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幾個會要開,陸妄衍午睡了半個小時就要走。
“都忙成這樣了,還來回跑幹什麼?”陸鶴韞倚在二樓欄杆上,嘴裡叼著一支細長的薄荷煙,“怎麼,你辦公室的休息間裡有老鼠?”
樓下的人也沒抬頭:“回來取點兒東西。”
見他要走,陸鶴韞眯起眼睛,做了個飛吻的動作:“小陸總慢走,路上注意安全喲。”
“小叔。”陸妄衍習慣了他這副不著調的樣子,“不要在我這裡抽菸。”
“薄荷煙。”陸鶴韞指了指自己嘴角,“沒有煙味兒。”
電子門“叮”的一聲關閉,他就那麼倚在欄杆上,一動不動,直到菸灰塌下來燙了他的手,才聽見“嘶”的一聲。
“張阿姨。”陸鶴韞倚著木製欄杆滑到地上坐著,往樓下喊,“張阿姨!”
院子裡應了一聲,張阿姨牽著繩子進來。
一隻毛茸茸的桃臉阿拉斯加跟著鑽進來,前腳掌在地板上撲了一下。
它剛從寵物店洗完澡回來,身上的毛蓬鬆地像個球。
“廚房裡有剛烤出來的乳酪燒,小先生。”張阿姨以為他餓了,“冰箱裡還有中午剛鎮上的檸檬紅茶。”
“我不餓。”陸鶴韞抬起自己的一隻手,“剛才燙著了。”
張阿姨有些近視眼,隔得太遠,她也看不清那隻手上的燙傷到底嚴不嚴重,到底不能叫客人舉著受傷的手晾著,她囑咐了一句“別亂動”,跑到儲物間去找藥箱。
這三個字不知道到底是想讓阿拉斯加乖乖坐好,還是囑咐陸鶴韞別碰手上的傷。
一人一狗隔著木製欄杆對視一眼,阿拉斯加吐著舌頭,尾巴搖成螺旋槳。
“傻狗。”陸鶴韞瞪了它一眼。
發糕“汪”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別在那兒傻坐著。”陸鶴韞對著它招了招手,“發糕,上樓!”
等到張阿姨取了藥箱出來,一人一狗已經在二樓走廊裡滾成一團。
“小先生。”張阿姨一把薅住發糕的牽引繩,阿拉斯加天性活潑好動,她怕這隻大狗撞翻走廊裡的花瓶。
“你牽著它,別讓它亂動,我去洗個手,出來給你上藥。”
臨走她還滿眼擔憂地看了發糕一眼。
走廊裡的兩對花瓶加起來比她們家房子都貴,阿拉斯加也是陸家一家人的寶貝寵物,兩個都不能有閃失,她是真的害怕這狗亂跑。
剛擰開洗手池的水龍頭,就聽見樓道里乒乓一陣亂想,張阿姨嚇得水都沒關,直接跑了出來。
走廊裡狼藉一片。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哎!哎!”陸鶴韞抄起手裡的藥瓶就往發糕身上砸,“傻狗,別跑了!”
“我說讓你別跑了!停下!”
發糕叼著藥箱的提手,一直瘋跑到走廊盡頭,又一顛一顛跑了回來,把沾滿口水的箱子放下,溼乎乎的大舌頭去舔陸鶴韞的臉。
張阿姨看了一眼,花瓶們全都完好無損,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花瓶沒事兒,狗也沒事兒,陸鶴韞可是摔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