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
“你在說什麼？”
“還裝？那晚，你和曼曼說什麼了？江晴，你應該知道，我不和你離婚只是因為你現在手上有季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離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你卻拿這個跟曼曼炫耀，讓曼曼以為我要甩了她，你看看她，她現在得了抑鬱症，她的手腕上都是刀口子！”
原來如此。
竟然是這樣。
江晴笑了。
她安靜的看著秦曼曼，秦曼曼始終低著頭，卻彷彿是原諒她一般。
“喆嶼，不用這樣。反正已經過去了，她那晚也許太高興了。”
“哪晚？秦小姐，你說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你還裝！江晴，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她承認了，和秦曼曼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
他也能理解，畢竟只是一個鄉村丫頭，能夠得到他季喆嶼季大少爺的青睞肯定是要炫耀一番的。可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就應該承擔，而不是否認。
江晴挑眉，只覺得一陣好笑，卻很快冷靜下來。
“有證據嗎？”
季喆嶼拿出秦曼曼的手機放在江晴的面前，“你看，通話記錄，你難道還想要抵抗嗎？”
江晴安靜的看著，她可不記得自已有和秦曼曼交換過電話號碼。
“我可以看一下嗎？”
“你想刪除記錄？”
江晴冷笑一聲，“何必呢？你不都看到了？就算我刪除了又怎麼樣？你又不是失憶了？”
季喆嶼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正要把手機給江晴，忽然，秦曼曼叫了一聲。
“怎麼了？曼曼！”
季喆嶼馬上到了秦曼曼身邊，卻見秦曼曼的手腕滲出了鮮血。
“醫生！醫生！”
季喆嶼連著按了兩遍鈴。
醫生很快從外面進來，給秦曼曼重新包紮了傷口。
來來回回花費了半個小時。
“曼曼，你好好躺著，不要想東想西，好好養傷。”
“有你在真好，喆嶼。”
秦曼曼滿臉幸福。
“談情說愛夠了嗎？”
身後，忽然響起江晴冰冷的聲音。
秦曼曼又做出一副柔弱的神情，彷彿下一秒江晴就會拎著大砍刀過來似的。
季喆嶼輕輕的拍拍秦曼曼，“曼曼，別怕。”
“你還要抵賴嗎？”
“你沒有開啟過這個通話記錄吧？上面不是我的電話號碼。”
季喆嶼拿過手機，他開啟一看，又拿出手機對比了一下，果然不是。
正當他懷疑秦曼曼的時候，身後傳來秦曼曼柔弱的聲音。
“江晴，我們只是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對我。你一定是趁著剛才醫生給我包紮的時候換掉的號碼，是不是？也罷，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點，那我也就當作沒發生過。”
呵呵……
明明從頭到尾都是她設計的謊言，現在卻把一口大鍋直接蓋她頭上。
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晴安靜的看著秦曼曼，見她始終低著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可卻不知為何，看著有些令人作嘔。
“季喆嶼，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江晴微笑了一下，轉身就要走。
季喆嶼卻一把拉著她，“你什麼意思？還沒道歉就想要走？”
江晴徹底無語了，“鬆開！”
她的眼神過於激烈，導致一瞬間季喆嶼都怔住，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
“給曼曼道歉！”
季喆嶼還在堅持他可笑的堅持。
“季喆嶼，你首先記住。我們只是夫妻，其次，還請你記住，就算是夫妻，你也沒有強制我去做任何事的能力。”
說完，轉身就離開。
大概是江晴的神情太過正義，一瞬間，就連季喆嶼都愣住了。
等他追出去，只見江晴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留給他的只有滿地的水花。
——
江晴一路都心思紊亂，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緩下來。
“小姑娘，和老公吵架了？”
前排司機充當熱心觀眾。
江晴尷尬的一笑，“沒有。”
“害羞什麼？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這樣，沒體會過真正過日子是什麼樣的，總是容易吵吵鬧鬧。等你們到了四五十歲，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就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人生了。現在啊，還嫩著呢。”
司機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導江晴。
“……”
她現在只想回家。
剛到別墅，她下車看著漫天雨絲，忽然冷笑了一聲。
上有老下有小？
恐怕那種艱難到一分錢必須掰成兩掰花的日子季大少爺永遠都體會不到！
——
季喆嶼淋著雨回去病房，看上去狼狽至極，一眼就看到秦曼曼正坐在地上，輸液瓶，還有桌子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她滿臉的委屈，泫然欲泣。
季喆嶼連忙奔到她面前，“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你沒帶手機。”
秦曼曼聲音很低，看上去像只聽話的小貓，讓人不忍責備。
季喆嶼輕輕的扶著秦曼曼，把她重新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又收拾好了桌子。
他這個大少爺從沒做過這些雜事，所以，動作也難免笨手笨腳，好在最後圓滿完成。
“喆嶼，你淋雨了，保溫盒裡還有薑湯，你喝點吧，別感冒了。”
“沒事，一點雨而已。”
秦曼曼低垂著頭，“喆嶼，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我只是那晚聽到這個訊息情緒太過激動，我不想真正的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早知道會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說這樣的喪氣話，曼曼，你不該是這樣自輕自賤的人。”
季喆嶼蹙眉，眼底透著幾分不悅。
秦曼曼心底一慌，抿著唇。
“喆嶼，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說不上失望，只是剛才江晴的態度讓他煩躁。
“沒有，你別多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醫院裡空氣不好，醫生也說你的傷勢不止特別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難道你認為我是在裝病？”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曼曼低著頭，雙手環抱著膝蓋，十分委屈。
季喆嶼心有不忍，蹲下身安撫她。
“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不用擔心。”
秦曼曼一雙沁滿水霧的眸子看著季喆嶼，她忽然伸出雙手一把摟抱著季喆嶼，白皙的下巴放在季喆嶼的肩上摩挲，她漆黑的眼眸透著空洞，聲音甜美又無力。
“喆嶼，不要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
季喆嶼心頭一陣煩亂，他知道現在不是對秦曼曼說重話的時候，尤其秦曼曼這話已經說了不止一遍。
他忽然感覺後背一涼。
他明白，那是秦曼曼的淚水。
這個女人雖然柔弱，可卻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淚。
季喆嶼本來剛毅起來的那顆心瞬間又柔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