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一件事，不難。做好一件事，很難。但我始終相信，他能做到。”
——摘自孟予兮的日記
今天是很普通的日子，但也是特殊的日子。
陳子慕公司的將要釋出的這款全新智慧產品，算是他們團隊歷經這麼久的一個成果。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時代的發展，已經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
就像，從前也沒有想過，現在出門，只要一部手機就足矣。或許在未來，我們的臉，就是最好的“工具”。
我一直覺得，我可能很難適應城市的生活。但的確，城市的生活或許精彩，可時間久了，總想回到過去的安寧中。
我好像，已經在提前幻想，退休的生活了。
我和陳子慕，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面了。嗯，如果說影片見面算見面的話，那還是在近期。只是，思念依然會像生了根的樹，藤蔓纏繞的那種。或許忙的時候不會想到什麼，但一停下腳步，午夜夢迴時，過往的一切就像報幕。
“予兮，我先去停車，你家學神的辦公室，你應該不陌生吧？”
林佳佳趴在車窗前，笑嘻嘻地跟我說著話。
但我好像，有了一瞬的失神。
“予兮？”
我的腦袋裡有一陣卡頓，回過神看去，林佳佳已經收斂了笑，帶著些許不安地看著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回到現實。
“那……一會兒會場見。”
林佳佳揮揮手，和她的車子一起消失在我眼前。
我定了定心，看著身後的這棟大樓。我真的，不習慣高樓。但沒辦法，人總要為一些而妥協的。
若讓我算算，陳子慕一年中，似乎有大半的日子在飛。北京、上海、深圳，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們不見面的日子，比見面要多。
電梯的數字不停地跳動，跟我的心一樣。
很多人問過我，異地戀能堅持下去嗎？
我想過很多個答案，但我最後回答的是：不知道。
他們問我，你不就是異國戀，又加異地戀嗎？可不能說因為我們堅持了，就能回答堅持。就像如果我們分開了，我就說不能。
這是很敷衍的回答，但真的，很難。
過去的五年，發生很多事。特別是我生病那會兒，做手術的前夜，我站在八樓廊道的窗前，和他打了很久的電話。
明明準備了很多哭訴的話，但到最後卻只說出了一句：你別擔心。而他焦急得要馬上訂票回來時，被我攔了下來。
兩個人，總會發生很多事。但我們，是需要成為彼此的依靠，而不是累贅。我一直這麼覺得，愛，會讓你盲目。所以，你也需要獨立。
電梯門開的時候，我的思緒又回來了。
“老四媳婦，你來了！”
這一聲還是把我給嚇到了，定睛看去，果然是老大。除了王天霖，陳子慕宿舍當年的人都在。
我忙把手裡的餃子遞了過去：“你們肯定忙得顧不上吃飯吧，先吃點吧。”
對於他們而言，外賣早已是家常便飯了。據我所知，目前似乎除了老大是已婚，剩下的幾個，好像都還是單身，更不在乎吃的是什麼。
不過，時間並沒有給他們太大的變化。若非說有，那可能就是，髮量或許真的值得重視。
這一點，我也為陳子慕擔憂過。
“老四剛開完會，這會兒在辦公室。”
我徑直走向熟悉的地方，開啟門後，就見那他側臥在沙發上，雙手盤在胸前。哪有人，穿著正裝就這樣睡覺的，但就是，依然心疼他。
我小心地帶上門，慢慢地走了過去。
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下巴的青色胡茬都明顯起來。但還好，與老大他們比起來，他是少年氣息不減，穩重氣質有增。他依然，是我年少時的男孩，也是我的春閨夢裡人。
或許是因為太久不見，看到他時，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這種感覺，與我們當時大半年不曾見過，在機場的擁抱相比，好像更為強烈。
在我痴痴看著他時，下一秒陷入那柔情深淵。
“醒了？”
我忙起身，打算準備餃子去。
“嗯。”
他倒是很氣定神閒，帶著一絲慵懶。順手將我一拉，帶入他的懷裡。
一個月未曾有過這樣的擁抱，我竟然生出一絲委屈的情緒。肢體的接觸，永遠是愛人間最好的寬慰。
在過去的五年裡，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懷念過擁抱的溫度，在每一次疲憊的時候，每一次難過的時候，總想著，他若是在身邊，就好了。可我，還是要學著理智。
陳子慕親了親的額頭，將我抱得更緊。
“鬍子扎死了。”
在片刻的溫存後，我想到了現在可是在辦公室。我掙扎著起來，順帶將他也一把拉了起來。我帶著不滿的情緒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他摸了摸下巴：“好像也就三天……”
我又好氣又好笑，將他推到了辦公室旁的隔間休息室：“還有兩小時，你們的釋出會就要開始了，陳總，你能不能好好注意下你的形象……”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關上，且被輕輕一扣，鎖上了。
他隨手解開最上排的扣子，慢慢地鬆了口氣般，攬著我的腰，開始哄孩童一般，晃著我的身體。
“我什麼樣的形象你沒有見過。”
我心頭一震，我要承認，我是被他給帶入了另一個話題。但一直以來，我都沒能逃過他的話。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
腰上的那雙手稍稍用了力，隨即他的左手攀在我的後背，將我牢牢地撐住。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與他的唇貼在一起。
久違的親吻，是能夠將人所有的理智都消磨乾淨，至少在這一刻，我忘了自己要“責備”他的那些話。我控制不住想要的更多，由淺至深。唇瓣之間的接觸不過是那雨落前的纏綿，而氣息間深入的遊走，我已壓抑身體裡，呼之欲出的渴望。
他的氣息在我的唇上慢慢地滑落，如水般流淌在耳後，脖間。我心底的那份壓抑達到了頂峰，不自覺發出了一聲。
“陳子慕！”
我的理智終於回來，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著……我的臉紅得不行。但我還是享受被他輕輕抱在懷裡，他的下巴埋在我的脖頸，輕輕說著話。
“太想你了，等這陣子過後，我們去旅行吧。”
我的心依然會“怦怦”，就像我們第一次擁抱時候那樣。我輕輕咬著他的脖子，不敢用力，只怕留下什麼痕跡。
“孟予兮？”
“嗯。”
“要不……”
我看著他，他眼裡是危險的訊號。我笑著推開了他，我是決計不會讓他的那點想法冒頭的。
“刮鬍子，太醜了。”
但其實，我內心並不覺得醜。年少時候有年少的清爽，成熟時候有成熟的魅力。不過畢竟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是要打理一下。
“好。”
趁著他換洗的時間，我把餃子又熱了熱，開始安靜地等待。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他終於出來了。
換了一身乾淨的襯衣，西褲，洗漱後的陳子慕儼然是那個陪我度過漫長歲月的少年。他垂首整理著袖口，噴了髮膠的頭髮稍往後梳，氣質就擺在那裡，如何不讓我再次心動。從男孩到男人，我很慶幸，他都屬於我。
“怎麼樣？”
我看著他，都這麼多年了，有時候還是那般傲嬌。但需要說，在我這裡，就是很受用。我上前，將他的領帶整了整。
“嗯……很帥。”
話說完，他又很快親了親我。隨後很認真地說道：“沒有鬍子了，不扎。”
我不由笑了，那只是個讓他打理自己的藉口而已。我，都喜歡。
“陳子慕。”
“嗯？”
“好好表現，讓全世界知道，你很棒。”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笑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