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親兵離去的背影,柳若安和吳笑笑、鄭蘭芳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回家去。轉頭卻看看到了身旁那位嘲諷她的貴女錯愕的神情,想來她以為柳若安是位競爭者,沒想到是心儀物件的妹妹。
這位女子組織著語言,磕磕絆絆的給柳若安姐妹倆道歉。柳若安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接著,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怎麼,這位小姐現在還是覺得我不配站在這裡嗎?還是說,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少將軍的青睞?”
這名女子臉色漲得通紅,她顯然沒想到柳若安會如此言語直接地反擊。不是都說京城貴女好面子嘛,怎麼遇見這樣一位直來直去的?她支支吾吾地試圖反駁,但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合適的話語。
此時,周圍的人們見有熱鬧可看,便目光紛紛投向那位貴女,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她感到一陣窘迫,狠狠地瞪了柳若安一眼後,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柳若安看著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嘆:這些所謂的貴女,不過是一群花瓶罷了。她們看似驕傲自負,實則就如同溫室中的花朵一般脆弱。
在回府的馬車上,柳若宜仍然忿忿不平,向柳若安抱怨道:“姐姐,你說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啊?還沒搞清楚狀況,就開始陰陽怪氣的嘲諷我們,最後還不是活活自已打了自已的臉。”
柳若安微微一笑,安慰著妹妹:“不要跟這種人生氣了,不值當。你看看她最後那副惱羞成怒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件事我們不必告訴祖母,回去問問母親就行了。對了,剛才那個女子雖然用幕笠遮住了面容,但我注意到她的服飾並不像京城流行的樣式,反而更像是南方傳來的花色樣子。而且她說的話也像是江淮官話。”
回到府裡後,兩人在西角門換乘了暖轎,然後前往老夫人居住的“鶴松院”。一進入正堂,就看到老夫人在東次間焦急地等待著她們姐妹二人的回來。
聽到柳若安沉穩地講述,柳若宜歡快地分享,老夫人不禁滿臉笑容,心情愉悅。她握住裴氏的手,眼中滿是欣慰。用過午飯後,眾人並未各自回院休息,而是齊聚在老夫人的房間裡。
老夫人與裴氏、王媽媽以及甘棠四人興致勃勃地攢了一局,玩起了推牌九遊戲。甘砂則乖巧地站在老夫人身旁,仔細看著她手中的牌,不時給出建議。與此同時,柳若安和柳若宜姐妹倆也玩起了雙陸,一時間,廳內充滿了歡聲笑語。老夫人心中格外歡喜,一來是因為大孫子即將歸來,二來則是她在牌桌上屢戰屢勝,收穫頗豐。
時間過得飛快,剛剛過了申時二刻,就有二門的婆子匆忙趕來稟報:“回老夫人、夫人、二位小姐,門房傳來訊息,大少爺的親兵剛回來傳話,說大少爺已經從宮裡出來,一同前來的還有宮中宣旨的內侍,是喜事。”
聽聞此訊,大家立刻興奮起來,紛紛起身整理儀容,老夫人更是不敢怠慢,趕忙吩咐闔府上下做好迎接聖旨的準備,大開中門,並命人迅速打掃前院,確保一切整潔有序。隨後,眾人紛紛坐上轎子,急匆匆地前往前院,等待著內侍的到來。
眾人在前院等候了大約一刻鐘,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從大門傳來,想必是柳長序回來了。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目光望向門口的方向。不多時,只見一名身穿緋紅袍的內侍,在柳長序和柳大管家的陪伴下,緩緩步入前院。
待走到屋內,內侍環視四周,確認人已到齊後,便取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對著柳長序開口說道:“少將軍,可以開始了。”
府中的主子們按照身份,分成三排跪下。內侍一展手中的聖旨,扯著嗓子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今有平陽侯和其子率軍於南疆大克南甌,揚我國威,開疆拓土,立不世之功。朕念其功,特此加封平陽侯柳令忠之子柳長序為平陽侯世子,茲授以正五品羽林中郎將之職,以示皇恩。望其今後克已復禮、戒驕戒躁,勿忘國命、永振家聲!欽此!”
內侍讀完聖旨之後,柳長序恭敬地從內侍手中接過聖旨,叩謝皇恩:“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柳長序站起身來,內侍笑眯眯地道喜道:“恭喜柳中郎將,賀喜柳中郎將,皇上如此厚愛,柳大人可要好好報效朝廷啊。”
柳長序再次拱手謝過內侍,說道:“勞煩公公跑這一趟,微臣感激不盡。”
內侍笑得燦爛:“柳中郎將客氣了,這都是咱家該做的。”
這時,柳長序再次對那內侍道:“公公,請移步花廳用茶。”
那內侍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了,咱家還要回宮覆命呢。”
柳長序點點頭,隨即又吩咐柳大管家拿過一個荷包,遞給那內侍:“公公,區區茶錢,不成敬意,還望公公收下。”
那內侍眼睛一亮,但還是推脫了一番:“柳大人,這可使不得,咱家不能收。”
柳長序笑道:“公公誤會了,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公公能笑納,況且隨公公來的羽林兄弟都有。”
那內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下了銀子,笑著對柳長序道:“那咱家就不客氣了,多謝柳大人。”
柳長序微微一笑:“公公言重了,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那內侍連忙拱手:“一定一定,柳大人前途無量,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柳長序笑了笑:“那就先謝過公公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正好這時眾人也簇擁著內侍來到了大門口,目送內侍登上馬車離開。等那車隊走得遠了,老夫人這才吩咐關上大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前院正堂走去。
待到老夫人在首位坐下,柳長序首先跪地給老夫人磕頭:“祖母,孫兒不孝,這些年讓您擔心了。”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淚花,急忙扶起柳長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