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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關上門

朱問天回來,把包子還給高奶奶,到家一看,媽媽已經回來了,卻坐在沙發上發呆,沙發上面,一個黑色的皮包,包敞開著,一大包的錢,甚至堆到了包口。

聽到開門聲,袁秀梅還嚇一跳,慌不迭的用身體擋著皮包。

看清是朱問天,她才拍了拍胸口,一臉驚到的樣子。

朱問天看了好笑,道:“媽,怎麼了?”

袁秀梅道:“你關上門。”

朱問天把門關好。

袁秀梅道:“小天,這些是你今天賣的?”

“否則呢?”朱問天反問:“對了,你數過了沒有,有多少錢啊。”

“二千四百一十七塊。”

袁秀梅報出這個數字,聲音都有些發顫。

她往常一個月,也沒有這個數啊。

朱問天卻叫起來:“二四一七,不對吧。”

“什麼不對?”袁秀梅問。

“我賣兩杯一塊啊,應該是雙數啊。”朱問天叉腰:“特麼的哪個王八蛋,只付了一塊錢?”

“你賣兩塊一杯?”袁秀梅嚇一跳。

“嗯呢。”朱問天理所當然的點頭:“兩塊一杯都不賣,我這大學生也太不值錢了吧。”

這哪跟哪啊,袁秀梅哭笑不得,又特別好奇,兩塊一杯,算下來,應該是賣掉了一千二百多杯,幾乎是她平勻銷售值的十倍啊。

“你去哪裡賣的,這麼貴,還賣了這麼多杯?”袁秀梅好奇的問。

“就服貿大廈那邊,東頭。”朱問天道:“媽你有印象沒有,那邊離著進口不遠,差不多拐角吧,有一塊小小的三角地,凹進去一點的,成一個月亮灣的樣子。”

“那裡啊。”袁秀梅想了想,有印象:“那塊地是服貿大廈的啊,上面還有雨棚吧。”

“是服貿大廈的啊。”朱問天倒了杯水:“渴死我了,這鬼天。”

“服貿大廈不可能允許你擺攤的啊?”袁秀梅更好奇了。

“哦,是這麼回事。”朱問天前世不知忽悠了多少人,從酋長富豪軍閥議員到總統,瞎話順嘴就來:“服貿大廈承包的經理,不是姓王嗎,他兒子,跟我是同學,我今天特意叫上他,抓他的差,幫我擺了一天攤。”

袁秀梅還真就知道服貿大廈的經理姓王,但卻絕對不知道,王經理是有兒子還是有女兒。

她就吃驚的啊了一聲。

朱問天繼續編:“那保安看到我們擺攤,習慣性的,就要來趕人,結果跑過來一看,是王經理的兒子,可就傻了眼,結果你猜怎麼著。”

朱問天呵呵的笑著,還說上了故事,放上了鉤子。

袁秀梅是個優秀的聽眾,就問:“怎麼著?”

“結果啊,那保安不但不敢趕我們走,還得幫我們維持秩序,你說好笑不好笑。”

他這故事是編的,但情理上沒毛病,老闆的兒子來擺攤,哪個保安敢趕他走,不但不敢趕,還得幫著維護秩序。

袁秀梅因此也就笑了,道:“保安也沒辦法嘛。”

“所以了。”朱問天道:“以服貿大廈的人流,賣個千把杯,稀奇嗎?”

這又合理,袁秀梅便又點頭:“那確實。”

“其實服貿大廈那邊,人流量最大的時候,是下午五點以後,到九點之間,九點關門嘛。”朱問天道:“明天看吧,要不明天下午也擺一次試試。”

“明天還能擺?”袁秀梅道:“不好意思老是叫你的同學去吧。”

“他倒想去呢。”朱問天道:“少爺擺攤,好新奇的,不過我不讓他來了,但沒關係啊,今天他已經打好招呼了,明天只管去,天天擺都行,那塊三角地,就專屬於我們家了。”

“那怎麼行啊?”袁秀梅驚。

“怎麼不行啊。”朱問天反問:“那塊三角地,服貿大廈又不作用,空著多少年了,是不是?”

袁秀梅一想,還真是。

“可空著是空著,給別人用……”

“我不是別人啊。”朱問天一臉理所當然:“我是王經理兒子的同學,他是我發小加鐵桿,從小一起玩大的,現在也天天跟我打球,打遊戲,合著他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這也合理。

朱問天前世編瞎話,就是九真一假,尤其是邏輯上基本說得通,再加上針炙確實精妙,所以忽悠得人人都信。

重生一世,水平更上一層樓,忽悠他媽,絕對沒問題。

“那倒也是。”袁秀梅就點頭。

“那不就結了。”朱問天攤手:“他臉面擺在那裡,哪怕他爸,也要給他面子吧,要是這點面子都不給,他兒子以後還怎麼和同學們打交道?至於保安,少爺發了話,他們難道還敢違背?打了王經理兒子的臉,王經理是獎勵他們呢,還是抽他們?”

