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九年(1754年),在大清的領土上發生了一件大事,讓乾隆皇帝第一次感覺到憂心忡忡,徹夜無法安睡。
頭髮是一把接一把的掉,都要成禿子了,什麼何首烏,霸王洗髮膏都沒用。太醫說,那是心裡憂慮,內分泌失調。
“皇上,這準噶爾部發生內亂,派去的八旗戰鬥力實在太弱,不經打啊。”
乾隆聽到這樣的報告後,低頭沉思,這八旗兵戰鬥力持續下降,他自已也是知道的,之前大小金川戰役裡早就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這該殺的將軍也殺了,短時間內要提升八旗的戰鬥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總不能自已親自上戰場去和敵人廝殺吧。再說了,自已也會功夫啊,一上戰場被人砍下腦袋,那就成笑話了。但是不解決這個問題,這大清的江山也不穩啊。
“婉嬪,你來了?”
“皇上,你怎麼滿臉愁容,是有什麼事情嗎?”
“哎,這前線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
“皇上,後宮是不可以干政,不過臣妾知道一個道理,缺什麼補什麼的道理。”
乾隆聽完婉嬪的話,突然有點感觸,目前八旗戰鬥力不行,那就找索倫人替上。一是解決戰鬥力不足的現象,二是要給八旗兵一點危機感,讓他們知道他們不上進,自然有人替代他們。
“來人啊,傳旨下去,朕要親自呼倫貝爾和大興安嶺地區,挑選索倫勇士入伍。告訴他們,只要能立功,無論出身家世,全部按功授官封爵。”
“皇上你真是英明啊,臣妾給你按按。”
乾隆看了看婉嬪,不是自已喜歡的女人,就說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朕想靜靜!”
都快要哭出來的婉嬪只好告退,走到門外心想,這個靜靜是哪個嬪妃,沒有聽到過啊,估計是皇上的新歡吧。自已進宮那麼多年,從藩邸格格做起。好不容易熬到乾隆登基,也就封了個常在,熬了十多年只是個小小的婉嬪。
這不得寵啊,就是等於被打入冷宮,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來看皇上,想表現一下,來個小小帶色的按摩,還被趕出了出來,真是沒面子。
看來,要等乾隆寵幸自已,不知道猴年馬月,想想辦法,找點其他樂子吧,自已的青春有限,再不及時行樂,就要老了。
當乾隆抵達呼倫貝爾城後,安排當地官員在城內辦一場為期三天的公開招募索倫勇士大會,初選透過後,還能面見聖駕。什麼工資待遇都好說,只要用勇士來入伍,送到前線,打仗一死,還發什麼破工資?
這樣的好訊息傳遍了整個呼倫城,好多遠在百里之外的索倫勇士也紛紛趕來,整個呼倫城一下子比過年都熱鬧。而這樣的好訊息,海蘭察當然也知曉,於是決定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做一些準備工作,參加最後一天的招募會。
海蘭察第一天就等在招募會外圍,看到出來的人,就熱情的問道,“大叔,怎麼樣,見到皇上了嗎?”
“沒有啊,要求太高了,身體體重年齡都有要求,還有各種技能,我都三十五歲了,沒人要了。不過聽說這次入選計程車兵,工資比以前高很多,福利也好!真是可惜了。”
海蘭察一聽,突然覺得年輕真好,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那些年滿三十五歲的人,統統淘汰失業回家。又看到一個年紀相對比較輕的索倫人出來,又趕上去問,“哥哥,怎麼樣,見到皇上了嗎?”
“恩,見到了,皇上還親自問話呢。”
“哥哥,那你入選了嗎?皇上都會問什麼啊?”
“各種技能的展示,皇上覺得我弓拉得好,就選上我了,真是開心啊!”
海蘭察本來打算第三天再去參加招募會,一看入選的人還蠻多,萬一到了第三天沒機會了,於是立馬去報名。
“姓名,年紀!”
“回大人,我叫海蘭察,今年十五。”
登記的人員抬頭一看海蘭察,笑著說,“小朋友,十五歲,太小了,入選不了的。”
海蘭察一聽懊悔自已應該說年紀大點就好了,馬上說道,“大叔,別看我年紀小,我騎馬、拉弓射箭、打獵樣樣都行。”
“行行,讓你進去,我看你呀,也不像十五歲的孩子,倒是感覺已經做父親的樣子,你長得也太著急了點,哈哈。”
三十五歲是個硬標準,不管你曾經多麼優秀,多麼能幹,一過三十五歲,自然被淘汰,回家養老吧。
初選相對比較簡單,就是做一下裸檢,看看有沒有什麼髒病。然後口頭問一下選手的技能,拉多大的弓,射箭的命中率,騎馬技巧。
反正是口頭諮詢,自已喜歡答就這麼答,這和很多入職體檢一樣,混個過場,吃個早飯,就可以回家等報告。
海蘭察表現的很好,直接被送去面聖,旁邊的官員又交代,見到皇上怎麼說話,怎麼磕頭,交代一番後,被人送進黃色帷帳內。
海蘭察看到正當中,坐著一個很是威虎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正黃色的戎裝,又帥氣又英氣逼人,想來就是大清的皇上,於是立馬下跪磕頭。
“索倫部鄂溫克人多拉爾.海蘭察拜見皇上!”
