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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幻覺中的來人

林輝與那條奇異的飄帶之間的緊張對峙,彷彿被時間凝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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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微妙的平衡中,一抹不尋常的亮光悄然自隧洞轉角處出現,林輝不用轉頭也知道,這亮光預示著幽靈列車的再次出現。

那光亮不僅照亮了四周昏暗的水域,也悄然擾動了林輝心中的平靜,使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分散了一絲。

就在這一剎那的分神間,小艇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輕輕搖曳中悄無聲息地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而那條原本靜止不動的飄帶,彷彿感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威脅,驟然間變換了形態。

它如同被什麼東西給驚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扭曲、伸展,最終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喇叭狀形態,嚴絲合縫地堵住了洞口,這一幕,讓林輝不禁暗暗稱奇,這玩意竟然如同受傷的小動物,縮回洞中的時候還不忘封堵出入口。

飄帶雖不能言,但其傳達的資訊卻清晰無誤:這是一次面對危險時的本能防禦,是對未知入侵者的警告與排斥。甚至,它連之前一直緊盯著的伊索都忽略了。

林輝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有些不相信這種變化,火燒都不怕的傢伙,看見自已僅僅向前移動了微不足道的距離,竟能引起如此劇烈的反應。

這東西究竟是靠什麼東西來感知變化的,這飄帶背後的生物,又是怎麼判斷出自已危險程度,以至於如此微小的變動便受到了驚嚇。

與此同時,隧道深處的亮光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愈發強烈,持續時間遠超以往。

按照林輝以往的經驗,幽靈列車應該早已呼嘯而過,從水底伴隨震動消失在另一邊。可現在卻是光亮仍舊徘徊在起始處,在上下搖曳著靠近。

正當林輝心中疑惑叢生,試圖尋找答案之際,隨著光線照射範圍的逐漸擴大,一個令人震驚的畫面緩緩展現在他的眼前。

一艘小艇,載著一個人,正緩緩從隧道的陰影中駛出,不期而至地闖入了這片神秘的水域。

林輝的心臟在胸腔中狂亂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提醒,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大腦編織的又一場幻覺。

那飄帶,原本要擾亂自已的意志,如今變換了形態,轉而改侵蝕為引導,在大腦中製造了近乎逼真的幻覺,眼前的出現的人一定是假的。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

在這狹窄、陰暗的隧道中,孤獨與恐懼從來是相伴而生的,林輝從一開就輕視了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以至於讓林輝產生了神經質般懷疑一切的習慣。

林輝估算過,自已至少已經在這不見天日的隧道中煎熬了兩三個小時,早已經習慣了緊張的對峙和處理詭異事件,至於這種持續的緊張狀態,會不會讓自已的精神出現崩潰徵兆,以至於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能讓自已如臨大敵,將周圍的一切無端放大為潛在的威脅,這都是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如今這小艇的出現,卻進一步加重了林輝的自我懷疑。

小艇緩緩靠近,林輝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了極點,不敢有絲毫放鬆,生怕一旦鬆懈,就會徹底陷入這由飄帶和環境構建的幻象之中。

直到小艇穩穩地停在他的面前,距離不過一米,對方先是調暗頭頂的射燈,以減少對林輝視覺的刺激,隨後甕聲甕氣的傳來一聲:“該我接手了,按計劃你得回去休整。”

林輝沒有立即回應,一方面目光依然緊緊鎖定在斜上方被飄帶封堵住的孔洞上,此時那被飄帶封堵的孔洞已經與周圍的岩石融為一體,連顏色都趨於一致,原來那東西還會變色。

另一方面也沒有放鬆對來人的警戒,雖然都是幻覺,可如果對方突然襲擊自已,誰知道下意識的動作會不會就落入了幻覺的圈套。

同時為避免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林輝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著身旁的尼古萊,從燈光、小艇和鬍子等細節分析起來,心說這幻覺也太逼真了,竟然連小艇的細節和紋理都如此真實。

尼古萊的存在,對林輝來說,就像是這場幻覺中最不合邏輯的一環。

因為尼古萊如果是真實的,那麼他為何對林輝腳下躺著的伊索完全沒有反應,就算傻子也知道伊索現在的狀態非常詭異,而這個尼古萊竟然連一點警戒或驚奇狀態都沒有。

更何況,沒有外力的幫助,尼古萊是如何穿越那佈滿老鼠、狹窄異常的通風管道的?

這些問題在林輝的腦海中盤旋,讓其更加堅信,尼古萊的出現,不過是這場漫長而折磨人的幻覺中的又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還有一個繞不過去的疑點,支撐著林輝。

那就是最重要的通行問題,尼古萊身上那件厚重的鉛服,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空氣中輻射的影響,但也會極大的限制他的活動能力。

鉛服不僅重量大,其頭盔更是整體尺寸接近半米,遠遠超出了小艇本身的吃水線。

試想,若他強行嘗試穿越那道狹窄的承重牆縫隙,結果必然是卡在中間,進退維谷,而四周那充滿致命輻射的水流則會如同毒蛇般悄然侵入艇內,而鉛服本身雖然防水,卻無法隔絕水中濃度更高的輻射,到那時,即便是身強體壯的普通人,也只能強行面對輻射病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林輝心中的疑惑,尼古萊的鼻孔中突然滲出了一縷鮮紅的血絲,緩緩滑落。

尼古萊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眼皮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絲不安,隨即抬手輕輕按在了頭盔的透明玻璃上,那動作分明是想要更清楚地檢視自已的傷勢,並試圖用手抹去鼻唇的血液,只是那層厚厚的鉛玻璃卻阻擋了他的意圖。

尼古萊苦笑一聲,咧嘴向著林輝笑了笑,這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正所謂被蛇所傷,看什麼都像蛇,就是這笑容,更加堅定了這個尼古萊就是幻覺,因為自已和尼古萊並肩戰鬥,就從沒見這個撲克臉笑過。

不過,轉念一想,林輝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或許,透過承重牆並非絕無可能,關鍵在於方法。

就像自已曾經做過的那樣,如果尼古萊願意冒險摘下頭盔,讓身體短暫地暴露在空氣中,儘管空氣中瀰漫著致命的輻射,但只要速度夠快,在不沾到水的情況下,或許真的能夠勉強透過。

雖然這樣的行為無異於與死神賭博,輻射病的發作與否全憑天意,但也算是一種辦法,而尼古萊此刻的流鼻血,不正是對這種冒險行為最直接的警示嗎?

“別擔心,我在摘掉頭盔時,已經馬上戴好了防毒面具,輻射塵應該沒有吸入”。尼古萊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鉛服,顯得有些沉悶,他舔了舔沾有血漬的鬍鬚,試圖以一種輕鬆的口吻向林輝解釋,“只要沒有直接吸入輻射,得輻射病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