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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月姝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不過接下來又有一個難題把她難住了。

她不會寫毛筆字。

崔子淮看著月姝在孔明燈上歪歪扭扭寫的幾個字,嘴角罕見的抽了兩下。

醜,但不至於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

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月姝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道:“表哥,就這樣吧。”

崔子淮點點頭,低頭在他自已的孔明燈寫下了兩行字,隨後兩個人拿著孔明燈來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崔子淮扭過頭看向月姝,眼波流轉,笑的還是那麼吊兒郎當,“姝兒,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說完崔子淮還朝月姝手中的孔明燈揚了揚下巴。

少年身著紅衣,淡淡的黃色光暈映照在那張輪廓分明的五官上,鳳眸含笑,高高豎起的長髮隨風飄逸。

張揚肆意。

月姝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這個詞,連她自已都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笑著道:“表哥,你也是。”

這一次她的笑多了絲真心。

兩個孔明燈徐徐飄向空中,與眾多孔明燈融為一體,

遠遠望去,千盞明燈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華璀璨,融融如海。

月姝抬頭看著空中美麗的場景,明亮的光芒閃在她的眼眸。

崔子淮就這麼靜靜看著月姝,眼中是他自已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姝兒,你知道我在燈上寫的是什麼嗎?”

月姝沒想到崔子淮會問這個問題,眉心輕皺,思索了一會,搖搖頭。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

夜深人靜。

在無人的小巷中一戶偏僻的小房子裡亮著一盞昏暗的油枯燈。

男人拿著塊銅鏡看著自已鼻青臉腫的臉,眼底一片猩紅,伸手輕輕碰了碰額頭上高高腫起的大包。

“嘶——”

剛碰到一下,男人就疼的收回了手。

“賤人!”

男人憤恨的將手中的銅鏡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銅鏡瞬間四分五裂,倒映出男人猙獰可怖的面容。

都怪那個賤人!他現在可謂是身敗名裂了,他根本忘不了他回來的時候那群人看他的眼神。

厭惡,嫌棄,不屑。

都拜那個賤人所賜!

李義整個人都氣得發抖,偏偏他連那個賤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報仇都不知道去哪裡報。

今天這件事他只能打碎了牙混著血往肚子裡咽!

李義憋屈的蹲下身,伸手準備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李義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去,身著紅衣,身材高挑的少年逆著月光踱步而來。

李義想起身,可面前這人反應比他快,閃身來到了他的面前,對著他那隻懸空著的手狠狠踩了下去。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那隻手被崔子淮踩在腳下,李義表情痛苦,碎片狠狠扎進手心,鑽心的疼蔓延全身。

李義咬著牙順著那雙金絲鑲邊,布料華貴的靴子往上看去,入目是一張極為張揚的臉,俊朗不凡。

李義瞳孔一縮,剛剛崔子淮進門他沒看清臉,現在他看清了,眼底的痛苦變成了恨意。

“是你?!”

相比較李義的面目猙獰,崔子淮笑的慵懶隨意,如同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令人目瞪口呆。

“雍京這麼多人,少你一個多你一個又有何妨?”

崔子淮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和李義說,倒不如說他是在喃喃自語。

李義意識到崔子淮沒有開玩笑,眼裡的恨意被一種未知的恐懼取代,他終於知道害怕了。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殺我。”

李義顧不得手上的疼痛,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崔子淮的衣襬,表情懇求,臉上的傷口裂開,淚水混著血流了下來,整張臉都變得難以直視。

崔子淮眯了眯眸,煞有其事的笑出了聲。

李義不知道崔子淮笑什麼,他咬了咬牙,“我也並沒有做什麼,只是說了一下我的看法,你們也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最後一句李義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出來的。

崔子淮踩著李義的那隻腳更加用力,甚至還碾了碾。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小房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啊啊啊——”

崔子淮收回了腳,蹲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李義狼狽的模樣,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李義全身泛起戰慄,被鮮血染紅的唇瓣顫抖著,他看向自已那隻手,瞳孔縮了縮。

那隻手已經不足以用慘來形容,碎片埋入肉中,鮮血淋漓,傷口崩潰裂開露出森森白骨,鮮血還在不斷湧出,逼仄的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李義雙眼充血,表情麻木,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小小的嗚咽聲,他已經感受不到痛了,或者說是已經痛到麻木了。

面前這個少年笑容燦爛,可在李義的眼裡,這笑比魔鬼還要可怕。

“嘖,以後嘴巴放乾淨點啊。”

崔子淮吊兒郎當的說著,絲毫不在意自已這句話會不會把李義活生生氣死。

“啊……”

李義聲帶似乎有些受損,只能發出“啊”這個聲音,他雙眸瞪的老大,眼底的恨意滔天,像是要把崔子淮生吞活剝。

崔子淮勾唇,意味深長的說道:“小爺今天心情好,不殺你,但你得罪了我妹妹,所以我廢你一隻手,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已了。”

李義死死地盯著崔子淮。

這個男人根本不會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能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去招惹那兄妹倆,可惜沒有如果。

崔子淮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歪著頭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下輩子記得喝點啞巴藥。”

李義一口血吐了出來,徹底昏死過去。

崔子淮笑容收斂。

這是被他氣死了?

崔子淮聳聳肩,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獨留一具冰冷的屍體待在房中。

崔子淮抬頭望了望狡黠的明月,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他勾起唇瓣。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