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沙克的瞳孔劃過一抹異彩,有些驚喜道:“原來你會生氣啊,那可太好了。”他心中盤算著,有情緒說明可以被影響,甚至還能刺激一下這個存在。當然,他更傾向於以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
“你只會干擾意識了麼?這都對我沒什麼用了,不會點其他的?”瓦沙克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然而除了沉默,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突然間,他的目光掠過殿口,將昏睡的門笛隱於星海後,他揮了揮手,幻出一張精緻的臥榻。
就在這時,一道輕佻的聲音穿越空間,傳入瓦沙克的耳中。
“許久未見,三弟可想我?”
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步入,一頭長髮如月色般潔淨,隨風搖曳,精緻立挺的五官上點綴著月魔族特有的額紋,穿著休閒的夜藍色深領長袍,簡約又不失格調,散發著鬆弛優雅的氣質。
無錯書吧“二哥,別來無恙。”
阿加雷斯側臥在榻上,舉止從容的像進了自已家,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來的時候碰巧看到阿寶,他是冒犯你了嗎,那麼狼狽?”
瓦沙克坐到一旁,平靜的答道:“沒怎麼。”
阿加雷斯繼續追問:“你平時並不容易衝動,是什麼原因讓你對他下手?”
瓦沙克抿唇思索片刻。
“……單純想教訓他算嗎?”
阿加雷斯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用手支著下巴,話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不想說也罷,但大哥要是知道了怎麼辦?”
瓦沙克看著那微微上挑的紫色眼眸,略顯疑惑的偏了偏頭:“我做了什麼?莫非是你……”
“等等……阿寶年輕氣盛,出門在外受點傷也正常,這肯定跟你無關。”阿加雷斯迅速打斷,攤了攤手,一臉認真。
“二哥突然造訪,不單純是為了阿寶吧?”
“真聰明,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可以跟我說說,你在準備策劃什麼大事?”阿加雷斯直截了當的問,眸中閃爍著探究之色。
瓦沙克微笑著:“沒有啊,我一直都在恪守星魔神的職責。”
“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阿加雷斯心念一動,手中出現兩杯酒,晶瑩的液體在其中泛著誘人的光澤,他提議道:“喝一杯?”
“二哥,你是知道的,我不適合飲酒……”瓦沙克有些為難道。
“少喝點也沒事,難道你不給我面子?”阿加雷斯依然舉著酒杯。
“當然不是。”瓦沙克只好接過。
“幹。”隨著酒杯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阿加雷斯率先飲下,目光緊緊鎖定在瓦沙克臉上。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瓦沙克無奈抿了一口。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彎下腰,捂著嘴抑制不住咳嗽起來,口中泛起一股腥甜。
“太久沒喝了,還真有點不適應。”
阿加雷斯只是意味深長的盯著他,許久才緩緩道:“可我給你的,不是酒。”
瓦沙克愣了愣,隨後才察覺出果茶的甜味,他乾笑一聲:“疏忽了哈……”
阿加雷斯一把拽開他的手,看到唇角溢位的血色,忍不住蹙眉:“你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糟糕。”
瓦沙克淡定的擦去血跡:“沒有啊,二哥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想,除非是瞎了,不然見到你的第一眼,都能看出來。\"阿加雷斯輕輕搓了搓那隻毫無血色的手,嘀咕著:“你的手都能凍死我,這哪是活人該有的……”
“二哥說笑了,我又不是人類,怎麼可能和他們一樣。”瓦沙克試圖解釋。
“那也不至於跟個冰塊一樣。”阿加雷斯毫不客氣的拆穿。
“還有,我們最大的麻煩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告訴我,你又在謀劃什麼?不然我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這麼玩命。”
“沒什麼計劃,走一步看一步。”瓦沙克抽回手,側身躺下,散發著柔和微光的長髮散落在臉頰,也擋住了探究的視線。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瞭解你,要是沒有把握,你會這麼做?那耍心眼的勁怎麼能用在我身上,太傷人心了。”阿加雷斯似乎有些失望。
“局勢所迫,非我本意……”
“不能坦誠相對的聊一聊嗎?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許久不見回應,阿加雷斯拉了拉他的胳膊,卻猛然頓住,瓦沙克那一向合身的衣袍此刻竟顯得有些空蕩。
“怎麼瘦了這麼多……難道非要把那所剩無幾的壽元耗完,你才甘心?”
