幾許，男人身體一僵，沒了動作。
詩妤嫣和白無恙對視一眼，都被這一幕驚詫住了。
她沒想到男人的精神會這麼脆弱。
白無恙上前一步察看，然後朝詩妤嫣搖了搖頭。
人死了。
詩妤嫣抿唇，盯著男人的屍體，沒再做什麼。
白無恙注意到，安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別擔心，我來處理。”
“不用。”詩妤嫣拒絕，“留著吧。”
“行。”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白無恙看她。
詩妤嫣將紙巾疊好，細細擦過指尖不小心沾染的汙漬。
隨口道：“先抓老鼠吧。”
“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算計我後果。”
白無恙輕笑：“呵，行，需要我的話隨時找我。”
“嗯。”
兩人說了幾句，白無恙拖起男人的屍體重新進入地下室。
地下室很寬敞，還有一個小型的房間，裡面有一大池子的福爾馬林。
“……”
等處理完，白無恙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嫌棄地脫下外套搭在手臂。
畢竟城堡沒人打掃，哪都挺髒的，看起來還挺像發生過什麼命案一樣。
哦，對了，二十分鐘前就有一起。
出了大門，見詩妤嫣靠著機車，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無恙走過去，驚喜道：“寶，你在等我嗎。”
詩妤嫣看他一眼，沒應。
他也不在意，湊到詩妤嫣面前，撩了撩劉海，讓自已看起來更加帥氣。
“在想什麼呢，昂？”
“……”
“別不理我啊寶。”
“你不理我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插了一刀，就算碎成二維碼掃出來還是哥哥愛你～”
“寶～”
“說話嘛～”
詩妤嫣沒折，手動幫他禁音。
“唔唔……”
“你別說話了。”詩妤嫣說，“挺煩的。”
白無恙不說話了，眼尾下耷，淡綠色的眸子定定看她，像是在說：“你怎麼能說出這麼讓人傷心的話～”
詩妤嫣：“……”
她鬆了手，雙手撐著車座，仰頭看天。
周圍的樹木很高，能看見的天空只有一小部分，其餘皆是蔥綠的葉。
白無恙這時安靜了，挨著她一塊看。
不過持續沒多久，詩妤嫣戴上頭盔，對他說：“行了，我先走了。”
她抬腿跨上機車，油門轟轟，留下一句：“別跟著我。”
白無恙挑眉，勾唇一笑，向她揮了揮手。
*
詩妤嫣一路疾馳來到祁時淵公司樓下。
她速度很快，工作人員都沒來的及反應，他們只看到一個很快的黑影。
到總裁辦公室門口，詩妤嫣才停下，剛想進去就被一個人攔下。
陳三面上掛著恰好的笑容，卻是不容置喙的：
“這位小姐，這是總裁辦公室，閒雜人等不能進入。”
詩妤嫣道：“我找祁時淵。”
“老闆不在。”
“他在哪。”
“抱歉，恕我不能說，您有電話可以直接聯絡。”
詩妤嫣見他態度強硬，也不再多說，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
“喂。”
“在哪。”
“公司對面的飯店。”
得到答覆，詩妤嫣掛了電話，轉身就走。
……
祁時淵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起身離開包間，反正該談的合作都談完了。
剛到門口，就跟趕來的詩妤嫣撞了個正著。
“沒事吧。”祁時淵下意識護住她，詢問道。
詩妤嫣顧不得回應，抓住他的衣領，急聲道：“跟我走。”
這時已接近傍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嗯...”
男人被抵在牆上，未來得及詢問，唇便被堵住。
寂靜無人的角落，依稀迴盪著曖昧的響聲。
熱烈纏綿的吻持續了很久，臨別之時，詩妤嫣牙關一緊，唇齒間蔓延出淡淡的鐵鏽味。
詩妤嫣微喘著，離開他的唇，一點點往下，在男人的鎖骨處親吻啃咬，留下一個顯眼的紅痕。
祁時淵抱著她，任由著她動作。
“好了嗎。”
詩妤嫣停下，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聲音因為剛剛的激吻有些啞：“祁時淵。”
“我在。”
“喜歡你。”
祁時淵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也是。”
兩人無聲抱著，呼吸交纏。
祁時淵不問她為什麼這麼做，他只看到她的不安。
她不說，他就不問。
詩妤嫣閉著眼，聽著他的心跳，心裡的空缺少了一部分。
“祁時淵。”
“我在。”
“我要處理一些事，要離開幾天。”
聽到這話，祁時淵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聲音有些抖：“還回來嗎？”
詩妤嫣笑了笑：“當然，乖乖等我。”
“好。”
“行了。”詩妤嫣將他推開，指尖點了點被她咬出的痕跡。
“等你這個消了，我就給你添上。”
說著，食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動作輕佻。
漂亮的眼眸裡藏著點點笑意，低聲道：“不過，你的吻技還有待提高哦。”
祁時淵湊近她，道：“難道你會？”
他的唇角被咬破了，這個角度看別有一番滋味。
詩妤嫣眯了眯眸，真是漂亮啊。
紅唇輕啟，道：“試試？”
祁時淵低頭，卻被她用食指堵住。
她說：“下次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