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離開6個小時了，按照計劃也應該返回休整。”尼古萊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卻也逐漸低沉下去：“按照我們事先精心制定的計劃，無論探索的結果如何，你都應該在這個時間點返回。考慮到可能出現的特殊情況，我和德約臨時調整了順序，來這裡接應你。如果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讓德約那個火爆性子來，恐怕一見面就會因為某些誤會而起衝突，那樣的場面，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更別提，如果你正處於不得不自愈的狀態，被人撞見只會平添更多麻煩。”

說到這裡，尼古萊的眉頭緊鎖，目光定定地落在林輝身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答案，又或是心中仍有猶豫未決之事。

林輝聞言，心中才算有了一絲波動。

“計劃……”，林輝喃喃自語，彷彿是在回想計劃是什麼。“對了，出發前確實制定了詳細的計劃。三個人階梯式的探路六個小時，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按時返回，將收集到的情報帶回，以便團隊能夠準確評估這條路線是否可行。在進行總計18個小時的探路後，如果最終評估結果顯示這條路無法得救，那麼我們就將採取最後的備選方案，組織一支敢死隊，攜帶所有可用的武器和物資，從地面強行突破，前往佛拉基米爾站。敢死隊的任務是不惜一代價，將通道的事情告知統一戰線的領導層，還有這樣一條隱秘的路徑存在，讓他們能夠提前準備救援物資。至於政權本身是否能及時響應，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這麼回想了一通，林輝的思緒總算在中逐漸找清楚了路標，緩緩轉過頭，目光鎖定在尼古萊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我……，真的已經有六個小時了嗎？”。

尼古萊並未立即回應林輝的詢問，眉頭緊鎖彷彿被某種異樣的感覺所牽引，如剛才林輝一樣盯著飄帶伸出的小洞搜尋著。

不過在尼古萊的視角中，前方可沒什麼洞，只是單純追隨著林輝的目光查詢，他自然看不出什麼結果，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至少已經八個小時了，如果算上我趕到這裡的時間”。

沒看到什麼的尼古萊有些擔憂，轉向林輝問：“那裡有什麼？伊索·索羅金呢，他應該和你在一起的”。

林輝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另一個更為緊迫的問題所吸引，根本不回答問題，幾乎是在用自言自語的腔調，又帶著點不確定的問向尼古萊：：“你帶武器了嗎？”這句話，顯得格外突兀。

尼古萊本來正在外頭看向林輝小艇的另一側，察覺到林輝腳下里一條條白色絲線從鉛服中伸出，準備繞過去檢視一下，誰知剛有動作，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讓他脊背發涼。

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在不經意間被拉近後，氛圍驟然緊張起來，一抹黑影貫著道惡風，眼中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正以一種決絕的速度橫著掃來。

尼古萊的反應幾乎是本能的身體一矮，與高大體格完全不相稱的敏捷蹲下身子，以毫釐之間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這攻擊，除了身旁的林輝，還能有誰？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尼古萊的戰鬥經驗發揮了作用。他沒有立即選擇反擊，而是舉起手中用來撐艇的短棍，繞過林輝的腰身，輕輕一點側面的牆壁，藉助這股力量，身體帶著小艇飄開了幾米，瞬間與林輝拉開了安全距離。

此時林輝面上帶著冷笑，心說你要不是幻覺，怎麼會突然與我拉近，還嘗試接觸我身後的伊索，看來在製造幻覺時，還不忘記主動接觸噬肉菌，自已這麼處心積慮的偷襲，你都像腦後長了眼睛一樣躲開，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做出的動作。

尼古萊盯著林輝，林輝戒備著尼古萊，只能說這一刻猜忌和敵意共存。

終究還是尼古萊先說話了：“林，那堵牆上什麼都沒有”。他沒有問林輝為什麼攻擊自已，而是轉移了話題，嘗試引導其進入理性思維。

林輝冷笑一聲回答：“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你想讓我看到什麼，我當然能看到什麼，就算我現在回頭，也肯定看不到別的東西了”，此時進入邏輯閉環中，林輝當然會認為，只要製造幻覺的東西想，完全可以在水面上安排幾個裸女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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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回答雖然繞，可尼古萊瞬間也聽懂了，感情林輝根本沒把自已當是尼古萊，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伊索不見了，去哪了”，尼古萊追問伊索去了哪裡，嘗試再換一個角度進行溝通。

林輝的面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隨即又轉為堅定，回答：“他就在我腳邊”。

“他不在你腳邊”。

“少廢話，你完全可以讓我看不見他”。

……

言語來回交鋒數次後，林輝突然聽到尼古萊給出了一個情報，心中一驚手中端著的雷管險些放下，只因為這情報根本不可能是幻覺給出的，因為之前林輝也不知道這條情報，林輝吃驚在這絕不應該是幻覺能夠製造出來的。

“你殺死的塔蒂婭娜是德約的未婚妻，是經由統一戰線最高執行官親自做出的決定，原因在於塔蒂婭娜就是最高執行官的養女”。

要說從被襲到現在，林輝真正攻擊過誰，只有一個自稱死亡醫生的塔蒂婭娜，林輝不知道這女醫生的全名，單看她對血腥之事完全不怕拆，就知道是個刀口舔血的女人。

對於殺死這個女人，林輝心中根本沒有任何道德負擔，幻覺本身能從思想的角落把塔蒂婭娜給挖出來，還藉由尼古萊的口中說出，她是德約的未婚妻，那這幻覺是不是太厲害了點，完全可以虛構事物了。

直到這時林輝算是有了一絲清醒感，不過自已還要試探一下，在未知的領域與尼古萊求證，如果邏輯上真的說得通，那大機率是自已多心了，這尼古萊很可能是真的。

“噬肉菌的孢子後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