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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當年怎麼追到你的

“你看它這臉,這毛色,還有這個屁股,White Magic可是有小棕熊之稱的,而你這條,太秀氣了,甚至有可能啊。”

他說著,頓了一下。

“有可能什麼?”於微雨果然就好奇了。

“有可能是銀狐雜交的,都不是英系純血。”朱問天說著搖頭:“現在的狗販子,淨是些忽悠,你十有八九上當了。”

“不會吧。”說是這麼說,但於微雨語氣中,可沒什麼自信。

朱問天前世和各路人馬打交道,最善察顏觀色,他立刻就看出於微雨是個小白。

“我敢打賭,你這條狗,即便不是銀狐雜交的,也可能是英系的,但絕不是White Magic。”

即然顧客不自信,朱問天就顯示出了絕對的自信,果然,他這種壓倒性的氣勢,讓於微雨更加的不自信了,也把兩人拉到了近乎平等的地位。

這種心態下,就好說話了。

朱問天掌握著話語權,巧妙的引導話頭,於微雨雖然是個三十歲的女人,又還是官員,全程卻都在朱問天的掌控下,幾乎是有問必答。

等狗狗完事,朱問天已經叫上了於姐,於微雨也叫他小朱了,還交換了號碼。

兩人又聊了三四十分鐘,天差不多偏黑了,這才分開。

全程愉悅,平日驕矜清冷不太好打交道的於微雨,一直笑聲不斷。

朱問天把包子牽回家,中途買了兩根火腿腸,算是給包子的獎勵。

“高奶奶,包子回來了啊。”

朱問天把包子栓到狗窩邊,打了聲招呼,又跑了出去。

他找了家列印店,打了海報,再去配料店,配了一些原料。

朱問天媽媽夏天賣涼粉。

這是涼薯的果粉,算是傳統飲料了,一碗五毛錢。

朱問天買回來的原料,是一袋酸甜粉。

這個很便宜,一公斤才三塊錢,五公斤,老大一袋子。

朱問天買了酸甜粉回來,媽媽才剛到家。

他媽媽叫袁秀梅,人如其名,長像秀麗,品性如梅。

就是命運不太好,一場車禍,丈夫沒了,自已腿還跛了。

但有一個兒子,她就堅強的撐了下來,沒工作,她就搞了個三輪車,滿江城的轉悠,夏日賣涼薯,冬日賣烤紅薯,雖然辛苦,但她撐住了。

就如朱問天在演講中說的,袁秀梅用她瘦弱的肩頭,跛痛的腿,掙著那一分一角,讓朱問天體體面面的活著,有書讀,有飯吃,有衣穿。

不說富貴,但別人家孩子有的,她也絕不會少朱問天的。

可惜,前世朱問天那狗操的性子,卻因為媽媽的跛腿,因為媽媽小販的身份,而覺得在同學中間丟臉,甚至不想媽媽去開家長會。

媽媽曾經因此失聲痛哭,但哭完了,還是堅強的去出攤,去掙那一分一角,去跟城管鬥智鬥勇。

“媽。”

朱問天幫著媽媽把三輪車推進去,鎖好,再把東西卸下來。

“我來。”袁秀梅卻不想要他幫忙:“你怎麼這會兒回來了,沒在學校闖禍吧。”

“沒呢。”朱問天順嘴就吹:“你兒子我是什麼人,玉皇大帝見了我都要繞著走的,有什麼禍,能落到我頭上。”

“你啊。”看著兒子英俊帥氣的臉,袁秀梅又氣又笑:“長像和你爸一模一樣,但你爸可沒你會吹牛。”

“他牛都不會吹,那當年怎麼追到你的?”朱問天好奇的問。

“我們那個年月,要象你這麼吹的,那就是二流子。”袁秀梅哼了一聲:“才不會有女孩子喜歡。”

“好可怕。”朱問天一臉驚怕的樣子:“那我要是穿越到你們那個時代,豈不是追不到媽媽這樣的美人了?”

