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羽林衛在時下多是勳貴子弟充任,所以又被人稱作‘貴族兵’,聽名字就知道你以後要面對的同僚多是哪種人。且你雖有軍功在身,但驟然空降,想必會有不服之人。至於以後如何,你能走到哪一步,這都看你如何表現。但你只記住一句話,不管如何風急浪高,你是陛下的羽林中郎將即可。”
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說完看著柳長序還有些略微不解的神情,只是和他說道:“至於剩下的,你就自已去琢磨吧。還有,看聖上的安排,你以後應該是在京師了,身邊要有可靠之人才好。”
“你之前那些不成器的小廝我都打發走了,正巧前幾天我說起這事,柳大管家言道,他有個小兒子,比你大一歲,今年正好十六歲,讀了幾年學堂,認得一些字。後來因為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他就讓他的小兒子跟在他身邊學習接人待物。我和你母親也看了,是個知道眉高眼低的孩子。如此,就讓他做你的長隨,至於另外一個長隨,慢慢尋摸也不遲,你看如何?”
柳長序聽著自家祖母的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波瀾。他深知羽林衛的身份特殊,是直屬聖上統轄的,其中的勳貴子弟更是背景深厚。而自已雖然憑藉軍功獲得了這個職位,但空降而來必然會引起他人的不滿與嫉妒。
然而,祖母的一番話讓他明白,只要忠誠於那把龍椅上的人。那麼,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對於未來的道路,柳長序雖感到有些迷茫,但同時也充滿了期待。他知道,只有不斷努力,才能在這個上京城這個複雜的旋渦中立穩腳跟。
而祖母提到的柳大管家的小兒子,或許以後就會成為自已的得力助手。柳長序感激地看著老夫人,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不辜負家族的期望,掙出個光明的前途來,為自已、為家族,這樣,就算兩位妹妹以後出閣,自已也會是她們在孃家的依仗。
想到這裡,他站起來,向老夫人還有裴氏拱手行禮告退,並同時說道:“祖母、夫人,一會東西取回來了,您二位做主分了就是。明早還要進宮面聖,我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他,眼中滿是慈愛,道:“嗯,早點回去洗漱完就睡下吧。柳興就在外邊候著,讓他隨你回‘翠竹齋’去吧。”
他再次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看到他退下,柳若安姐妹倆也站起身來,向老夫人和裴氏行了個禮,告退離去。
只剩下裴氏一人留在東次間內。她輕輕走到羅漢榻旁,倒了一杯紅棗枸杞安神茶,遞給老夫人,然後坐在羅漢榻的另一邊,和老夫人說起了話。
“母親,剛才我看序哥兒開始聽了您說的話,有些懵懂,您為何不與他解釋清楚呢?”裴氏說出了自已的疑惑。
老夫人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緩緩地說:“我可以把所有的話給他說透,但他終究是男兒,日後要撐起這份家業,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已去領悟其中的道理。如果什麼事情都說穿說透,不僅容易生口舌是非,更容易讓他不思上進,形成依賴。你看,他開始是不大懂,但到後來我觀他言談舉止,還是悟出了不少道理。”
裴氏羞愧的低下頭,囁嚅著說道,“母親遠見,是兒媳目光短淺了。”
老夫人輕輕搖頭,笑著說:“你不必如此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長處和短處,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雖是他的繼母,但內心一直是把他當做自已的親生孩兒的。只是礙於身份,有些話你確實不好說出口,他年紀尚小,也不懂得你的一片苦心。不過,這些都是成長中的必經之路,等他再經歷一些世事,自然會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老夫人拍了拍裴氏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看得出這孩子心地善良,只要稍加引導,將來必定有所作為。況且你看他今晚的表現,確實是把宜丫頭當做自已的親妹妹的。。”
裴氏感激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花,“多謝母親提點,兒媳之前是一時糊塗,現下都明白了。”
老夫人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頷首,表示對裴氏的話表示贊同。隨後,她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坐直身子,開始與裴氏就府內的其他一些事情討論了起來。
時光悄然流逝,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裴氏起身,禮貌地向老夫人行禮告退,然後站起身來離去。隨著裴氏的離開,喧鬧了一整天的“鶴松院”終於恢復了寧靜。
夜幕降臨,皎潔的月光如銀紗般灑落在庭院之中。老夫人緩緩站起身來,在房間內輕輕地踱著步,伸展著身體,放鬆著筋骨。她的心中暗自思考著,孫子已經長大成人,他將會在未來的歲月裡不斷成長和進步。而裴氏作為家中的一員,也在後宅發揮重要作用,成為家族一個得力的幫手。家族的興旺發達離不開每一代的努力和奉獻,而她將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展和變化。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下金燦燦的光暈,照亮了整個府邸。朝霞如詩如畫,給人帶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柳長序早早地就醒來,簡單洗漱後,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院子裡。
首先,他練習了一套剛猛有力的拳法。接著,又拿起一旁的隨身佩劍,舞了一套劍法。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動作流暢自然,猶如行雲流水。
經過一番鍛鍊,柳長序已是汗流浹背,但他並沒有停下休息,而是重新洗漱乾淨,換上了一身清爽的衣物。然後前往書房,靜靜地坐在書桌前,開啟一本兵書,潛心閱讀起來。
很快就到了該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柳長序在柳興的服侍下,披上一件厚實的大氅,然後穿過前後院之間的花園,向著老夫人的住處走去。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這個家族的故事即將開啟新的篇章,而每一個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