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星空在外求見!”
程清淮此時正在檢視西北那邊的訊息,突然聽到星瀾進來稟報,不覺手頭一頓。
程清淮放下手中的帛紙,隨意揉捏了兩下,隨即彈進前方落地香爐裡,揮了手,示意將人帶進來。
“公子!”
星空半跪在地上朝著程清淮行了一禮,得到主子示意後,這才站起來,開門見山地將蘇錦凝這幾天行程安排以及對蘇家那邊的部署簡單說了一番。
當程清淮聽到蘇錦凝以牙還牙地對那些謠言進行反擊嘴角的笑意不覺化開,十分滿意地撫摸著拇指上的扳指,並且表示有時間定要去茶樓聽聽評書戲曲。
“蘇濤?
呵呵……到底還是婦人之仁了!
這點痛,哪會讓人長記性?”
對於蘇氏祖宅那群人,程清淮眼中滿是不屑,隨即將袖子裡一個荷包朝著星空擲了過去。
星空借住荷包,掂了掂,感覺挺有重量,隨即隔著布料捏了捏,一塊一塊的,忍不住好奇開啟……
話說,這個東西也是前不久程清淮偶然得到的,在京中那些世家子弟中很是流行,就連那些文人雅士也頗為追逐。
“公子,蘇大人前些時候派了隨從來過,這幾日姑娘情緒低落,今兒又……”
星空將荷包收好,隨後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試探地開了口。
程清淮一個冷眉掃了過去,嚇得星空連忙低頭,不敢再做其他的試探,忙行了禮退出密室。
星瀾在送星空出去的時候,不覺為她捏了把汗:
“你說你,跟了蘇家姑娘才幾天,其他倒沒長進,膽子卻大不小!”
天爺,就算知道公子對蘇姑娘不一般,但也別明著試探啊!
星空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唇,看來今天沒有白來。
剛剛主子的眼神雖然很可怕,但到底還是露出一些真性情。
話說,星瀾前腳剛剛將星空送走,後腳回去時就看到,程清淮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玉珏:
“這蘇家太夫人真真是被蘇錦凝給氣昏了頭!
這種連事實都不查證就讓人肆意造謠言誹謗,真真是是令人心寒至極!
嘖嘖,這起子莫須有的事情一但傳揚出去,今後誰還敢為今上分憂解愁?
監察御史,理應為今生上,肅清朝堂不正之風!
星瀾,將這封信給上邊遞過去。”
程清淮提筆揮毫灑墨間洋洋灑灑寫了數句,待得字跡徹底乾透,他才將紙封裝到信中。
星瀾看著上頭盧公親啟的字眼,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便是侯府那幾位給公子潑髒水各種構陷,公子都不曾動用盧家那邊的人脈。
這蘇姑娘出事還沒個音信呢,自家主子倒是先急上了。
星瀾心底泛起了嘀咕,但面上卻不敢顯露半點。
八百里加急,快馬加鞭,共用時三日,信件終於送到了京中盧府。
“老爺,表公子派人傳來急信!”
門房小廝接到信的時候,看到上面的火漆,二話不說忙將信呈遞給管家。
管家看到筆跡及印有侯府標記的火漆,哪裡還敢耽擱,忙到書房找尋自家大人。
盧幀,出身於范陽盧氏,與淳安侯府現任侯夫人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秉性剛直不阿,才識超卓,敢於犯顏直言,被聖上及朝臣慣稱“盧茅石”
“糊塗!無知婦人!見識淺薄,誤國誤家!”
“太不要臉,這簡直就是卸磨殺驢!”
“豈有此理,堂堂五品官員,居然放縱至親到這種地步,著實是不堪大用!”
當盧幀從頭到尾將信看了一遍後,頓時就來了脾氣。
將手中的信狠狠摔在案桌上,被信中事情氣得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想到一句罵一句。
罵累了,坐下來,歇歇腳,喝口茶,又重新拾起信,意有多想地在上面點了點。
“不過,既然清淮那小子特意發來這事,倒也不是不能在此中做做文章。”
盧幀眼眸微轉,亦如程清淮的操作那般,寫了封信讓人遞了出去。
做完這些事,他才舒了一口氣,喚來了自已的心腹:
“你去查查,這位蘇姑娘同清淮到底是何種關係。”
以盧幀對程清淮的瞭解,斷然不會突發善心多管這等子閒事 。
畢竟,因著侯府那些汙糟的事情,此刻應的他該處於較為艱難的境地。
即便,有心不爭那位置,可現實擺在那裡,不得不爭。
嗯……
難道是……
盧幀像是想到了什麼,摸了摸鬍子欣慰地動了動嘴唇。
也是,按他這個年齡早就該成家立業了,可偏偏這個倔驢子說什麼怕害了人家姑娘,始終不肯鬆口。
無錯書吧為此,自家妹子在自已面前都抱怨,哭訴了好幾回。
如今,對這個蘇家姑娘如此上心,看來應該是動了心。
按照那小子的眼光,想來這女子必然不會差到哪去。
看著漸漸黑沉的天色,盧幀忽然氣笑了:
“莫不是這小子怕那姑娘被流言所擾,特意派人快馬加鞭送來?
沒記錯的話,那小子應該已經不在京城了吧!”
心腹恰巧在此時去而復返,他低聲附和道:
“聽聞,表公子是去了建寧縣。”
“得了,鐵樹開花,我這個做舅舅的,可得好好幫襯他一把。”
鬆了鬆筋骨,盧幀轉身脫了衣袍往寢房走去。
心腹有些吃驚,不敢相信跟上腳步:
“老爺,您現在就就寢?”
盧幀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聲音裡還帶著些許興奮:
“嗯,為明天罵人做準備。”
罵、罵人!?
老爺這是看誰又不順眼了?
此時,御書房——
話說,景康帝兩日前便已經前後收到方守備和安縣令的剿匪奏摺。
一想到十幾年的心腹大患,就這麼一朝剿滅,景康帝的心情不可不說是萬分愉悅。
次日早朝,景康帝難得好心情地坐在龍椅上,看那些老臣都格外順眼。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待百官行了禮,大太監秦安壓著嗓子,依例宣喝了一聲。
然,此時身為正三品兵部尚書宋嚴拿著笏板站了出來,朝著景康帝行了一君臣禮:
“臣有事啟奏。”
“愛卿請講。”
“臣昨日聽聞,那盤踞在太原府的黑風寨,已被當地守備率兵剿滅。
淳安侯府嫡幼子程清淮恰逢在此處遊歷,故而從旁協助,這才免了傷亡。
此外,臣亦是聽說返鄉省親的許州知州蘇鴻遠之親眷沈氏率其子女與地縣令安懷仁聯手解救便且安置無辜受害百姓。
臣,覺得此事若能大肆宣揚,必能令山匪投鼠忌器,屆時,百姓們也會更加感念聖上仁德……”
“故而,臣懇請聖上為幾人表以嘉獎,以便後人瞻仰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