袁秀梅給他逗得咯咯笑:“我肯定看不上只會賣嘴的。”

朱問天一邊和袁秀梅說笑,一邊把東西拿下來,他手腳飛快,動作也麻利之極。

這讓袁秀梅極為意外。

她最驚訝的,還不是朱問天動作的麻利,而是,以前的朱問天,從來不給她幫忙的,在青春期後,他甚至不怎麼跟她說話,除了要錢,孃兒倆之間,幾乎很少互動。

“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嗎?”她想。

進屋,袁秀梅道:“小天,你吃晚飯了沒有。”

“沒呢。”

“我馬上做。”袁秀梅著急起來:“我記得冰箱裡還有一塊肉的。”

“我來吧。”朱問天道:“今天兒太晚了,天氣也熱,要不我們不弄飯菜了,吃涼麵吧。”

“吃涼麵也行。”袁秀梅道:“麵條家裡還有的。”

她動身要往廚房裡走,朱問天突然伸手,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媽,你坐,我來。”

袁秀梅年紀其實不大,那個年月結婚早,她二十歲結婚,二十一歲就有了朱問天,朱問天今年十八多一點點,不到十九,也就是說,袁秀梅今年也不過四十歲。

但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男人抱過她了。

給朱問天這麼一抱,袁秀梅竟然有一種全身發軟的感覺。

“快放下我,你這孩子。”

袁秀梅有點兒驚慌,臉都有些紅了,掙扎著。

不過朱問天力量很大,直接把她抱到沙發上坐下,道:“十分鐘,很快的啊。”

看著朱問天走進廚房,袁秀梅全身脫了力一樣,根本不能動。

好一會兒,眼淚慢慢從她眼眶裡湧出來:“老朱,你看到沒有,兒子長大了。”

朱問天手腳確實快,最多十分鐘,弄了麵條,孃兒倆吃了,朱問天卻又開始折騰袁秀梅的三輪車。

他在車上貼上很大的廣告紙,一對活力十足的青年男女,每人手中一瓶飲料,畫面中間,突出三個字:冰一嚇。

那個嚇字還特別放大,下嚇同音,明顯是在玩諧音梗。

“小天,你這是做什麼?”袁秀梅好奇的問。

“媽,你賣那個涼薯,落伍了拉,我明天賣點兒別的。”

“別。”袁秀梅一聽急了,這可是孃兒倆的飯碗,不能胡折騰的:“小天,你別折騰這個,生意熟了,有熟客,你亂弄,萬一賣不出去,反而折了本錢。”

“一天。”朱問天伸出一指手指頭:“我就賣明天一天,如果賣不出去,明天下午回來,把這紙撕了,後天還是你去賣,好不好?”

袁秀梅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就一天,再怎麼著也沒事。

“你賣什麼啊?”她問。

“就是冰一嚇啊。”朱問天道:“泰國來的黃金飲料,東南亞年輕人的最愛,喝一口,嚇人的冰,所以我這飲料,就叫冰一嚇。”

袁秀梅看到了朱問天買來的原料:“這不是酸甜粉嗎?什麼泰國來的黃金飲料。”

朱問天撲一下笑了:“我的老媽哎,喊廣告嘛,你還真信啊,你看那個康師父牛肉麵,廣告裡面,那麼大塊牛肉,你再去泡麵裡找,真找得到啊。”

“可是,可是。”

朱問天的理由過於強大,袁秀梅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了。

“就一天,就賣一天。”朱問天又把指頭豎起來了:“賣得掉賣不掉,就一天,天它不會塌,地它不會陷,你兒子也還是你兒子,我媽也還是我媽。”

袁秀梅真給他氣樂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了。”

“我象我爸。”

“胡說。”袁秀梅道:“你爸才不象你。”

“不是吧。”朱問天驚訝:“老媽,你的意思,我還不是我爸的……”

“你胡扯什麼?”袁秀梅這下惱了,給了他一下。

朱問天哈哈笑著,自個兒配酸甜粉,他動作嫻熟,好象幹過很多次一樣,這讓袁秀梅再次驚訝起來。

她不知道,他這兒子現在是兩世人生,另一世的人生裡,給吊銷行醫證後,朱問天就賣了半年的酸甜粉,打的也是什麼泰國黃金飲料的招牌,名字都沒改,也叫冰一嚇。

生意竟然很不錯,一個夏天,掙了好幾萬,後來冬天來了,沒人買了,他才去了非洲。

然後仗著小叔公傳他的針炙,加上一張破嘴,闖出一片天。

朱問天調配好酸甜粉,燒了兩大桶開水涼著,再陪著袁秀梅看了一會兒電視,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他早早起來,不過袁秀梅還是先起來了,袁秀梅弄了麵條,道:“小天,要不還是我去吧。”

