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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比起夜家,她亦不值一提

容音說,解除血禁有三種辦法,她卻三種都不用……的確有三種。

其中一種便是夜擎說的與人生個孩子,將血禁嫁接給腹中孩子。

第二種,血親者……毫無怨言的生祭。

第三種,以前最簡單的,現在卻不可能,施咒者是夜擎,只要她的祖父能自願為她解咒,她便能自由。

可夜擎現今氣血不足,壽命將盡,一心想衝擊聖境續命,一旦幫她解除血禁就等於等死。

她夜清川不願自已一輩子被他人禁錮。

最開始想著嫁給容音為了逃婚外更重要的是——大胤皇子身上有皇朝紫薇之氣,只要不離開都城,她與之接近,多些時日,有機會借紫薇之氣衝擊血禁。

她第三世重生一年多,費盡了心思,也只尋到這一個另闢蹊徑的辦法。

這也就是當時在巽水容音問她,她回答的為何除了帝王之子她都不選的原因。

容音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不是了,二皇子容晟她一直便沒有考慮過,四皇子容詡殘疾,她若借他之力,恐會反噬到容詡自身。

現今,除了太子容瓚,其實在皇帝身邊她能夠衝破血禁的機會大得多,但是……與虎謀皮,結局更可能是九死一生,她怎能去賭。

夜清川深深呼了幾口氣,抓著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祖父,你們都覺得我嫁入王家做正妻是高攀,覺得我跑去攀附皇子是虛榮,你認為我嫁王家生個孩子是兩全其美,既有了王家做後盾,又有了孩子解了血禁。呵呵。”

她理了理衣,“王家的人品如何你們不在意,我的意願如何,你們也不在意,其實,王家不可能是我的後盾,但是它卻有可能成為夜家的一部分。”

夜清川走近夜擎,“夜家皇商之位這幾年是不是不穩了,我大娘王胭眼裡只是幾枚洗髓丹,但是發展到現在,爺爺你,我大伯,你們是不是還想著若能吞併王家,夜家不但能重新坐穩皇商這個位子,在大胤商場上,還能更上一層樓,而這個跳板——投出去的問路石,大娘最初引出我,你們接受了,順理成章的就是我了。”

“你——”夜擎緊繃著臉,鬍子抖個不停。

“別急。”夜清川從肩上抽下了容音的外袍,看著夜擎,“提及高攀,靈脈便能代表全部了嗎?孫兒不認為,更何況,這場‘高攀’本就是你們為了私利而促成。而攀附皇子、虛榮……既然爺爺解不了血禁,孫兒只能另闢蹊徑,像爺爺說的與人生個孩子,你們不啻於是在把我最後的尊嚴一點一點的碾碎。”

夜擎握著柺杖的手都開始發抖,他吭吭兩聲,愣是沒第一時間說出話來。

“清川,”夜擎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眼皮撐了撐又垂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也是在給你找一條出路?”

“……那血禁何來?”夜清川似窒息了下,抬眸再次堅定的看向了他。

“唉,”夜擎嘆了一聲,沒朝著‘血禁’的事上說,“你是不是,絕不朝著這邊走一步了?”

“是。”

“……你喜歡容音嗎?”夜擎朝前走了幾步,錯開夜清川的時候,突然問了這句話。

夜清川張了張口,一瞬間如紮了一根針在嗓子裡,什麼也沒能說出。

她轉身,夜擎坐在了椅子上望著她。

對方在等她的答案。

此刻針落可聞,夜清川看著那雙瞧不清晰蒼老的眼,說了答案。

“喜歡。”

從落英湖上再見,她便知道了答案,可這個答案的盡頭……亦是死局。

夜擎突然咳了一聲,抬手拉緊了衣襟,他又咳了一聲,抬眸對上夜清川的眼睛,緩了很長的一口氣,似猶豫了好久,“那你可願借他之手……拉一把夜家?”

這間房子裡,再次沉默。

比起自由,情怎值一提呢。

“他不會娶我。”夜清川深呼吸了下,夜擎說的給她找的後路……她與夜家相比,亦不值一提。

夜擎突然咳得厲害了,他抬袖擋住了顫抖的嘴唇不看夜清川,“王家的事我可以幫你壓幾天,不過,你既然說靈脈算不了什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後面幾天胤都開設的宗門大比中,我要見到你的名次。”

說完,他從衣袖中掏出了一物——王應母親的那個翡翠鐲子。

夜清川雙手緩緩攥緊了,“祖父。”夜擎抬頭了,“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

夜擎不語。

“此番皇城夜宴你知道我同容音一起去了,夜宴上,我見到了太子容瓚,與他達成了一個交易,若無意外……”

夜清川頓了頓,夜擎眼皮抬高了些。

“容瓚已經答應給我親筆寫一封退婚帖。”

“呵呵,”夜擎笑了聲,聲音刺耳,“老頭子我還要謝謝你與我說了,夜家的臉不至於到時丟的徹底。”

“孫兒也要謝夜家。”夜清川翻滾的內心又平息了,她沒有做錯,被放棄的是她,她無需內疚。

夜擎抬手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道:“那你與容瓚……又怎說?”

“入東宮為侍。”

夜擎默了默,徐徐搖了搖頭,“記住今夜我的要求,若是宗門大比你做不到,雖然你有法子躲了婚事,但你一時躲不了血禁桎梏,到時……不必再怨任何人。”

夜清川靜靜地看著對方說完離去,當夜擎身影徹底在院子裡消失時,她再也扛不住,身體倒了下去。

靈臺……撕碎了一般疼。

屋子裡的門被夜風颳了幾下,漸漸合了上。

夜清川身上一道輕柔的白色靈光漸漸包裹住了她的靈臺,疼痛開始消減,她想睜眼看看是何物,卻疲憊的連一根睫毛都顫動不了。

天光大亮時,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已竟然在床上,旁邊,發出了茶盞被放下的聲音。

夜清川扭頭去看。

“四姐?”

“是我。”夜懷柔溫柔的笑了笑。

“你……身體還好嗎?”夜清川想到上一次見她的情景,話說的有些忐忑。

夜懷柔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還有心思關心我,自已的身體先愛惜一些吧。”

夜清川視線不禁下移,但一剎那又轉了開,她坐起身,“我沒事,四姐你怎麼回夜府了?”

“就是這麼湊巧,一回來就見你病了。”夜懷柔從旁邊端了一盞茶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