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哭累了,真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清早,探望的人們來到,才讓她甦醒。
寬敞的沙發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品,靳雲雪手裡提著溫熱的參湯,吹了吹勺裡的湯,遞到陸嫣㓅嘴邊。
她馬上推脫道:“不用了,我自已喝就好。”
靳雲雪勸道:
“嫂子,你身子還很虛弱,萬一等一下拿不穩,把被子衣服打溼了,還得起床去換呢!得不償失。”
對方盛情難卻,她也不好推脫,便眼見著千金大小姐一勺一勺地服侍著她喝下補品。
陸嫣㓅感到受寵若驚,甚至不好意思直視對方。
靳澤立在一旁耐心地插著鮮花,看到她不自在的樣子,笑著調侃:
“喲!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呀?”
溫柔的靳雲雪立馬飛了個刀眼過去,警告他閉嘴。
少年也識相地抿嘴不說話。
陸嫣㓅見狀,心裡不禁一陣暖意。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躺在病床上被人照顧,被人呵護。
喝下的參湯沿著食道散發陣陣暖意,身子瞬間舒服了不少。
靳雲雪岔開話題,說道:
“沙發上的是上好的燕窩、阿膠、人參。我已經吩咐王媽每天按時燉好,給你補身子。”
靳雲雪明眸皓齒,顧盼生輝,溫暖的話語更增加了陸嫣㓅心中的好感。
她輕聲說:“謝謝。”
女人爽朗地笑了笑說:“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
陸嫣㓅聞言,抿緊雙唇,猶豫片刻後,問道:
“雲雪,我想問問你們大哥呢?”
靳雲雪的拿著勺子的手頓住,臉上的笑容僵硬。
靳澤立原本在專心打理花草,聞言朝著轉頭看向自已的姐姐。
二人對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嫣㓅也是識相地開口,為失職的丈夫安排合理的缺席理由。
“禪詡應該是忙的,都能理解。說不定他來過,我還在呼呼大睡呢!”
她說完,還牽強地笑了笑。
但臉色蒼白,笑意也不達眼底。
看得是直讓姐弟二人心疼。
靳雲雪輕聲勸慰道:
“他確實是忙,可能是忙著配合警方調查你出事的原因,找兇手吧……”
靳澤立也胡亂地編造說:
“是啊,聽說他為了這事,跑了幾十趟警察局,差點把警察局當自已家了!”
陸嫣㓅被他逗笑,但心情依舊沉重不已。
一下午,姐弟二人像講相聲一樣,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哄著病床上的女人開心。
陸嫣㓅深知他們的好意,便也不自覺地融入到他們的話題當中。
女人眉眼沾染了幾分喜悅,不再像幾日前那般陰鬱低落。
他們臨走前,她依依惜別.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還有些不捨。
他們二人走後,屋內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母親和王媽總是嘮叨這嘮叨那的,讓她煩的不願見她們。
自從發了一次火後,她們也不再敢扎堆出現在病房。
王媽送完東西,基本很快就離開,不作停留。
耳根是清淨了,但有時也覺得孤單。
她重新躺下,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無聊地發著呆,竟也就這樣睡著了。
晚上八點,靳氏集團最頂層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俊美的男人身著筆挺的西裝,端坐在辦公桌前。
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正是病房裡的情況,虛弱的女人雙眼緊閉,安穩地睡著,呼吸均勻綿長,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靜謐且美好。
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看,出了神。
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悲,但目光炙熱緊鎖在女人身上。
靳澤立站在窗邊眺望高樓下的風景,面色凝重地問:
“詹氏解決了嗎?”
靳雲雪翻看著手裡的資料,一改往日溫柔的做派,冷酷地說:
“現在已經沒有詹氏了,以後也不會再允許有。”
靳禪詡依舊沉默不言,注意力已全投注病房的女人身上。
靳澤立嘆了口氣,憤怒地說:
“這詹雅韻真tm毒啊!伺機報復,大嫂可差點就死了!”
靳雲雪冷笑一聲。
“何止!她還找了東南亞那些小國的法師,想把那死掉的孩子做成古曼童。用靳家死去的孩子來增加詹家的福報。這麼惡毒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還好最後一瓶水沒喝,不然大嫂也……”
少年說著說著不禁頓住。
無錯書吧提起陸嫣㓅,男人的思緒才被拉回。
他冷冷地說:
“不會,怎麼都不會的!”
“是啊!澤立,你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了。”
靳雲雪替弟弟的話找補,但想想有些後怕。
要是嫂子沒了,大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瘋成什麼樣呢!
那個時候靳家才真的是雞犬不寧。
靳雲雪柔聲地寬慰男人,說:
“大嫂已經恢復大半了,今天去看望她,感覺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靳禪詡平淡地“嗯”了一聲,視線依舊沒有離開亮著的電腦螢幕裡熟睡的女人的面容。
靳澤立扭頭看向自家大哥,不解地問:
“大哥,你怎麼都不去看看大嫂,今天大嫂都問起你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答!”
靳禪詡依舊沒有回答。
少年有些急了,邁步湊過去,一眼便看見男人電腦裡的實時監控錄影。
他驚訝地問:“大哥你在幹嘛?你在偷窺大嫂啊!”
男人不急不慢地關閉電腦螢幕,雙手交疊,隨意地靠著椅背,抬起冷眼看著弟弟。
他心中的小秘密被戳破了,也絲毫不慌,反倒讓對方感到無所適從。
靳禪詡不怒自威,銳利的眼神掃射在他的身上,他頓感脊背一涼,連聲道歉:
“哥,我錯了!不應該看你螢幕。”
靳澤立雙手捂著眼睛,跑到姐姐身邊尋求庇佑。
靳雲雪無奈地扶額,內心暗罵弟弟愚蠢。
不料,少年前腳剛脫離危險,後腳又犯賤地問道:
“大哥,你這樣看也沒用啊!大嫂又不知道。你要親自去看,去關心大嫂啊!我們也知道你們心裡難過。但冷處理這麼久,感情很容易破裂啊!”
少年也是急了,現在嫂子和大哥關係一團糟,不見覆合的趨勢,可怎麼辦啊?
靳禪詡眸底的冰霜凍著幾分哀傷,輕聲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