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四月的天,熱死狗。
這會兒八點多鐘,剛好就涼快下來,江邊又有點兒涼風,所以這會兒散步的特別多。
人流量大,做小生意的自然也多,各種小攤小販,時不時碰到。
朱問天摩托車放慢,一路看過去,尤其是瓜果攤,他總是要多盯幾眼。
朱有義不知道他要幹嘛,道:“你要看妹子,也換個地方啊。”
朱問天不理他,騎出一段,前面一個賣西瓜的,用一個三輪車裝著,形式倒和袁秀梅的差不多。
沒辦法,國情如此,這種形式,是最好打游擊的,城管東邊來,我從西邊走,三輪車一蹬,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換成固定的攤子,那就不行。
那賣西瓜的四十來歲年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那框特別粗厚,上半張臉,就讓人有些看不清。
“是那話兒了。”朱問天眼一斜,和記憶中對得上,他就把摩托車開過去,在瓜攤前停下來。
“西瓜多少錢一斤?”
“一塊五。”瓜販答。
“你怎麼不去搶。”朱問天懟。
瓜販看他一眼,道:“帥哥誠心要,一塊二羅。”
“一塊二也貴。”朱問天說著,就下了車,道:“挑個紅的,你自已挑啊,現場開,現場吃,白心你就自已吃,一分錢不給。”
“包你紅心,沙壤的。”瓜販子見有了生意,來勁了,坐起來,自已挑了個瓜,稱了一下:“八斤二兩,算八斤。”
他拿了把西瓜刀,點在瓜上,看著朱問天:“開了啊,開了就不能退。”
“開。”朱問天點頭:“白心你自已吃。”
“那不能。”瓜販一刀下去,西瓜一切兩半,還真是紅心,裡面都沙了。
瓜販拿一半切成幾塊,朱問天拿一塊給朱有義,自已左手一塊,右手一塊:“吃。”
朱有義雲裡霧裡,反正他也不怕朱問天把他賣了,吃就吃唄,最多他付錢。
朱問天啃吃啃吃,兩塊瓜幹完,肚子滾圓,他拿出皮夾子,掏了一張百元的鈔票出來,遞給瓜販子。
“這麼大,找不開啊。”瓜販子嘟囔了一聲,伸手來接。
“找不開就別找了。”朱問天突然叼著瓜販子手腕,用力一扯。
他現在力大,這一扯,扯得瓜販整個人伏在了西瓜上。
朱問天手再一伸,到瓜販肩膀處,把他的手臂關節給摘了,順手把另一隻手的關節也給摘了。
朱有義還在吃瓜呢,看得目瞪口呆:“天伢子,你搞什麼啊?”
瓜販子同樣驚怒叫:“你要吃瓜就吃瓜,送給你好了,莫動手啊。”
他想掙扎著起來,但他雙臂都給摘了關節,手用不上力,身子只能趴在三輪車上,如一條蛆一樣的蠕動著。
“嘿嘿。”朱問天嘿嘿一笑,一伸手,把瓜販後背的衣服扯上來,只見瓜販後腰上,皮帶掛著一個皮袋子,竟是個槍袋,槍袋裡,露著槍把,有槍。
“二叔,你猜。”朱問天笑著回頭:“他這是真槍,是假槍,是嚇人的,還是能打死人的?”
朱有義終究是當過兵,也幹了幾年聯防了,立刻就知道不對,這是瓜販,不是小孩,屁股後面掛一假槍算怎麼回事?
“是真槍?”
“回答正確,加十分。”
這會兒這一類節目正留行,加十分經常可以聽到,把人當小孩子哄。
朱問天轉頭,看著瓜販:“孫正誠,是你吧。”
瓜販看著朱問天,臉色慢慢轉為絕望,叫道:“沒想到,居然栽在你這生瓜蛋子手裡。”
“哈哈。”朱問天大笑:“那我要幫你說句公道話,你這瓜,確實熟了,不是生瓜。”
“嘿。”
瓜販這才想起,這傢伙動手之前,還讓他切了瓜給吃了呢,心下更惱——這什麼人啊?