這又很合乎人情。

就袁秀梅來說,如果是兒子的同學,她也會非常的客氣啊,要給兒子撐臉面。

她如此,王經理肯定也一樣啊。

至於保安,那就一打工的,哪敢不給少爺面子啊。

“那……那我們明天還能去擺。”袁秀梅眼光亮了起來,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啊,一天的收入,趕得上她以前一個月呢。

“肯定能。”朱問天大大咧咧的揮手:“不但明天能,而且以後都可以擺,最多我多帶小王打兩局遊戲,不過那傢伙是真菜,有時真想削他。”

“哎。”袁秀梅立刻就責備他了:“和同學要團結,不要吵架,更不可以打人。”

“知道了拉老媽。”朱問天順勢就揉肚子:“餓死了拉老媽。”

他還往袁秀梅懷裡一倒,頭枕在袁秀梅腿上,滾來滾去的,就跟小時候一樣。

袁秀梅就麻麻酥酥的,嘴上卻嫌棄:“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媽媽撒嬌,別人看見,丟死人了。”

“這有什麼。”朱問天一臉理所當然:“就八十歲,我也是你兒子,你也是我媽。”

然後還叫:“媽,我要吃奶。”

袁秀梅這下真的笑了,捶他一下:“你以為你兩歲啊,行了,起來,媽給你去弄飯菜。”

“我要吃醋溜土豆。”

朱問天叫得誇張,就如小時候,袁秀梅就應得眉花眼笑:“那就醋溜土豆。”

這兩天,她真的很開心。

不僅僅是因為多掙了錢,而是小時候那個懂事乖巧的兒子,又回來了。

第二天,袁秀梅和朱問天一起出攤。

到服貿大廈,以前只有一點印象,這會兒親眼再看,袁秀梅是再滿意不過。

三角地不大,但前面開闊啊,人行道,然後是馬路,很寬的,右拐是服貿大廈東街的進口,卻又隔著三四十米,也不妨礙進出。

上面又還有雨棚,可以躲雨,也可以遮陽,要是定點在這裡擺攤,即不怕雨淋,也不怕太陽曬,人流量還多。

袁秀梅就只擔心一件事,保安會不會來趕人。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結果。

昨天那保安隊長看到朱問天來了,巴巴的跑過來,還主動打招呼:“朱少,來了。”

“來了董哥。”朱問天先給他倒了一杯冷飲:“這鬼天,熱死了。”

再又從攤子上拿起一條順路買的煙,塞在保安隊長懷裡。

保安隊長忙推:“這是做什麼?”

“哎。”朱問天直接塞他懷裡:“拿著唄,抽根菸,算個什麼事,董哥以後多關照就行。”

“那太不好意思了。”保安隊長見他誠心,就拿在手裡,嘿嘿的笑。

這小子,太會做人了。

朱問天這會兒就順勢介紹了袁秀梅:“這是我媽,我還要上學,明天可能就不來了,董哥以後多關照啊。”

“包在我身上。”保安隊長立刻就拍胸脯。

聽著這些對話,再對照昨天朱問天說的話,全都對得上,袁秀梅一顆心,就放到了肚子裡。

朱問天說是要擺晚間攤,但到了下午收攤,他就改主意了:“媽,咱們只擺白天,晚上不擺,太辛苦了,而且晚上也不安全,小偷什麼的也多。”

這會兒還是07年,天網工程還要到13年才會啟動,服貿大廈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小偷小摸確實非常多,甚至有直接盜搶的,飛車黨,在這時候還是時有看見的。

袁秀梅堆著一包的錢,說不定就給人搶了,錢無所謂,朱問天就怕媽媽受到傷害。

重生一世,媽媽是他最重要的人。

袁秀梅雖然有些捨不得那個利潤,但算一下,一個白天兩千多,一個月就七萬多塊。

這個數字驚到了她,一時嚇住了,也就聽了朱問天的,只擺一個白天。

第二天,袁秀梅出攤,朱問天則騎了腳踏車,溜溜達達去學校。

看著兒子的背影,袁秀梅眼眶就溼了。

這幾天,兒子真的變了,懂事了,體貼了。

以前,朱問天回來,拿了錢,直接就走,飯都不肯吃,也絕不肯多陪她一秒。

這一次,兒子在家裡睡三個晚上了,不但纏著她說話,甚至會時不時的就抱她,有一回還親了她臉。

她的心啊,真的要融化了。

這麼多年的辛苦,一切都值了。

“聽老師的話,別惹事,別打架啊。”她追著喊了一句。

“知道了拉媽。”朱問天頭都不回的揮手:“你真是比我媽還囉嗦。”

袁秀梅又笑又氣:“我本來就是你媽。”

朱問天應得痛快,但其實只當耳邊風,到學校門口,他就跟人打了一架。

他到學校門口,下車,準備推車進去。

商學院大多是本地人,管得還是比較嚴的,大門只能走路進,單車不能直接騎進去,但你若是進了門要騎上,卻又可以。

小車則必須走後門,但你若是領導來視察,卻又可以。

國情如此,很神奇的。

朱問天剛下車,幾個人就迎上來,為首的一個,朱問天認識,叫白光輝,經常一起打籃球的。

“朱問天,你站住。”白光輝抱著胳膊擋在了朱問天前面。

朱問天身高一米七六,體型單瘦,前世好象就這個身高,沒再長了。

白光輝就要高得多了,一米八五,而且也要壯實得多。

這麼在前面一擋,跟一塊門板差不多。

“我說光頭。”朱問天叫白光輝外號:“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好狗不擋路啊。”

“你小子少跟我油。”白光輝橫著眼叫:“呆會梁冰來,你當面跟她道歉。”

“給梁冰道歉?”朱問天立馬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合著這又是一條舔狗啊。

他週五說要當眾宣讀給梁冰的情書,結果又沒讀了,很多人就以為,他是在拿梁冰開涮,別人不好管閒事,白光輝這條舔狗卻舔上了。

“對。”白光輝一臉的理所當然:“你必須當面給梁冰道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新奇。”朱問天上下打量了白光輝兩眼,點頭:“行,那就等她來。”

白光輝以為朱問天慫了,得意洋洋的昂著頭,他同來的幾個人也都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