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月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最近新出的幾本話本子。
她看的正起勁呢,院中的門便被人推開,她還以為是阿黎,便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阿黎,我想吃點水果,你去幫我拿一些來。”
話落,沒有人回應,月姝蹙眉,剛想轉頭時眼睛便被一雙溫熱的小手覆蓋住。
月姝一頓,頭頂傳來一聲嬌俏熟悉的女聲,“猜一下我是誰。”
月姝:“……”
虞意歡等了一分鐘都沒等到月姝的回答,不禁覺得無趣,撇撇嘴,鬆開了手,很是自覺的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自顧自的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阿黎跟在虞意歡身後,忍不住笑了笑。
月姝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看向虞意歡,語氣平靜,“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虞意歡說到這個就生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著月姝,“你都不和我說一聲你離開將軍府了,這幾天我給將軍府下了好幾次約你出來玩的帖子,一個回覆都沒有,昨日我去將軍府找你,問了才知道你和將軍夫人來崔府了。”
月姝頓了頓,“忘記了。”
虞意歡雙手抱臂,一臉幽怨的看著月姝,可後者看都沒看她一眼。
虞意歡:“……”
不是月姝不喜歡虞意歡,實在是因為她不怎麼會社交,又是第一次碰到這麼熱情的姑娘,自已也不知道怎麼面對。
月姝抬眸看向阿黎,揚了揚下巴,後者立馬懂了月姝的意思,行了個禮後便朝院外走去。
“話說你們將軍府的人怎麼幹事的?我給你下了那麼多帖子,你不在就算了,他們連個回應都不和我說。”
說著虞意歡就從石桌上的水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洩憤,結果下一秒就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嘶……”
月姝嘴角一抽,“沒事吧?”
疼痛就是那麼一瞬間,剩下的就是麻麻的感覺,虞意歡擺擺手。
月姝拿起茶杯,吹散了上面的熱氣後抿了一口,淡聲道:“帖子應該是被人扣了下來。”
如果不是被人扣了下來,她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收不到。
其實月姝心中已經知道是誰了,整個將軍府有這麼無聊的只有月霜了。
在此之前將軍府中月霜無法無天,直到將軍夫婦回來了以後她才安分了一點。
估計月霜就是看著虞意歡和月姝親近,心生不滿,所以才用這種幼稚的方式。
虞意歡不傻,怎麼會不知道月姝口中這個敢扣她帖子的人是誰。
“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扣我的帖子!害得本小姐白白等了那麼久!看我怎麼去收拾她!”
虞意歡怒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就要往外走。
月姝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輕聲道:“沒有證據,待會被她倒打一耙你當如何?”
虞意歡腳步頓了下來,面色古怪。
月姝朝著自已對面的石凳揚了揚下巴,示意虞意歡坐回來。
虞意歡撇撇嘴,心中雖然不服氣,但還是乖乖坐回去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說著。
“我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月霜,這口氣我咽不下!”
月姝合上手中的話本子,瞥了眼虞意歡,“誰讓你嚥下這口氣的?”
虞意歡一愣。
月姝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麼一件小事,你要是因為這件事去和月霜鬧,勢必會弄出笑話,屆時尚書府和將軍府也會有矛盾,倒不如等待一個時機。”
“什麼?”
月姝揚了揚眉梢,“月霜嫉妒心強,又好面子,利用這一點下手,不難。”
“你想幹什麼?”
月姝臉上的笑意收斂,眼底森然寒意,“你應該問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是月霜身敗名裂。”
虞意歡頓住,心中的那根弦瞬間繃緊,過了好一會她才勉強找回自已的聲音。
“你……”
虞意歡想問些什麼,但剛開口,話鋒一轉,“什麼時候?”
“我記得不久之後魯南國的使臣會過來朝聘。”
魯南國近些年來發展很快,尤其是軍事方面尤為突出,但唯一不足的就是魯南國那塊地區常年容易乾旱,糧食極其短缺,所以魯南國即使想征戰他國也沒有糧草可用。
因此這一次魯南國的使臣朝聘雍靖,就是為了與雍靖達成友好關係,由雍靖為魯南國提供豐厚的糧草,這樣一來魯南國就可以討伐他國了。
雍靖以農為本,再加上氣候溫度適宜,特別適合種植糧食,所以雍靖最不缺的就是糧食,唯獨軍事比較薄弱,因此也樂意與魯南國達成這種關係,前提是魯南國的青陽鎮要給雍靖。
青陽鎮是整個魯南國最重要的地方,一旦攻破,整個魯南國必定淪陷。
所以這一次魯南國也是下了血本,此番朝聘不僅僅是為了展示他們魯南國的誠意,更是為了談判兩國之間該如何相處。
像這種重要的宮宴如果出現了什麼差池,結果可想而知。
虞意歡沒想到月姝會挑在那個時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月姝認真的看著虞意歡,突然笑了笑,那雙清冷的狐狸眼變得燦爛明媚。
“風險與利益成正比。”
虞意歡抿著唇,目光炯炯,“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你和月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你對月霜趕盡殺絕,與其說你恨月霜,倒不如說你像是在完成某種任務。”
月姝表情波瀾不驚,一隻垂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緊握。
虞意歡不蠢,相反,她很聰明。
月姝抬眸看向虞意歡,眼神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虞意歡移開視線,莫名的不敢和她對視,囁嚅著唇瓣道:“月姝,我是真把你當朋友,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幫你,但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月姝垂眸。
朋友?
她們才相識多少天?
月姝很清醒,在她的眼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關係。
月姝站起身,淡淡瞥了眼虞意歡,“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待日後我會告訴虞小姐,今日我身體有些不適,虞小姐請回吧。”
虞意歡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月姝收回視線,徑直朝著房中走去,周圍的事物彷彿都與她無關。
虞意歡眼神複雜的盯著月姝的背影,直到她將房門關上後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