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白無恙坐在沙發上,抱著盆栽,一葉葉地摘,嘴裡唸唸有詞:
“殺掉醜八怪。”
“閹掉醜八怪。”
“殺掉醜八怪。”
“閹掉醜八怪。”
“……”
過了不知多久,最後一片葉子也薅完了。
白無恙煩躁極了,一把推開盆栽,癱倒在沙發上,眼底的殺意越發濃烈:
“媽的,還是閹掉,分屍,再扔進海里喂鯊魚!”
想了想又覺得不夠解氣,一個彈跳起身,來回踱步,內心盤算了百種折磨人的酷刑。
詩妤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在辦公桌前晃得像個幽靈的男人。
瞥了眼沙發上和一地的綠葉,很好,那盆栽昨晚剛放的。
“幹什麼呢。”
白無恙停下腳步,側頭看向她,眼神控訴。
詩妤嫣直接無視,跨過一地綠葉,坐到辦公椅上。
她的紅唇微腫,一看就知道被蹂躪過。
看得白無恙想殺了那個狗*的想法越來越濃烈。
詩妤嫣指尖點了點桌面,正色道:“行了,說正事。”
白無恙這才緩了臉色,但依然是一副死人臉:
“那個女人體內有種幻劑,跟之前的G913效果差不多,不過應該剛出不久,容易摧毀神經,等她醒了就是一個徹底的白痴。”
說的女人就是鬧事的婦人,從見到那人的第一面詩妤嫣就感覺不對勁。
言語重複,精神癲狂,就像一臺被設定好程式的電腦被病毒侵蝕。
詩妤嫣道:“人抓到沒。”
白無恙搖頭:“暫時沒有,不過應該跟上一次的人脫不了關係。”
上一次就是詩妤嫣在巷口抓到的那個男人,看來要找個時間親自去問問了。
“要不要我幫你去?”白無恙躍躍欲試。
詩妤嫣看他一眼:“這裡是帝國,殺人犯法。”
白無恙莫名其妙道:“你把人囚禁了不也是犯法?”
詩妤嫣默,是她的問題,應該帶去國外的。
畢竟她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不過,寶,你真的喜歡那個醜八怪啊?”
白無恙問,一撮白毛耷拉在眼角,顯得格外無辜。
詩妤嫣又說:“他不醜。”
“還有,別叫我寶,我有名字。”
白無恙眼眸瞪大,道:“還不醜?他都沒我帥!”
“連我都比不上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這話說的,看似在為詩妤嫣考慮,實則又誇了自已一波,畢竟不是誰都能長成他這樣。
詩妤嫣目光微冷:“我不喜歡有人貶低我的東西。”
她說的是她的東西。
這說明她對祁時淵並沒有感情,東西嘛,隨便什麼都行。
白無恙也聽出來了,心裡對祁時淵的殺意少了幾分,那還好,只要不是喜歡就好,等她玩膩自然就捨棄了。
他重新恢復笑容,道:“那行,寶,都聽你的。”
詩妤嫣張了張口,還是沒說什麼。
算了,一個稱呼而已,反正她說多少次白無恙都當聽不見。
她也不費這些口舌了。
開啟電腦瀏覽起公司那邊的訊息。
……
祁時淵吃完飯就接到助理的電話,沒辦法只能回到公司。
他一身黑色筆挺的西服,打理得一絲不苟,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骨節分明的大手捏著鋼筆批閱檔案。
助理陳三抱著檔案進來,恭敬地放下,彙報起行程:
“十分鐘後您有個會議,三點半左右約見了勝蕪的孫總....”
說完,看了眼認真批閱的男人,斟酌道:
“夫人說了,今晚讓您回家一趟。”
祁時淵握著鋼筆的手一頓,抬眼看向陳三,眼神冰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讓人走了。
他拿起手機,點開和詩妤嫣的聊天框,上面還停留在驗證訊息的那條。
不知怎的,他想跟她說點什麼,思索半天,還是沒發出去,繼續低頭處理檔案。
*
馬路上,詩妤嫣騎著一輛紅色的重型機車,風颳起她的長髮,轟鳴聲不絕於耳。
“嗶嗶——”
她轉頭,就看到駕著敞篷跑車的白無恙。
他帶著墨鏡,嘲她吹了個口哨。
“一起啊~”白無恙喊道。
詩妤嫣不再看他,俯下身加緊油門。
白無恙見狀,也跟著踩油門。
郊外的馬路車輛並不多,兩人都暢快地飆車,你追我趕,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殘影。
很快便到了山腳下。
上山的路不算寬敞,白無恙速度慢了些許,他看著消失在拐角的機車,舔了舔下唇,渾身都興奮地顫慄起來,好久沒那麼痛快了。
他擦了擦掌心,踩住油門,方向盤打緊,速度猛然加快,後車輪堪堪擦過地面邊緣,留下深色的車輪印子。
車輪與地面巨大的摩擦聲讓詩妤嫣忍不住回頭,就見那輛跑車不要命般在只能容納車輛寬度的山路上飄移。
“瘋子。”詩妤嫣低聲罵了一句。
頭也不回地走了,反正翻車跟她無關。
山上建立了一座隱秘的城堡,藏在樹林之中,在山下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到了門口,詩妤嫣摘下頭盔,甩了甩有些凌亂的秀髮。
“寶!我~來~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白無恙遠遠瞧見詩妤嫣的身影,才減了速度。
“呲——”
一個漂亮的甩尾,白無恙抬手捋了捋白毛,笑得一臉邪性。
下車來到詩妤嫣身邊,神氣道:“怎麼樣,哥帥不帥。”
詩妤嫣啞然,那沖天炮的髮型真是…一言難盡。
她沒有點評,給了個眼神讓他自已體會。
白無恙只認為她被自已帥得說不出話來了,唉,真是的,剛剛那一把簡直帥出天際!
對於白無恙的自我感覺良好詩妤嫣已經不想多說什麼。
拿出鑰匙開啟大門。
城堡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打理,到處是灰塵。
地上的腳印摻雜著點點血跡,蔓延到地下室。
詩妤嫣秀眉微蹙,溫青說的把人帶來這了,但沒跟她說這些都不收拾一下。
她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尤其是血。
白無恙看出她的反感,說:“要不我去幫你把人帶上來。”
他還是那一襲白色西服,優雅得像個貴族公子。
詩妤嫣看他兩眼,點了點頭。
“行,等著。”白無恙應下,轉身走進漆黑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