但他卻又毫無辦法,一腦袋栽在瓜上,認命了。
“孫正誠。”朱有義嘴裡還在唸叼。
“還沒想起來。”朱問天搖頭:“難怪你升不上去啊,除了看小說,你還能幹點啥,也盯一下業務嘛。”
但朱有義這會兒卻想起來了:“他是那個孫正誠,四條人命,帶槍逃竄,公安部重點通緝,五年沒能落網的那個。”
“正解,加十分。”
“真是他。”
朱問天回答得俏皮,朱有義卻幾乎跳了起來。
他一把揪著孫正誠頭髮,把孫正誠臉抬起來:“真是你。”
孫正誠看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裝死狗了。
但這表情說明,就是他。
“居然真是他。”朱有義興奮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掏出手機。
“你準備打給誰?”朱問天冷冷的問。
“打給隊裡啊。”朱有義叫。
“嘿嘿。”朱問天冷笑。
朱有義聽出不對,道:“怎麼了?肯定得打給隊裡啊?”
“然後呢?”朱問天冷笑:“隊裡把人提回去,論起功來,領導是不是指揮有方,出動的同事,是不是抓人有力,輪你到,還剩多少?”
“啊?”朱有義倒是沒想到這個:“那……那怎麼辦?”
“我的親二叔哎。”朱問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不是有戰友在刑警隊嗎?你打給他,他是刑警,和你不是一個單位,他們要論功什麼的,和你無關,而人是你抓到的,到時他們只會通知聯防隊,那你這邊的功,你們隊裡,就誰也搶不到一口,刑警隊那邊根本就提都不會提,誰能搶?”
“對啊。”朱有義恍然大悟,當即給在刑警隊的戰友打電話。
孫正誠本來閉著眼睛認栽,這會兒也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朱問天幾眼,道:“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朱問天哈哈一笑:“我肯定是人,不過你嘛,明年的今日,估計就是鬼了。”
他說著,拿過一塊瓜,啃了一大口:“你這瓜,可以的。”
“嘿。”孫正誠又把頭栽下去了。
見朱有義打了電話,朱問天就道:“二叔,咱們對一下口供啊,事後問起來,你就說,我和你出來買瓜,你看著這人眼熟,象是通緝犯孫正誠,你就詐一下,突然喊一聲,他猝不及防應了,知道暴露了,想撥槍呢,你就撲上去摘了他關節,我呢,就只是幫著揪了一下頭髮,記好了沒有。”
“這樣不好吧。”朱有義道:“明明人是你發現的,也是你抓的,那個啥?”
“你真是我的親二叔。”朱問天氣:“我要這功勞做什麼啊,我是大學生,我的路不在這裡,這個功,你拿著才有用啊,全國通緝犯,而且帶槍的,你這一等功跑得了?立了一等功,你至少得提一個副科吧,是不是。”
朱有義眼光倏地就是一亮。
下午朱問天說要讓他三個月成正科,他是真不信,可現在,就憑眼前這個孫正誠,副科是百分百的,正科,也不是不敢想。
也就是說,朱問天下午的話,竟不是在忽悠他。
“原來你下午說真的,不是逗我玩?”他叫。
“你以為你是美女啊。”朱問天哼了一聲:“你要不是我二叔,就憑你那張臉,我多看一眼都嫌晦氣。”
這話,甚至把孫正誠都逗笑了,又看一眼朱問天,道:“你小子,還真是個鬼,你這二叔嘛。”
他嘖嘖搖頭。
好麼,給個通緝犯鄙視了,朱有義都無語。
刑警來得快,說話間,警車吱裡哇拉的就來了。
剩下就沒朱問天什麼事了,朱有義幫著把關節合上,刑警那邊銬了銬子,聯防隊沒銬子的。
人帶回去,朱有義當然也要跟著去,朱問天則打個車回來。
到家,袁秀梅還好奇的問:“你二叔真要你幫著寫情書啊?”
