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各自院中,眾人洗漱一番皆早早睡下,畢竟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況且柳若安姐妹倆明天還要早早起來,先給裴氏請安,再和裴氏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如此一夜好夢,時間來到了第二天。
次日清晨,天空泛起魚肚白,晨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一片寧靜祥和。柳若安起床後,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前往裴氏的院子請安。
當她到達裴氏院外時,正好碰到了柳若宜。姐妹倆相視一笑,一同進入了院子。再向裴氏請安完畢後,裴氏微笑著看著她們,然後與她們一同乘坐暖轎,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門口,她們聽到裡面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裴氏示意下人通報,隨後,甘砂快步走出來迎接她們。
“裡邊是燕燕姑娘,來了有一刻鐘左右。”甘砂輕聲告訴裴氏。裴氏微微點頭,示意她知道了。於是她退到一旁,靜靜地站在那裡。
裴氏帶著柳若安姐妹走進東次間,各自行了禮。老夫人看到她們進來,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母親這裡好生熱鬧,可見我是來晚了。”裴氏笑吟吟地走上前,坐在老夫人左手邊的髹清漆葡萄紋圈椅上。
老夫人招手讓姐妹倆坐在她旁邊的羅漢榻上,而隨著她倆的到來,柳燕燕則坐在了裴氏的對面,整個場面顯得和諧而溫馨。
“燕燕姑娘來的真早,快跟我們講講老太太怎麼這麼高興。”裴氏率先開口道。
“是我講了個笑話,逗得老太太開心呢。”柳燕燕笑著回答。
“哦?燕燕姑娘也會講笑話,快講來聽聽。”裴氏滿臉期待地看向柳若宜。
柳燕燕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路上聽來的一個小段子。”接著,她將那個笑話講了出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笑聲過後,老夫人拍了拍柳燕燕的手說:“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柳若安心中暗喜,妹妹得到了老夫人的喜愛,這對她以後也是極好的。她看向柳燕燕,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柳若安明白,在這深宅大院之中,爭鬥是永無止境的。
說笑間,眾人移步到了西稍間,安靜用罷早飯後。老太太就讓三位姑娘退下了,只留了裴氏、張媽媽和王媽媽在正廳。
三人走到門外,正要分別的時候。柳燕燕突然和柳若安姐妹倆說道,“不知兩位妹妹日常都在做什麼,姐姐我一個人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還望不要和兩位妹妹生分了才是。”
聽到這話,走在前邊的柳若宜低下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心裡暗暗嘀咕著,這個柳燕燕真是會裝模作樣,明明就是想利用她們,卻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而柳若安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當然明白柳燕燕話裡的意思。而柳若安也知道她這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們要姐妹同心,免得她不知好歹惹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
柳若安無語地嘆了口氣,心想既然如此,那就暫時順著她吧。她決定,如果祖母有安排,就聽從祖母的指示;如果祖母沒有安排,那就在這段時間內儘量困住柳燕燕,不讓她出去惹事。這樣一來,不僅可以避免麻煩,還能讓家裡保持平靜。
想到這裡,柳若安不禁感到有些疲憊,還不如回去看書好,但她還是打起精神,微笑著對柳燕燕說:“姐姐放心,我們姐妹自然不會生分。這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初來乍到,我竟還沒邀請你去我的‘沁雨軒’坐坐,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姐妹三人現在就過去吧。”
說完轉頭吩咐白芍,“你腳程快,先回去準備準備。對了,在吩咐陳娘子準備一些清甜可口的點心和一壺茉莉花茶。”
“姐姐,你看妹妹我這樣安排可好。”
“妹妹金尊玉貴的人,這樣安排自是極好的。”柳燕燕無有不可。
說笑間,她們三人就回到了柳若安的“沁雨軒”,進了正廳,三人坐定,柳若安指揮著丫鬟把熏籠挪到近前,把每個人手爐裡的碳換了,再去把糕點端上來。
待到一切都忙活完,柳若安才坐下喝了一口白青沏的茉莉花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茶香四溢。她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那股溫暖在口腔中散開,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誰知道柳燕燕像是被這房間內的擺設給迷住了一般,竟滿房間的轉悠了起來。先是在西次間看了一圈,又大剌剌的繞過正廳內的多寶閣,到了東次間的鏡臺前。
她好奇地看著鏡臺上擺放的各種精緻的首飾和妝品,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她拿起一支精美的髮簪,仔細端詳著上面鑲嵌的寶石和珍珠,接著,她把髮簪比劃著插到秀髮中,又拿起一面小銅鏡,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已,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到這裡,柳若安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拉住要起身的柳若宜,藉機悄悄在她耳邊說:“別急,她拿不走,有好戲看了。”
說罷,方試試然的和柳若宜也進了東次間。看到她們兩個進來,柳燕燕如夢初醒,才不好意思的把髮簪取下放在鏡臺上。
“讓二位妹妹見笑了,實在是這些首飾太精美,我乍看之下心生歡喜,難免就……”說到這裡,故意停住。
“燕燕姐姐,要是別的首飾給就給了,鏡臺上的這些首飾是真的給不了呢。”
“為何?不就是一個首飾而已嘛!”柳燕燕看著她手中的髮簪,不以為意道。
“姐姐慎言!這首飾是我在‘鬥文會’獲勝後,進宮領宴之時,太后和皇后娘娘所賜,都是在內府記檔了的寶物呢。”柳若安一臉正氣地說道。
“宮、宮裡所賜?那妹妹為何就如此隨意擺放呢?”柳燕燕驚得站了起來,臉上浮現出幾分怒色來:“妹妹竟然將宮中所賜之物隨意亂放,若是不小心弄丟了,豈不是犯了大罪禍連整個家族!”
柳若安簡直要被氣笑了,她冷冷道:“正是因為是太后和皇后娘娘所賜,所以妹妹才差不多隔一旬就拿出來,擦拭乾淨在放回匣內。如此鄭重其事,方不負天恩浩蕩。今早上想是時間太急,拿出來竟忘記收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柳燕燕聽了這話,臉色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已誤會了柳若安,但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只好囁嚅著說:“妹妹,是我誤會了你……”
臊了一鼻子灰的柳燕燕這才老實了下來,回到熏籠邊的位置上,在姐妹倆的引導下,玩起了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