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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三八

我有些不悅的說道:“姑娘,我們唐佣家政空閒的家政員目前就13個,你已經換了12個了,你要再換,我就只能讓我們老闆來了。”

女子盯著畫板,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冷冷的說道:“我會聯絡新的家政公司,現在請你馬上離開。”

雖然剛才來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各種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有想到剛進門,她就讓我離開。

想起剛才信誓旦旦的在白姐面前說的話,我決定再堅持一下,我抬腕看了看手錶,然後說道:“我還有兩個小時下班,下班後你不用趕我,我自然會走。”

誰知女子突然變的暴躁起來,她怒喝一聲:“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出於良好的職業素養,我並沒有跟她過多計較,只是自顧自的撿著地上的畫紙。

如果趕下班之前,我能將這間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即使女子將換人的電話再次打到白姐那裡,我也能在白姐面前拍著胸脯說:這不是我的問題,我盡力了!

“我讓你滾出去,你聽不見嗎?”女子說話的聲音又高了幾個分貝。

我耐著性子解釋道:“小姐,在我滾出去之前,我必須完成今天的工作,我沒有像您這樣優越的家庭,可以住在富人區的別墅裡面吆五喝六,我得認真工作,然後靠著微薄的收入餬口……”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碰了女子的逆鱗,她被氣的有些發顫,順手抄起畫架旁的顏料盒,狠狠的向我砸來。

我閃避不及,顏料盒正正的砸在我的胸口,彩色的顏料染花了我身上印著唐佣家政LOGO的白襯衫。

一股醞釀許久的怒火在心頭猛的竄了起來,我也不再壓制自已的情緒,怒罵道:“你她媽的是大姨媽紊亂還是更年期提前了?我不就看了一眼你的赤身裸體麼,那也不能怪我啊,你跟個幽靈似的躲在黑不拉幾的房子裡,我哪知道你大白天的不穿衣服?”

我稍微停了停,然後繼續說道:“再說了,我給手機貼個膜還有兩個氣泡呢,你那平的跟平底鍋一樣的胸我他媽還不樂意看呢!”

“砰……”

女子的那隻藍芽耳機不偏不倚,正中我的額前。只覺一陣生疼,隨後傳來一絲冰涼的感覺,這種感覺從額前緩慢的向臉頰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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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黏黏糊糊的,是鮮血。

憤怒已經讓我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去他媽的客戶最大,去他媽的服務第一,我現在只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三八,臭傻逼一點顏色。

因此,我大步向女人逼近。

我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手臂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面對我自認為強大的威懾,女子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還向前頂了一步。

就這樣,我與這名女子幾乎貼在了一起。我能真切的感受她加重的鼻息,嗅到她身上的女人香氣。

雖然女子沒有退縮,但慌亂的眼神已將她內心的恐懼暴露無疑。儼然像一隻與惡狼做好殊死一搏的麋鹿,可是,即使在倔強的麋鹿,內心深處又怎麼會不懼怕惡狼呢?

看著故作鎮靜的女子,我的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憐憫,至於這種憐憫的情緒來源於何處,就連我自已也搞不清楚。

本來只是想著嚇嚇她,我也不至於真的動手去打一個女人。

最終,我緊握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了她畫板上那張烏漆嘛黑的畫作上,連帶著畫架,一起打翻在地。

隨後,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棟讓人壓抑的別墅。

與此同時,我也拿出了手機,給白姐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頭傳來白姐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小蘇,怎麼了?”

我儘量讓自已的語氣聽上去委屈巴巴:“姐,曲江大境的這個死三八我實在伺候不了一點,她介意我是個男的,一開始就對我的人格進行侮辱,然後又用顏料潑我,更過分的是她還用耳機砸我,我的頭都被她砸破了,這會血還跟大雁塔北廣場上的噴泉似的往外冒呢。”

稍稍停了停,我繼續賣慘:“哎吆,姐,我這會有些頭暈,大概是快不行了,我要是回不來了,這個月的工資你就替我請大家吃頓飯,也算我蘇北山感謝各位這幾年對我的照顧之恩,只可惜啊,我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沒能品嚐這世上最爽的滋味。命運啊!為何對我如此不公?白姐啊!我……我要走了。”

電話那頭的白姐“咯咯”的笑著,隨後說道:“那個將死之人還能大氣都不喘,跟個機關槍似的插科打諢?以我對你的瞭解,我估摸著也就蹭破了點皮吧?”

“天地良心……”

“別貧了,這事也不能怪你,看來這個客戶確實很有個性。”

我反駁道:“這不是有個性,這是有毛病,這個三八整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白姐輕嘆一聲,說道:“小蘇,既然你受傷了,就先回家休息吧,剩下的我再想想辦法。”

“姐,你不僅國色天香,風韻猶存,還平易近人,善解人意,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對著白姐一頓吹捧過後,出於責任心,還是擔憂的問道:“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白姐沉思片刻後,說道:“想必你離開之後,她的電話很快就會打到我這裡,如果能夠說服讓她們那邊主動提出解約,咱們也就不用支付違約金了。”

我這才想起來死三八說的話,於是對白姐說道:“肯定會的,她剛才親口對我說要更換家政公司。”

“但願吧。”

想起明天不用面對死三八了,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有高中學歷的我,只能生活在這個社會的底層,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沒有尊嚴。

從事服務行業6年多以來,見過許多冰冷的面孔,大多都是言語嘲諷,像這種直接動手的我還是頭一次遇見。

可惡的生活!只希望這個死三八能早點給白姐打電話,主動提出解約,或者換其他人也行。

結束了與白姐的通話,我調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緒。騎上我的三手小電驢,向著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