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問天。”
“你為什麼打人。”王響聲音撥尖:“你打的是外賓,這是要負政治責任的,你知不知道?”
“是他調戲我同學,我還不能打他了?”朱問天看不得他嘴臉。
扎比在一邊叫:“我要控告。”
“告你馬比。”
朱問天回手又是一個巴掌。
“啊。”扎比尖叫:“他又打我,他又打我。”
王響也沒想到朱問天居然還打,他又急又怒又怕又氣,幾乎是尖叫著道:“你還打,你還打,你知道打了外賓,是多大的事嗎?”
“多大的事,不就是屁大一點事嗎?”朱問天看不得他那嘴臉,直接呸了一口。
“無可理喻,你簡直無可理喻。”王響指著他,手都在發抖了:“我……我要給你們學校打電話……”
“行了。”朱問天一臉鄙視:“瞧你這德性,不就是怕丟了你的官帽子嗎?把你嚇的。”
他說著,掏出手機。
他這話,還有這個動作,倒是把王響驚到了。
王響為什麼這麼激動這麼怕,就是朱問天那句話,怕上級責怪,丟了官帽子。
而現在朱問天這個動作,一下就讓他心中生出另外的想法:“這小子這麼狂,難道有什麼背景?”
這個想法,讓他一下子不吱聲了。
如果朱問天真是什麼背景滔天的太子黨,那得罪一個外賓,也就不算什麼事了。
其他同學也都在圍觀,自然包括梁冰魏紫音。
“他膽子真大。”魏紫音咋舌:“你說他給誰打電話?”
“不知道。”梁冰搖頭。
朱問天給誰打電話呢?
他並不是什麼太子黨,在國內,他現在認識的,有一定能量的人,只有一個於微雨。
但他不是打給於微雨。
他直接打的跨國電話,這個電話,理論上來說,要到五年後,他才能拿到。
這是一個酋長,名叫扎西里,而扎比,就是這個部族派出來的。
全團就三個黑人嘛,朱問天嘴巴又油,知識面又豐富,和索姆聊得來,全團三個黑人的來歷,他都知道。
非洲和這邊的時差,大約是七八個小時的樣子,這邊晚九點,那邊也就是下午兩三點。
因此,朱問天這個電話,一撥就通了,扎西里的號碼,是吉詳號,巫師加持過的,一生不換。
“扎西里酋長,你好。”
朱問天先打招呼,用的是法語,而且是非洲土腔。
非洲主要是法國的殖民地,講法語的部族特別多,但具體到各個部族,口音卻又不相同。
可以說,國內,能準確的講出扎西里這個部族口音的專業人員,兩隻手數得過來,而朱問天,偏偏就是其中的一個。
扎西里在那邊就有些懵,他這是私人電話,有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並不多,尤其是,這個電話,是跨國電話,讓他更有些雲裡霧裡。
“你好。”他回覆:“你是……”
“我這裡是中國國家安全域性。”
朱問天直接扯個大的。
不過這邊沒人聽得懂,隨他怎麼扯。
扎西里在那邊,則就驚到了:“啊?”
“有這麼個事,我代表國安,跟你說一下。”朱問天以一種很嚴肅很官方的語氣道:“你們這次派了一個人,參加非洲商務代表團,到中國來洽談合作,是吧。”
扎西里給朱問天扯的大旗還有這種官方語氣驚到了,他應道:“是的。”
“你們部族的人,叫扎比是吧。”
“是的。”扎西里再次回應。
朱問天一聽他語氣,就知道他給忽悠到了。
跨國電話,打中國國安的旗子,準確的說出自已這一方派出的人數以及人名,這麼突兀一下,誰不驚啊。
好吧,朱大忽悠這一手,就是經典的電詐手法。
我是公安局的,某某某是吧,你前段時間的一筆轉帳,涉及洗錢……
後世,不知有多少人,給類似的手法詐了進去。
“這個扎比,他不老實,在這邊調戲我們的女同學。”朱問天語氣更加嚴肅:“看在中非友好的份上,上級讓我通知你,請你自已處理,如果你不處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他說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種毫不客氣的風格或者說話術,讓那邊的扎西里,心中反而怦的跳了一下。
扎西里稍稍回過神來,頓時就暴怒了。
他派個人,參加商務代表團,是想看能不能去中國搞點兒商業合作,結果那傢伙倒好,居然調戲人家的女學生,還惹來了中國國安。
他信啊,他真信朱問天的話,他也真怕,在非洲這些小國眼裡,中國那是天一樣的存在。
他立刻撥打扎比的電話。
扎比能給派入商務代表團,當然不是一般人,事實上,扎比是他的侄子。
這一面,扎比還在叫嚷呢,手機突然就響了。
他一看號碼,黑臉都嚇紅了:叔叔打來的啊。
接通,話筒裡立刻響起扎西里雷霆一般的怒吼:“我讓你去做什麼的?我讓你去洽談商務,你在做什麼,調戲女學生……立刻賠禮道歉,求得對方的原諒,否則回來我就把你竄在樹樁上,慢慢的把你烤熟了……”
非洲半原始半現代的部落,有些刑罰,是外人無數想象的。
扎比魂飛魄散,他撲通一聲就在徐青青面前跪下了,趴下去,吻徐青青的鞋尖:“對不起,請原諒我。”
徐青青給驚呆了,一動不敢動。
王響也驚呆了,他雖然心中有所期待,猜測朱問天可能是某家的二代,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朱問天一個電話,扎比居然是這個反應。
梁冰魏紫音同樣吃驚,魏紫音低叫:“居然吻鞋子,好惡心。”
梁冰反而有這方面的知識,道:“有些非洲國家,是有吻腳禮的,埃及就有,英國也有,有人會吻英女王的鞋子,印度也一樣,他們的最高禮節,是吻腳。”
“好惡心。”魏紫音叫:“不過朱問天是怎麼做到的啊,他一個電話,把那傢伙嚇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梁冰看著朱問天,眼神迷茫。