“快別提了。”朱問天擺手:“我幫他寫,他嫌肉麻,要他自已說我寫,他半個屁崩不出來,我看啊,我這二叔,要打一輩子光棍。”
“那不至於。”袁秀梅就笑。
“不管他了。”朱問天裝出氣惱的樣子:“啊呀,電視劇放完了,氣死我了。”
陪著袁秀梅看了一會兒電視,洗澡上床。
袁秀梅也洗了澡,再洗了衣服才上床。
她根本不知道,她那看著乖乖巧巧的大學生兒子,剛出去逮了一個全國通緝犯,還帶槍的。
要知道,她非嚇死不可,但朱問天是不會告訴她的。
朱大忽悠嘴裡沒幾句真話,但是呢,騙人有惡意的騙,也有善意的騙,看什麼人羅。
朱問天在床上,甚至還在琢磨:“一個孫正誠只怕不夠,嗯,還有個花子,那個黑山這會兒應該就在江城,不過不急,等二叔眼前這瓜吃進嘴再說。”
功得慢慢立,立太快,一把帶過去了,那就划不來。
刑警那邊連夜審,孫正誠進去了,也不抵抗,問什麼答什麼。
確認了,連夜上報,公安部第二天就來了人。
這些和朱問天無關,和他有關的是,幾天後,公安就給學校發了通知,說朱問天是熱心市民,新時代好青年,請學校給予通報獎勵。
幫著抓了全國通緝犯,學校也有面子啊,自然大會小會的給予通報獎勵。
胡曉明直接拜倒:“主公果然神武過人。”
梁冰魏紫音則目瞪口呆。
“他那文章應該是抄的,但是幫著抓通緝犯……不過他會功夫哎。”魏紫音就道:“這個可能是真的,他膽子也真大。”
“他皮子更厚。”梁冰嬌哼。
“哎。”魏紫音關心另外的事:“冰冰,你說,他手機到底送給誰了?”
“我怎麼知道?”梁冰道:“你不說一直盯著他的嗎?”
“我是盯著他啊。”魏紫音道:“我還特意去他身邊晃悠了幾圈,看誰會盯著我看,把狐狸尾巴露出來。”
“你發現了沒有?”梁冰問。
“沒有。”魏紫音搖頭,眉頭微皺:“但他一次買兩個手機,而且也明說是送女孩子的,所以,一定是送了。”
“哎。”她突然腦洞大開:“冰冰,會不會,他本來就是給你買的,只不過要等一個適當的機會才送給你。”
“不會吧。”梁冰搖頭。
“可沒見他送給誰啊。”魏紫音道:“那可是手機哎,不是幾塊十幾塊的手串什麼的,那麼貴,若是一般的女孩子,他怎麼可能送。”
梁冰一時間也給她說得有些不自信了,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猜有可能。”魏紫音為自已的腦洞興奮起來:“你生日只有幾天了,我估計啊,他可能會在你生日的時候送,他那天特意要我們幫著選,其實就是讓你自已選,他怕你不滿意,到時生氣嘛。”
這一說,好象還真有理,梁冰就更加的不自信了。
但她的傲嬌,要超過她的腦子,就嘟嘴道:“送我也不要。”
“必須要。”魏紫音立刻鎮壓:“我可以收回我的話,只要他主動來舔,你就不是狗,嗯,對了,你要是接受他,到時就讓他跪著舔,舔哪裡都行。”
“呀。”梁冰頓時羞到了:“你說什麼呀。”
“我聽說舔起來好癢的呢?”魏紫音嘻嘻笑。
“你還說,我撕了你的嘴。”梁冰撲上來,兩人笑鬧成一團。
鬧累了,兩人摟在一起,嘰嘰咕咕說起私房話。
網上曾有過一個調查,女大學生的宿舍夜談,黃的程度,要超過男大學生。
而且女大學生看小片子的比例,也一點不比男大學生低。
所以,別看梁冰魏紫音平日漂漂亮亮仙氣飄飄,其實啊,兩妹子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