瓦沙克輕飄飄的回覆:“沒事,死不了的。”
聽著無所謂的話語,阿加雷斯莫名的火氣上湧,一把將他扯了起來,在看到那張血色盡失的臉時,神情又柔緩了些:“究竟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瓦沙克抓了抓頭髮,懶洋洋的抬起眼皮,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要麼我沒瘋,要麼都瘋了。”
阿加雷斯無奈嘆口氣:“我也沒瘋,但快要被你給逼瘋了。”
瓦沙克見狀,伸出手攤開掌心:“別因為我生氣了,送你一個小玩意。”
阿加雷斯注視著那顆散發著淺藍色光芒的吊墜:“月牙形狀的星星?”
“你不喜歡嗎。”
“幼稚。”雖然嘴上這麼說,阿加雷斯卻還是接了過來,輕輕摩挲著溫潤光滑的表面。
“你的心思一向細膩,沒給大哥準備?”
“這麼幼稚,祂才不需要,我只給你。”瓦沙克闆闆正正的說著。
阿加雷斯有些失笑:“那你呢。”
“我一直都有。”他打了個響指,一道光影浮現出來。
“怎麼是這個顏色。”阿加雷斯看著那散發著黯淡光芒,佈滿死氣的星星,神色逐漸凝重。
瓦沙克連忙拿起來拍了拍:“放的時間太久,沾上灰……”話音未落,那顆星星發出‘咔嚓’一聲,冒出絲絲縷縷的小裂縫。
一時間空氣瀰漫著寂靜,他若無其事的將星星藏到背後,試圖轉移話題:“今天天氣挺好……”
阿加雷斯笑得格外咬牙切齒:“是挺好,萬里無光。”
“其實我認為……”瓦沙克嘗試補救。
“我不要你認為,先解釋一下吧。”阿加雷斯叩了叩手指。
被強行打斷後,他悻悻的收起星星:“我只是拿錯了……”
“你的本源氣息我能察覺不出來?”
瓦沙克看著地面,隨後又抬起頭,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亮:“換個角度想,其實這種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感覺,還是挺刺激的。”
阿加雷斯一陣失語:“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那種喜歡刺激的人?小心給自已玩脫了。”
瓦沙克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的。”
“別張口閉口都是死,晦氣,好好活著不行嗎?”
“有點難唉……”
隨著瓦沙克笑眯眯的說完這句話,阿加雷斯只是怔怔的看著他,過了半晌,嗓音有些沙啞:“你怎麼能這樣,想丟下我?”
“別這麼想,你還有很多朋友呢,而且,我不是還在嗎?”瓦沙克試探的說著,見沒有反應,又接著道:“那我努努力,活久點……算了,你要不哭一會吧,也可以緩解心情。”
看著瓦沙克滿不在乎的樣子,阿加雷斯冷著臉別過頭,還是不甘心的追問:“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阿加雷斯卻並不相信,直接說出重點:“和門笛那孩子有關吧。”
瓦沙克垂眸不語,算是預設了。
阿加雷斯懷念的注視著星海:“很乖的孩子,換我的話也會捨不得。”隨後目光又有些複雜的移向瓦沙克:“你變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人都會變的,不是嗎?”
“突然間父愛氾濫?”
“算是吧……”瓦沙克淡淡的回了一聲。
“那我想大哥可能也變了。”
他面露驚疑:“你發現了?”
“果然……”阿加雷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呢喃著,似乎驗證了某種猜想。
瓦沙克聞言,瞬間反應過來:“二哥,剛剛還不是說讓我不要對你耍心眼,怎麼轉頭你就開始套我的話了?”
“這世間能套到你話的人恐怕還沒有誕生,你要是真不願意說,哪怕對你使盡手段也沒用。”阿加雷斯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