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溪笑盈盈地看著替自己解圍的男人,語氣中滿是打趣。
“是啊,小仙身份低微,自然不能跟帝君相比。”
誰料這句話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帝君,下一刻,她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福臨帝君抿唇看著她,滿臉認真。
“那四個字,不許再說。”
上溪愣了愣。
那四個字?
她方才說了十多個字呢,帝君指的是哪些?
似乎是看穿了那張小臉上的疑惑不解,福臨帝君輕哼一聲,一點都沒打算大發善心解釋清楚。
“自己想。”
上溪:……
又是讓她自己想。
帝君老人家的心思,她哪兒能摸得透呢。
這樣想著,上溪難免在心裡叫苦不迭。
直到帝君走了之後,石鐲回想起方才的事情之後還是心有餘季。
如果不是帝君忽然出現,光是她們兩個在這裡的話,那可真是雙拳難敵四手,叫什麼都來不及了。
相比於石鐲的後怕,上溪雖也滿臉惆悵,心裡想的卻全然無關這個。
“石鐲,你知不知道帝君說的是哪四個字啊?”
石鐲愣了愣,反應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方才她一門心思想著夭溫帝姬的事情,再加上對帝君的言行不敢過多關注,哪裡顧得上這個。
只聽石鐲輕輕嘆了口氣,滿臉惆悵地看了上線一眼。
“上溪,我覺得那位夭溫帝姬……好像是盯上你了。”
聽石鐲這樣說,上溪心間頓時一哆嗦。
不用石鐲提醒她也猜得到。
這倒真是個棘手的事情……
石鐲又長嘆了口氣,擔憂不已地開口道:“上溪啊,你注沒注意她臨走時候看你的眼神?”
上溪咧了咧嘴,滿臉苦澀。
好傢伙,越說越嚇人了。
偏生石鐲並沒有就此打住,自顧自往下說道:“那眼神,簡直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似的,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主兒……”
上溪叫苦不迭,忙忙地叫停了她的滔滔不絕。
“石鐲你別嚇唬我啊……”
石鐲又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
若是讓夭溫帝姬出出氣過過癮,說不定這件事也就作罷了,可惜,帝君他老人家卻出面了。
非但如此,帝君的偏心維護竟是如此清楚直白。
這樣一來,夭溫帝姬心裡的疙瘩自然也就更大了。
上溪顯然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抱著小腦袋癱倒在了軟塌上,好一陣長吁短嘆。
石鐲看著這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頓時心疼壞了,冥思苦想幫她尋找解決辦法。
想了好一陣子之後,兩人對視一眼。
她們竟然都只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男人。
福臨帝君。
得罪了尊貴的夭溫帝姬,估計也只有帝君這樣的人物才能震得住她。
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之後,石鐲無奈地拍了拍上溪的肩膀。
“我看最近這段日子啊,你還是好好抱你帝君爹爹的大腿吧,千萬別單獨行動啊……”
上溪也覺得目前只能如此,轉念又想自己剛被夭溫帝姬針對,轉頭就跟帝君形影不離豈不是更惹人注目了。
一時間,上溪簡直為難壞了。
不過事情似乎並不是上溪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那日之後,帝君他老人家倒是天天叫她去自己宮裡。
上溪跟石鐲兩人在帝君院子裡美其名曰是打掃,其實不過是換了個聊天的地方罷了。
她能感受到夭溫帝姬時不時想找事,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轉眼間。
帝君的生辰到了。
商喜掛念著帝君這段日子對自己和石鐲的維護,心有感激,又顧忌著不能在生辰當日太過高調引人注意,特地提前一晚去給帝君送生辰禮物。
不知是不是在人間當了那麼多年父女的緣故,兩個人顯然是格外默契。
上溪剛一進門就瞧見了坐在軟塌上閉目養神的帝君。
他似乎已經維持這個姿勢等她許久了。
聽見上溪進門的動靜,福臨帝君微微抬了抬眼皮,動作卻是沒變。
“怎麼現在才來?”
果然是在等著她。
要是上溪今日沒來,乾巴巴地讓這位老人家在這裡等禮物等上一夜,還不知會遇到什麼奚落呢。
上溪笑了兩聲,越發抱緊了懷裡的小匣子。
“小仙瞧著今日帝姬進出了幾次,怕貿然過來會讓帝姬懷疑,所以就想著等人少了再來……”
男人的眸光閃了閃,把視線落上了她懷裡抱著的小匣子上。
不知今年生辰,她會送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作為九重天上資歷最高的上神,他此前對生辰這個東西是沒有半點期盼的,他只覺得無趣。
當一個人活了太久的時候,也是會厭倦的。
可不知怎麼的,自從在人間一趟遇見了個意料之外的孩子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改變了。
對每年的生辰禮物,他總會帶點期待。
這種感覺……其實還不錯。
他這樣想。
如今即便是從人間回了九重天,即便是他們的身份都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即便……
她已經不再是人間那個笑著喚他爹爹的少女。
他還是希望一切能一如往常。
人總是這樣,見過了絢爛的色彩之後,便再也過不慣灰白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