“說了就一天,一天。”朱問天豎著一根指頭,稀拉譁拉的吃了麵條,騎上三輪車就走。

袁秀梅有些不放心,但想一想,反正也就是一天,她也只好按捺住了自已。

朱問天騎了三輪車,先到冰廠進了兩箱碎冰塊,然後往服貿大廈來。

服貿大廈是老商業樓了,以服貿大廈為中心,鋪開一條十字街,算是老區這邊最繁華的地方。

現在是07年,電商還沒發展起來,商貿還是以實體為主,每天以服貿大廈為中心的這條十字街上,人流如織,曾經有統計,每天的人流,超過三十萬。

在服貿大廈的西北角,有一塊三角地。

這塊三角地是屬於服貿大廈的,雖然空著,服貿大廈沒利用起來,別人也用不了,很多小商小販想來擺攤,保安會直接趕人。

朱問天就盯上了這塊三角地。

那麼,他去擺攤,保安不趕嗎?

保安當然會趕。

不過,他昨天埋了釘子,借一條母狗,認識了於微雨。

服貿大廈是商業局的產業,雖然於微雨並不直管服貿大廈,但她只要肯伸手,她一定有辦法。

朱問天就要賭一下。

昨天我牽的母狗給你的公狗騎了,今天我賣個飲料,你看見了,不開句口?

而只要於微雨開了口,以她自已的份量,加上她背後她哥哥的份量,沒人再能趕朱問天走。

這就是重生者的算計。

朱問天慢悠悠的騎著三輪車,快八點的時候,才到了服貿大廈。

那個牽母狗討好於微雨的人,很精明,事前把於微雨的事,包括生活習慣,摸得清清楚楚。

於微雨的車,每天會從服貿大廈這邊經過,因為她的房子在服貿大廈東,而商業局在服貿大廈西。

過的時間,一般是八點多一點點。

朱問天不確定今天能碰上於微雨,因為今天是星期六,或許明天也不會。

但有什麼關係呢,試一下,又不花錢。

至於跟媽媽說賣一天,呵呵,兒子騙媽,一次兩次十次,都無所謂的,而且即便不在服貿大廈三角地賣,就服貿大廈周邊,以冰一嚇新奇的宣傳方式,同樣會有人買。

他前世就沒在三角地啊,一個夏天,照樣賣了七八萬塊,一個月一兩萬呢。

而媽媽賣涼薯,平均一天,也就一百多碗的樣子,一碗五毛,一個月有多少?生意最好的時候,都沒能超過兩千一月,基本是十倍的差距。

他只要賣了一天,生意好,然後說再賣一天,再又多賣一個早上,媽媽肯定都會答應,最多跟著他一起來賣羅。

到三角地,車停下,攤子支起來,大幅的海報,新奇的名稱,加上朱問天年輕帥氣的外表,一吆喝,立刻就有了生意,尤其是女人。

而在八點過幾分的時候,於微雨的車就來了,她一扭頭,就看到了朱問天。

於微雨每天這個點過來,是先去吃早餐,然後去上班,雖然今天星期六,但她煅煉完後,照樣肚子餓,照樣要去吃早餐,所以就碰上了。

朱問天純心算計她,昨天就打了底,說他是商學院的大學生,但每天還要幫著媽媽出攤做生意,還賣慘,說家裡好窮好窮的,他都苦死了什麼的。

當時把於微雨逗得咯咯笑。

她卻不知道,那是朱問天埋下的伏筆,果然,這會兒一看到朱問天擺攤,她完全沒有絲毫懷疑,而是馬上靠邊停車。

昨天,她的狗狗騎了朱問天的狗狗,那她當然要照顧一下朱問天的生意啊,她是個矜持的女人,但不是一個冷漠的女人,而且,朱問天很有趣,也很帥,又是大學生,她也挺願意和朱問天聊幾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