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喆嶼怔愣住,秦曼曼緩緩地一頭靠在了他的懷裡,她的手臂圍繞著他,彷彿是一隻再也禁不住折騰的小貓。
“喆嶼,不要拋棄我,好不好?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活。”
“……”
一瞬間,季喆嶼所有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裡。
他默默看著懷裡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談這件事吧。
門外,楊峰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面的一切,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轉身離開。
——
一大早,門外的汽笛聲就響個不停,江晴從睡夢中醒來,她感覺自已的腦袋彷彿都要炸了。
她衝出別墅,看到一輛車就停在那,張媽已經在門口勸說了好久,沒有用。
江晴看到車裡坐著的人是誰,頓時無語,她穿著睡衣走到那輛車前。
本來半搖著的車窗現在全都搖了下來。
“江小姐,早。”
江晴假笑,“你怎麼知道我住這?”
“稍加打聽就可以。可見,功夫不負有心人。”
施容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框架眼鏡。
江晴冷冷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雙手落在了車窗前,用力的扶著。
“施先生,我不喜歡自已的住處被人打擾。”
“你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想起上次施容帶自已去的地方,的確是讓人有幾分心動。
“不考慮。”
“你真是忠心。不過,你也不用一棒子打死我。雖然我們做不成上下級,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哪方面的?”
“正常的朋友。”
江晴意味深長的一笑,“那好,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說完,拉開車門就上車。
她還穿著睡衣,都沒有洗漱,就這麼大剌剌的坐在車裡。
前排的司機忍不住頻頻看過來,卻見施容依然是好脾氣的笑著。
“走吧。”
車子向前開去,江晴始終都翹著唇。
司機有些納悶,究竟要開到哪去,江小姐只說要一直向前開,可開了二十多分鐘了也不見停。再開,都要到隔壁市了。
“停!”
司機把車穩穩停在了路邊。
“跟我下車吧。”
江晴對著施容一笑。
施容下車,司機趕緊拿著傘跟在後面,江晴驀地回頭,“既然都是朋友了,總是要有些隱私空間。難道施二少爺不放心我?”
施容明白了,他對著司機使了一個眼色,司機很快退開了。
“怎麼會?”
施容跟在江晴的身後,兩人到了湖邊。江晴蹲下身,像是一個小野人似的,不停地撥弄著湖水。不時有小魚朝著她游過來,她似乎能和小魚溝通似的,不停的在玩耍。
施容也學著江晴的樣子。
可惜,魚嚇得一瞬間就散開了。
旁邊傳來江晴的笑聲。
明顯是在嘲笑他。
施容也不惱,反而是站了起來,看著江晴在鬧在玩。
等江晴玩夠了,他才從容開口。
“跟你講一個故事。”
“講。”
施容淡淡笑著,“有一個男孩,五歲的時候就被丟進了狼群。他從小和狼在一起生活,每天都過著刀刃舔血的生活。他每天食不果腹,還要跟野狼搶食物。他剛開始當然會覺得害怕,可慢慢的,生存的意志強烈的逼迫著他。他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和狼爭奪地盤。他開始發狠,甚至和狼打架,就為了吃食,就為了能夠活下去。”
“他其實很羨慕別的小男孩,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們家族訓練每一個人的方法。想要真正的被家族的人認可,都必須經過這麼一道慘絕人寰的程式。他也一樣。”
“終於,在他八歲那年,他被找到了。是活著的他。他透過了考驗,真正的被家族認可,可他也對這個家族的人絕望了,因為,這些人太冷血。”
江晴始終背對著他。
施容垂下頭,眼睛卻向上看著。
“是不是很無聊?”
“不會,我覺得挺好的故事。”
江晴的聲音淡淡的,“這個地方是我救下季喆嶼的地方,是我改變命運的地方。”
她轉過頭去看施容。
“你不好奇?”
“好奇什麼?”
江晴勾了勾唇,“外界傳言,我是懷了季喆嶼的孩子,母憑子貴,才被招進季家。我說的,可是和外界不符。”
不止是外界,就連季家的所有人都認為,那天,救下季喆嶼的是秦曼曼。江晴是那個搶了功勞的人,不止如此,還在酒店給季喆嶼下藥,讓他和她有了肌膚之親。
”我相信你。“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再配上施容堅定的眼神。
這一瞬間,有一個叫感動的詞包圍著江晴。
她好像從未被人這樣相信過,而這個人,只是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江晴回過神,很快笑了。
“你為了和我做朋友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你要是非要這麼想,那就隨你。但我是真的相信你。”
“為什麼?”
“直覺吧。”
——
直覺是一種什麼覺?
江晴看著窗外不停飄著的雨絲,心彷彿是跟著雨一起飛走了。
她安靜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手機接連兩天都沒有動過,她知道自已在期待什麼。
只是,這期待落空了。
季喆嶼那晚之後沒有再找過她。
只是不打算跟她離婚了而已,事實上,這樣做只會讓她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而季喆嶼的生活沒有絲毫改變。
“少爺,您來了!”
樓下忽然傳來張媽刻意提高的聲音。
是季喆嶼來了。
江晴本來不打算出門迎接的,可門忽然被用力推開,接著,是季喆嶼一張怒氣衝衝的臉。他二話沒說拉著江晴的胳膊就向外衝。
她身上還只穿了一件家居襯衣。
外面剛入秋,天氣涼爽,尤其是夜晚還下著雨,出去必然會著涼。
“你幹什麼?!鬆開我!”
季喆嶼卻根本不給江晴機會,一直拉著她上了車,甩給她一張毛巾,自已就開車。
江晴擦乾了頭髮,始終覺得季喆嶼是胡作非為。
“你帶我去哪?”
一路上,季喆嶼始終是靜默不語,好像是隱藏著很大的怒火。
難道還在為那晚的事情生氣?
那可真夠小氣的。
可沒想到,車子卻在一家醫院停了下來。
誰生病了嗎?
“這是?”
她的問題依舊沒人回答,季喆嶼拉著她的胳膊像是要比賽百米衝刺似的一口氣衝進了醫院。然後直奔某一個病房,當病房門開啟以後,她被甩進去,反應過來後這才看清裡面坐著的人是誰。
秦曼曼!
江晴的心彷彿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唇角逐漸溢位一抹冷笑,安靜的看著秦曼曼,又看著季喆嶼。
“你什麼意思?”
季喆嶼把外套摔在了椅子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