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院內用過豐盛的早飯後,柳長序與家人一一告別,然後坐暖轎來到大門口,騎上家裡特意為他準備的一匹毛色鮮亮的青驄馬,朝著皇宮的方向緩緩前行。
然而,就在去往皇宮的路上,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說來真是巧合得很,昨天和柳若安產生齟齬的那位女子,竟然正是江南漕運總督何家的千金大小姐。這件事還是裴氏昨晚聽了柳若安的敘述之後,立刻吩咐柳大管家去調查清楚的。
今天早上,柳大管家剛剛將查到的詳細資訊遞交給裴氏。裴氏看過之後,神色平靜地將那份資料收了起來。當柳長序即將出門時,裴氏找了個藉口匆匆忙忙地追出了老夫人的院子門,然後將那份資料交到了柳長序的手中。
由於此事涉及到女兒家的名譽以及整個柳家家族的聲譽問題,裴氏行事非常謹慎,沒有漏出痕跡,只是在讓柳長序在前往角門的途中,在暖轎上悄悄地開啟檢視。
原來這位何家小姐乃是漕運總督的老年得女,上頭還有三個兄長,再加上家中長輩對她過分寵溺,導致她養成了一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而她此次來京城,一來是漕運總督需要在年底進京述職;二來則是因為她明年開春就要進入石鼓書院就讀。
看到堵在自已馬前兀自喋喋不休的嬤嬤,柳長序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早已風起雲湧,他想起自已在戰場上殺敵時的快意,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聒噪的老嬤嬤一腳踹出去。然而,理智告訴他這樣做可能會引發一場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只能強忍著心中的衝動,保持冷靜。
正當他努力剋制情緒時,老嬤嬤竟然提出讓他下馬一敘,並表示自家大小姐要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向他賠禮道歉。柳長序心中暗笑,心想這何家大小姐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還當這天子腳下是她爹當土皇帝的地方呢。
不過,當他注意到周圍人們遠遠地站在那裡,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同時嘴裡還在竊竊私語時,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儘管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從他們臉上戲謔的神情可以猜到,這些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柳長序明白,如果繼續保持沉默,恐怕會給自已帶來無謂的麻煩。於是,他決定不再忍耐,而是主動開口,大聲說道:“這位嬤嬤,我並不認識你家小姐,為何要無故請我前去一敘?我柳長序雖是一介武夫,但也深知女子的名聲至關重要。姑娘還是儘快回家吧!”
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讓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周圍的吃瓜群眾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有人甚至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時,一個眼神較好的人突然認出了柳長序,於是壯著膽子走上前來與他打招呼:“少將軍,這女子怎的無故指使下人當街攔你的馬,想來不是京城的閨秀吧。嘖嘖,這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愧是住在京師的人,覺悟就是高,點贊!柳長序內心的小人默默的對著吃瓜群眾甲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才開口說道,“這位仁兄慎言,我雖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閨秀,但是當今世道,女子名節為重,還請諸位看在某的面子上,都散去吧,不要堵了這條路。告辭!”說完雙手作揖,向周圍團團施了一禮,方才騎馬離去。
柳長序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就騎馬來到了宮城的南門承天門,在班房核心驗過資訊後,就有報信太監把他帶到了承明帝所住的未央宮正門。在通報後,常喜公公的徒弟常輝走了出來。
按理說就是一位世子爺來進宮謝恩,還不用常輝出來接待。但是常輝想著,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所以他就親自出來接待柳長序。
常輝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拱手道:“世子爺,皇上正在裡面等著您呢,請隨咱家進去吧。”柳長序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塞給常輝一個荷包。跟著常輝走進了未央宮。一路上,他心中暗自琢磨,想給皇上留下個好印象。
來到未央宮的正殿宣室殿,柳長序跪地行禮,“臣柳長序參見陛下!”
“起來吧。”承明帝威嚴的聲音從上首傳來,“朕聽聞你在南疆之戰中表現英勇,想要聽聽你的戰況。”
柳長序站起身來,將南疆之戰的經過詳細地彙報給了承明帝。
承明帝聽後,頻頻點頭,對柳長序的表現甚是滿意。“小柳愛卿,此次你立了大功,朕心甚慰。”承明帝說道,“不過,朕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辦。”柳長序心中一動,連忙道:“陛下但有吩咐,臣萬死不辭!”
“你明天去羽林禁衛報道吧,但在此之前,朕還有一件事要託付你。羽林禁衛內似乎有北越國的暗探,藏得甚深,朕也是無意間只曉得。這是之前秘密查到的資料,你且仔細看看。”承明帝嚴肅地說,然後示意常喜將一份資料遞交給柳長序。
柳長序接過資料,開啟仔細閱讀著裡面的資訊。隨著他不斷翻閱,臉上露出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讀完後,他顫抖著手將檔案還給常喜。
“皇上,事關重大,微臣尚且年輕,恐不能擔此重任。”柳長序慌忙跪下,額頭貼地,聲音有些發顫地向承明帝說道。
承明帝看著跪在地上的柳長序:“常喜,去把中郎將扶起來。”
“多謝公公,我自已起來就是。”柳長序趕緊回答道。雖然他在官場經驗尚淺,但也明白此刻絕不是託大拿喬的時候。他迅速從地上站起來,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承明帝接下來的指示。
承明帝目光堅定地看著柳長序,語氣不毋庸置疑:“你放心,這件事情暗地裡還有大皇子幫忙。如此一來,有你們兩個協助,想必能儘快查明真相!”
柳長序心中一震,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危險性。但面對皇帝的命令,他無法推脫,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