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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天冷

“行,那就你和韓嬤嬤扶著我吧。”然後又對底下的眾人說道,“你們都散了吧,各自回去歇著去。”說完,蔣太后就由三公主扶著,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韓嬤嬤,“這三位小姑娘你們著人把她們送出去,好生招待。”

韓嬤嬤朝後一揮手,跟在蔣太后身後的隊伍裡走出來三名小內侍,靜靜地垂手站在柳若安她們的身後。

待到太后的背影漸行漸遠,此時場內位分最高的貴妃開口道,“都回去吧,還杵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個的,成天滿肚子花花腸子。只知道去爭風吃醋,也不思為陛下開枝散葉,看你們就來氣。”說完,輕哼一聲,頭一扭,手也搭在貼身宮女的胳膊上往外走去。

而她們身後的小內侍,待到人殿內人走的差不多了,則適時地上前一步,對著柳若安三人輕聲言道,“三位姑娘,請隨小的往這邊走。”

一行三人走出了‘流雲殿’,剛一出門,柳若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階下不遠處的的姜嬤嬤她們,恭敬地手捧著太后的賞賜,每個人身邊站了一個宮女,俱都捧著一個稍小些的都承盤,裡邊放了一個紅木盒子。看到她們走過來,為首的宮女趕忙屈膝行了個標準的禮,“三位姑娘,這木盒之中裝著的乃是皇后娘娘特意準備的一份心意。有琉璃桃花簪一對以及掐絲蓮花紋嵌珍珠手鐲一對。還望三位姑娘笑納。”說罷,她微微垂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聽到這番話,依舊還是由吳笑笑代表眾人做出回應。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婉動人的笑容,聲音清脆如同黃鶯出谷般答道:“多謝姑姑,真是勞煩您費心了。這點小小的心意,請您收下,權當是我們請您喝杯熱茶解解渴吧。”說著,她輕輕一招手,示意身後的嬤嬤上前。

得到示意後,柳若安和鄭蘭芳走上前來,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精緻荷包,滿臉笑意地遞到了這位姑姑手中。而那名姑姑也並未推辭,欣然接受,而後與其他宮女一起將手中的托盤小心翼翼地交給了一旁的小內侍。

一路行至那巍峨壯觀、氣勢磅礴的元武門外,終於來到了值房所在之處,酬謝過小內侍後,三人和她們的嬤嬤捧著太后和皇后的賞賜,登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各自回府。

回府後,柳若安坐著軟轎來到了‘馥香堂’,和早已等候,望眼欲穿的裴氏和柳若宜說起了今日在宮中的所見所聞,掩去了那些驚心動魄的瞬間,只撿了了好聽的說,逗得柳若宜咯咯直笑。

然後拿出了太后和皇后的賞賜,擺在她們面前,故作輕鬆地說道,“看,進宮一趟,得了這麼多的賞賜。”

說著先拿出了那對金累絲嵌紅寶蝶戀花簪遞給裴氏,“夫人,我看這簪子和您很是相配呢。”說罷不待裴氏反應過來,又拿出了皇后賞的琉璃桃花簪遞給了柳若宜,“二妹,這琉璃桃花很是襯你的膚色呢,快快收下吧。”

裴氏無奈的搖搖頭,“這可是上賜的好物呢,用料紮實,你自已收著吧,便是再過幾年戴也是使得的。”

“可我就一個頭,一雙手,也戴不過來這兩對簪子兩對鐲子呀,夫人你不收我看二妹也不敢收呢。再說了,把御賜之物分給自家人這才是同沐皇恩,想來應是無礙的。”

做完這些,柳若安回到自已的院子,讓姜嬤嬤也下去休息,快知天命的老人家,陪著她在宮裡待了大半天,想來也是累了。

柳若安也在白青和白芍的服侍下洗去一身汗,沐浴過後,穿著寢衣,躺在美人椅上。白青用葛布細細的擦拭著柳若安的髮絲,待到髮絲七八成乾的時候,然後再用篦子沾著桂花頭油,梳通她的頭髮以後,另擇了一塊乾淨的細葛布包住她的頭髮,待到一刻鐘以後,取下葛布,重新梳通頭髮,復又把她的頭髮虛虛編了個三股辮。

看到頭髮弄好,柳若安的睏意也湧了上來,她朝著床榻走去,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口中說道,“今天一天真是勞神,現下我去睡一會兒,你們半個時辰後記得喊我。對了,一會兒記得差人去和夫人說一聲,晚上我就在我院內用膳,不過去了。”

半個時辰後,柳若安醒來,看了一會兒遊記,晚飯就端了上來。柳若安看著桌上的荷葉粉蒸排骨、水煮肉片、米醋拌筍絲、菌菇燒麵筋、陰米羹、花生紅米飯。讓白青和白芍比照著她平時的量再稍微多撿一些,餘下的她們拿下去吃。

“小姐,聽說宮裡的膳食是最好的,怎的你今天沒吃好嘛。”

“傻丫頭,宮裡的膳食自然是這天下最好的,可是我還是最喜歡在我這小院裡或是和夫人她們吃著家常菜。”柳若安笑著對白芍說道。

待到她們二人退下,柳若安快速而優雅的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要知道,現在這一餐可謂是今天至今為止最為順心如意的一頓飯了。其他時候,要麼是因為份量太少未能填飽肚子,要麼就是在進食過程中心驚膽戰。那些時刻,美食帶給人的愉悅感被沖淡,讓人無法盡情享受用餐的樂趣。

吃完飯,柳若安又在院內走了一會,就早早地上床歇息了。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時間很快就到了‘小雪’這一天。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柳若安也就是跟著裴氏去吃了幾家筵席,選著帖子去參加了兩次詩會,漸漸的讓自已在京師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其他時候,就待在府裡,或是用院子裡的小廚房琢磨一些美食,或是教柳若宜學習,閒暇之餘就跟著姜嬤嬤學規矩,學上京城內的世家關係。

這天早上,柳若安去給裴氏請安,進到東暖閣,在白青的伺候下,脫下了身上的雪青色哆羅呢面繡折枝玉蘭灰鼠皮斗篷,走到裴氏身邊的炭盆前烤著手。

“這麼冷的天,你還堅持要來給我請安,真是難為你了。”說著就把手中的瓜稜形鏨刻山水紋的黃銅手爐遞給了柳若安,“快拿著暖暖手,你先前拿來的手爐子讓她們拿下去換點炭在拿來給你用,你先用我的吧。”

柳若安沒有推辭,因為她手爐裡臨出門前裝的燒好的炭,這一路走過來,手爐竟沒多少熱度了。

裴氏看到她捧著手爐坐在她身邊,又遞給她一杯熱紅茶,一臉憂心的和她說道,“不知怎的,今年感覺要格外冷一些,這才到‘小雪’呢。今日你正好來了,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有一個陪嫁莊子,就在京師西北邊約三十里的‘翠松山’下,莊子中等規模大小,就是裡邊有一眼熱湯,還略微稀奇一些。因為往昔你們年歲小,就沒帶你們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