這傢伙,她越來越看不清了。
那邊扎比還在吻徐青青的鞋尖,一面吻,一面叫:“原諒我,是我不對,請一定原諒我。”
王響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個事,要傳開去,影響不好啊,幸好市委包下了這一層樓,樓裡現在除了外賓,就是商學院的學生,好控制。
“那個啥,朱問天同學是吧。”他對朱問天道:“讓他別這樣了,這樣傳出去,影響不好。”
“好的。”朱問天這會兒態度就很好了,他轉頭對徐青青道:“青青,你踢他一腳,就算原諒他了,照著臉踢。”
“啊。”徐青青看著他,鏡片後面,她的眼光驚恐而慌亂。
“踢。”朱問天加重語調,幾乎是喝叱的味道。
徐青青給他喝得身子微微一抖,抬腿,在扎比臉上輕輕踢了一下。
“行了。”朱問天對扎比道:“這一次,放過你了,我希望你老實一點,再有下次,你就等著回去變成烤肉吧。”
“謝謝,謝謝。”扎比連聲道謝,又吻了一下徐青青的鞋尖,這才爬起來,然後倒退著,進了自已的房間。
他是真的嚇到了,因為,他的部族,如果酋長惱了,他的下場,真的就會跟朱問天說的一模一樣。
“好了好了,一點小誤會,大家休息吧。”王響笑著,請客人們休息。
客人們進房,他對朱問天這些學生道:“大家到我房裡來,開個小會。”
他房間是個大套間,倒是能把學生們擠下。
王響道:“我宣佈一下紀律啊,今天這個事,誰也不許傳出去,誰要在外面亂講,傳出去了,就處理誰。”
他再又說了幾句,然後宣佈散會,卻把朱問天留了下來。
等同學位都出去了,王響對朱問天道:“朱問天同學,你那個電話……”
“哦。”朱問天道:“我是打給一個前輩,具體的,就不太方便提了,對不起啊王主任,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王響不理解也要理解啊,一個電話,能嚇得外賓跪下來吻鞋尖,放眼整個江城,好象沒人做得到。
那麼,朱問天口中的長輩,來頭會小嗎?他不願說,你能勉強他嗎?
他哪裡想得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重生者,而且是一個超級大忽悠,慣於扯虎皮做大旗的。
“理解,理解。”王響只能尷尬的笑一笑。
“那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啊。”朱問天打聲招呼,出來,到外面,徐青青卻站在不遠處,看到他出來,徐青青立刻走過來。
“朱……朱問天……謝……謝謝你……”
這姑娘自卑,碰上事情,說話都有些結巴,與十年後,完全判若兩人。
“真要謝我?”朱問天笑吟吟的看著她。
“啊。”徐青青一愣。
朱問天這風格,和別人完全不同啊。
別人一般會說,不客氣什麼的,哪有他這樣的啊。
徐青青一時間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看到她迷茫小兔一般的神情,朱問天反而更覺好笑,他道:“真要謝我,就把眼鏡摘下來吧。”
他說著,直接伸手,把徐青青的眼鏡給摘了下來。
他手快,徐青青根本沒反應過來,眼鏡就到了朱問天手裡。
“別。”徐青青驚得很後退了一步,瞟一眼朱問天,忙把眼睛藏到劉海後面。
“你其實很漂亮的。”朱問天道:“不比梁冰差,身材甚至比梁冰還要好。”
“不……不是……我……我沒有的……”
徐青青不但沒給這話鼓勵到,反而似乎嚇壞了。
“大膽一點。”朱問天說著,把眼鏡給她戴上:“來,加個號。”
他拿出手機,徐青青忙道:“哦,好的。”
她也拿出手機,加了朱問天的號。
“有事叫我。”
朱問天知道這小兔子現在慌亂害怕,也沒再嚇她了,直接回了自已房間。
這個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扎比再不敢搞事,學生們之間,也沒人多問。
不是沒人八卦,主要是,朱問天那個電話,太驚人了,把一個老外嚇成那個樣子,那得是一個什麼樣的電話啊。
過於驚人,別人反而不敢問了。
包括魏紫音梁冰在內,她們內心裡,好奇得不要不要的,但又不敢問。
“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魏紫音猜。
“那個女人是誰?”梁冰問。
“不知道。”魏紫音搖頭:“但肯定有來頭。”
梁冰認可她的猜測,這讓她即厭惡,又好奇。
商務活動一共十天,回來後,剛好週六週日。
朱問天拿了稿費,去買了一臺摩托車,現在一般的摩托車也就是五六千塊錢,兩週的稿費,買車還有剩。
袁秀梅聽說朱問天又是拿稿費買的,很開心,現在朱問天每週都拿文章回來,所以他說的話,袁秀梅信,她只是叮囑朱問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慢點開。
朱問天嘴上應得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週一上學,快放學的時候,朱問天收到徐青青的簡訊:“朱問天同學,下午四點,我在校門外等你,有個事跟你說。”
徐青青居然主動相約,這倒是讓朱問天好奇了,朱問天回了兩個字:“好的。”
上了一節課,朱問天騎了摩托車,從後門出來,摩托車和小車,只能走後門,他還要繞一圈,才能到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