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山撓了撓後腦勺,打破沉靜,“剛剛那是梅雲嬸子吧?她家福來又病了。”
李劍山從小在遼城這邊長大,這個邊陲小城說是一個城市,還是用村子來形容比較合適。
這裡貧富差距比較大,有年入百萬的,更有年入幾千的,家裡孩子多,都上不起學,人們的思想可能比外面要落後很多。
重男輕女的現象更是多不勝數,男人們常年在外打工,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母親或者奶奶。
家裡有婆婆的,還要受婆婆刁難,有兒子的媳婦兒還好,無兒無女的婆婆也不待見,拴不住男人的心,男人出去賺了錢的有良心還會想起家中有個媳婦,遇到那種黑心肝的,徒留婆婆和媳婦在家中相依為命。
梅雲嬸子家裡就是這麼個情況,丈夫出門在外打工,從前婆婆刁難,過得也不好,她就把婆婆對她的怨恨歸根到那個小妮兒身上。
還是前些年丈夫回來一趟又有了孩子,找人算命的說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家裡婆婆才對她有了好臉色。
懷胎十月,順利生下兒子,取名福來。
而那個小姑娘,和城裡大部分女孩一樣,取名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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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感覺到氣氛格外嚴肅。
他們知道這裡的人思想不開放,沒想到竟封建到這種地步。李劍山從小在這裡長大,相對來說比他們能接受一點。
雖說現在的社會男女平等,可,真的平等嗎?
男主外女主內,男人的地位總是比女子高一等。
隔天,那個李劍山口中的梅雲嬸子再一次來了,不過沒帶那個小姑娘,手裡拉著福來,胖胖的很是可愛。
想來是病好了,
診所裡不忙,只有許桑寧和白梔畫兩個女生,向臨他們和李劍山出門砍柴火,屋裡沒有空調,暖氣恨不得一天壞八百次,不燒火盆,夜裡根本沒法睡。
本來這件事由李劍山一個人去就好,康從野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吃人家那麼多東西,也沒幫什麼忙。
索性拉著還在睡覺的向臨一塊兒跟著來。
白梔畫讓人進來坐,屋裡還燒著火盆,一進門身上的寒氣就驅走不少。
那小孩開心地搖晃著兩隻小手,“娘,好暖和。”
梅雲嬸子朝白梔畫笑笑,沒有像昨天那樣鬧。她今天來是想再拿點藥的,兒子吃了那些藥一夜就好了,家裡那死丫頭吃了三頓還不見好,早上天不亮那死丫頭嘴裡哼哼唧唧的,吵得福來都沒法睡。
好說歹說也是自已親閨女,真病死了她自已也會被街坊鄰居傳出不少閒話。
“福來,叫姐姐。”
福來倒也聰明,對著她倆叫了一聲姐姐,
“你們能救我姐姐嗎?”小傢伙仰頭看著她們,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許桑寧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不禁一軟。她慶幸這孩子沒有被梅雲嬸子養歪。
然後,她蹲下來,溫和地對小傢伙說:“我們需要先去看看你姐姐目前的狀況,才能確定是否能夠救她哦。”
小傢伙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用力地點點頭,表示明白。
梅雲嬸子懷裡抱著福來,是不太想從溫暖的屋裡出來的。
他們屋裡沒有炭火,要用炭火必須花錢買或者家裡的男丁出去砍。
那是一間破舊的屋子,裡面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走進屋裡,看到一個瘦弱的女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大冬天的,只有一床被子。
許桑寧上前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額頭,發現她正在發高燒。
皺起眉頭,心想這女孩的病情看起來有些嚴重。
她轉頭問梅雲嬸子:“她這樣多久了?”
小傢伙搶著回答,聲音帶著哭腔:“姐姐已經病了好幾天了,家裡沒錢請大夫……”
病了幾天,昨天在那裡也沒聽梅雲嬸子說。
“昨天向臨醫生不是給她拿了藥?怎麼還能病成這樣?”
梅雲嬸子眼神躲閃,最後才支支吾吾地從嘴裡蹦出幾個字,“昨天晚上我讓她喊福來上廁所……”
今天是看她快病死在床上了才會去找他們,不然一點小病,
病就病了,
無所謂的態度。
要不是他們不問她要錢,她想來也是不會請醫生給一個她口中的賠錢貨治病。
白梔畫沒再問了,反而安慰小傢伙,“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姐姐的。”
說完,她讓梅雲嬸子找些冷水來,然後用溼毛巾給女孩擦拭身體,試圖降低她的體溫。同時,白梔畫也從隨身帶的藥箱裡拿出一些退燒藥餵給女孩吃。
許桑寧給她打下手。
經過二人一番努力,女孩的體溫終於開始下降,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白梔畫鬆了一口氣,對小傢伙說:“你姐姐的病情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需要好好休息。”
小傢伙連連點頭,感激地看著她們。
“梅雲嬸子。我們有話要和你單獨說一下,是關乎……”
白梔畫頓了一下,
兩人都是和他們是第二次見面,還不知道這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招娣,我姐姐叫招娣。”
福來搶著回答,姐姐對他很好的,他喜歡姐姐,可是媽媽並不喜歡,並且經常還會對姐姐說一些難聽的話。
“關於招娣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