說完後,海蘭察並沒有表現的驚恐,抬起頭看著乾隆,眼神裡透出一種堅毅,好像在對乾隆說道,今天必須選我,我一定要入選。
而乾隆皇帝看到下邊這個健壯的年輕人也很有好感,這年輕人一點都不怯場,別人請安完後都是低著頭不敢看自已。唯獨這個年輕人,眼神清澈,但透出一種堅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海蘭察,你祖上是做什麼的?”
“回皇上,不是說好不論家世嗎,只要是勇士就好?”
旁邊的官員一聽,這孩子是瘋了,怎麼敢和皇上如此講話,正要準備讓人把海蘭察拖下去棍棒伺候,只聽到乾隆說道。
“哈哈,你膽子蠻大嗎,不過朕喜歡。這次選拔是不論家世,朕就反感那些世家子弟,能說不能打,全都是關係戶,影響團隊戰鬥力,所以朕要問一下你的家世。”
“回皇上,我的曾祖父是索倫的一個佐領,不過到我祖父這裡已經是普通的獵戶。我從小生活在草原上,打獵為生。”
“很好,海蘭察你有什麼技能?”
“回皇上,拉弓射箭,騎馬馴馬,都是我的強項。”
“來人,讓這年輕人展示一下。”
隨行的官員拿來一張弓,交到海蘭察手裡。年輕膽大的海蘭察拉一下,就說道,“回皇上,這弓太輕張力太小,射程太短,我可以拉張力更大的弓箭呢。”
乾隆又看了看底下的這個年輕人,看樣子二十多,那手臂是很粗壯,應該是好弓箭手,於是說道,“你多大了?”
“回皇上,我今年十五歲了。”
“十五歲,那麼小,你敢上戰場嗎?”
“只要能吃飽飯,我就可以拿命和敵人幹,其他都不重要。”
乾隆心想,這孩子有趣,很有意思,讓人換了張最難拉的弓箭給海蘭察,沒想到這個海蘭察說道,“請給我一馬烈馬,我可以邊騎馬邊拉弓箭。”
有意思了,乾隆想著,統統滿足這孩子奇怪的要求。讓乾隆沒想到的是,海蘭察不光騎術好,這弓箭射的也是百發百中。
“是個好苗子!”乾隆內心很是欣賞這個孩子,不過在他內心還是有根深蒂固的血統論和家世論,這是無法改變的,覺得海蘭察出身真是低,也就適合做個馬伕什麼的。
“海蘭察,你平時除了打獵還做什麼?”
“回皇上,幫我義父打理生意,然後帶車隊往返盛京和呼倫城,我負責一路的安保工作。”
“行,朕看你很擅長馬術,你就去做個馬甲如何?”
海蘭察心想,馬甲就是騎兵,這個很符合自已的興趣和特長。
“謝皇上!”
“海蘭察,你雖然各項技能不錯,但年紀還小,先到後勤部隊做馬伕怎麼樣?”
海蘭察一聽不是馬甲嗎,怎麼又成馬伕了,還是後勤部隊,不是自已想要的啊,“皇上,後勤部隊能上戰場殺敵嗎?”
“當然可以,一上戰場不分兵種,全都是戰士。就是平常,你要負責馬伕的工作,這個也是你擅長的啊!三天後隨軍出發,你可要好好和家人告別啊。”
“回皇上,我家裡沒人了,我一入伍一心殺敵,別無他心。”
“很好,海蘭察,朕記住你的名字了,朕等你立功回來,好好獎勵你呢!”
乾隆畢竟是一國皇帝,會畫大餅,能說好話,做思想宣傳工作也是一把好手。對於乾隆來說,一個索倫戰士在戰場上可能要比八旗兵勇敢,善戰點。但立功麼,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小海蘭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戰死沙場了。
回到義父家裡,海蘭察把入選的好訊息告訴朱圖倫。父子兩人在一起那麼多年,幾乎沒有分開過,也習慣了有彼此的生活,如今就要剩下老朱一人,總是依依不捨。
海蘭察出發那天,老朱本想送自已的義子到軍營裡,沒想到海蘭察走到家門口,給老朱跪下了下來,“義父,你保重身體,等我立功後回來,一定也讓你風風光光的!”
“海蘭察,不管立功否,你都要回來,義父在家等你。”
“義父,謝謝你的養育之恩,我海蘭察一輩子都是你的兒子。”
父子兩人擁抱完後,海蘭察就快步離去。老朱看著義子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祈禱著海蘭察能平安歸來,不管有無戰功,對於老朱來說,海蘭察都是他的孩子。
而離家的海蘭察一次都沒有回頭,毅然決然的往軍營方向走去,經過呼倫城門的時候,海蘭察想到七歲那年入城時的忐忑不安。那個伯父全家肯定想不到,如今海蘭察都入伍了吧。
“海蘭察,加油,呼倫城等你凱旋而歸!”
在內心說了三遍後,十五歲的海蘭察頭也不回,跟著隊伍一路出發。
誰都沒想到,海蘭察居然首戰立功,開啟了不一樣的軍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