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扛起自己的老闆進門，姜離提著裙子跟在後面。
陸妄衍躺到了自己臥室的床上，揮舞著雙手要水喝。
李特助已經走了，蘇姐在樓下煮醒酒湯，姜離只好提著裙子光著腳給他倒了杯水。
“太燙了。”陸妄衍別過頭不肯喝，“換一杯溫水來。”
站在床邊端著一杯涼白開的姜離：“......”
他是怎麼感覺出來一杯涼水“燙”的？
哪吒附體一樣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陸妄衍才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姜離去拽他懷裡的枕頭，怎麼拽也拽不出來，乾脆就讓他抱著。
第二天早上醒了之後，陸妄衍習慣性地去摸枕頭下的手機。
“嘶。”
他試著轉了轉脖子，肩膀和脖子連線的那一塊兒肌肉處傳來了明顯的疼痛。
毫無疑問，他落枕了。
此時的姜離正趴在客房的床上呼呼大睡，手機上的鬧鐘從七點開始每隔五分鐘響一次，已經響了十幾回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手機螢幕上的時鐘頁面告訴她，此時此刻已經上午八點四十五了。
還有十五分鐘，她上班就要遲到了。
“姜！離！”
主臥傳來一聲嘶吼。
姜離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主臥門前，擰開了門把手。
“給你五分鐘，解釋清楚，我的手機怎麼會在這裡？”陸妄衍手裡端著個玻璃杯，杯子裡泡著一臺手機。
姜離盯著那個杯子，腦子裡斷掉的記憶劈里啪啦重新接線。
她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陸妄衍難伺候的很，一會兒要和熱水，一會兒要喝涼水，給他倒好水遞到嘴邊，他又鬧騰著要和牛奶和果汁。
姜離本來打算喊蘇姐幫忙，可這男人一把攥住了她身上的裙子。
這可是好幾萬，好幾萬。姜離一邊在心底默唸，一邊試圖安撫面前這個二十多歲的醉酒男人。
掙扎了半天，或許是累了，陸妄衍終於安靜了下來，乖乖坐好，接過姜離手裡的杯子，“噸噸噸”一飲而盡。
“呋”
姜離鬆了口氣。
正當她接過空杯子準備轉身就走的時候，閉著眼睛的陸妄衍鼓了鼓腮幫子，“噗”的一口，把剛才存在嘴裡的一口水全噴在了姜離後背上。
她身上的這條裙子布料特殊，一沾水就全廢了。
全廢了！
“陸妄衍！”姜離咬牙切齒，直接把手裡的杯子砸到了床上，“你知道這條裙子多少錢嗎？啊？這可是我好幾個月的工資！”
她一邊找出自己的手機給李特助發了訊息，含糊其辭地問了問這條裙子到底標價多少，一邊解下陸妄衍脖子上的領帶捆住了他的手。
她從衣櫃裡翻出一件襯衫，把裙子脫下來，襯衫胡亂套在身上，她才騰出手來挽了頭髮。
胸口一口氣還沒松出去，陷在被子裡的男人已經開始大喊大叫了。
蘇姐聽見聲音上了樓，開門就看見這對夫妻衣衫不整地在屋子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蘇姐伸手捂住了眼睛，“你們繼續，繼續。”
“哎！”姜離喊了一聲，“蘇姐，別走，過來幫忙！幫......”
“嘭”的一聲，門重新關上，隔絕了姜離的呼喊。
“阿彌陀佛。”門外的蘇姐意味深長地對著主臥的門笑了笑，“看來用不了多久，這棟房子就會有小主人了。”
她腳步輕快地下樓，哼著小曲兒回了自己房間，打定主意無論聽見什麼，自己都不會踏出房門一步。
“現在的小年輕。”蘇姐一邊鎖上自己的房門，一邊自言自語，“玩兒的可真刺激。”
她腦海中回想起剛才主臥的畫面。
陸妄衍的手被領帶捆住，姜離的身上明顯是男式的襯衫，領口大開，髮梢半溼......
“嘖嘖嘖。”蘇姐撇撇嘴，“還是年輕好啊。”
杯子裡的手機“嗡嗡”震動，打亂了姜離的思緒。
她想起來了，這手機是最後陸妄衍自己一邊掙扎一邊亂喊亂叫的時候丟進去的，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想到這兒，她有了底氣，直接對著床上的男人豎了箇中指，轉身關門走了。
雖然現在趕到公司打卡也已經避免不了上班遲到的事實了，但是遲到十分鐘和遲到兩小時扣的可不是一樣的錢。
陸妄衍坐在床上一臉懵。
這女人剛才，對著他豎了箇中指。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才是甲方，他才是老闆，她竟然敢豎中指？
誰給她的勇氣，梁靜茹嗎？
李特助開了車來，等在門口的司機先把姜離一個人接走了。
“滴”的一聲打完卡，打卡器顯示持卡人工號Z08597姜離遲到了四十七分鐘。
約等於一個小時，罰款200。
姜離爬到工位上，簡直要淚流滿面。
她今天一天等於白乾了。
即使這樣她也不能走，翹班罰款500。
她真的好想打電話給勞動局舉報。
“小姜。”對面胖哥探出頭來，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不錯嘛，豪車唉，古斯特。”
“怪不得你已經好久不搭我的順風車了，原來是有豪車接送。”他丟過來一個雞蛋漢堡，“還熱著，趕緊吃。”
姜離道了謝，接過來就咬，肉蛋混合的香氣在嘴裡炸開，空了一早上的胃終於得到了慰藉。
“你們這些漂亮的女孩子，還是和好車更搭一些。”胖哥開始傷春悲秋，“我的破夏利，只能配得上年老色衰的我。”
“哥，你可沒有年老色衰。”姜離開啟電腦，嘴上安慰著。
“謝謝你抽空安慰我。”胖哥抬起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都怪我小的時候不肯好好讀書，少壯不努力，長大開夏利，這慘痛的教訓讓我明白，人還是要好好學習的......”
姜離兩三口吃完一個雞蛋漢堡，手機頁面上彈出了李特助發來的訊息。
“衣服是陸總吩咐我買的，是送給您的。”
送？
姜離愣了三秒。
送給她的？
也就是說，她不用賠錢了？
普天同慶，普天同慶啊。
她想著自己不用忍痛賠償好幾萬，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直到電腦螢幕上映出一個男人的影子。
陸妄衍站在她身後，手搭在了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