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殺千刀的啊,門都要被你敲壞了?”
開門的正是海蘭察的一個叔伯堂伯父的老婆,看著年幼的海蘭察,不認識啊,不過眼前的這個小孩子是有點眼熟,不知道是哪家親戚的孩子,於是問道,“小孩,你找誰?”
“大嬸,請問這是呼倫城多拉爾佐領家嗎?”
“你是誰家的孩子,多拉爾家早就不是佐領了,現在只是驍騎校了。”
因為索倫人的官位是不可以世襲的,多拉爾家嫡出的男丁,從佐領被降到了驍騎校,不過也算是正六品,比普通人家強太多了。家裡有房有草場,還有數不清的羊。
海蘭察也不懂什麼佐領,驍騎校的,只知道找多拉爾家的人。
“大嬸,我的父親叫多拉爾.登圖,我是登圖的兒子,海蘭察。”
開門的女子想了很久,方才想起自已丈夫是有個庶出的遠房叔伯堂弟叫登圖,都十幾年沒有聯絡了。要不是海蘭察說了登圖的全名,是很難想起多拉爾家有這個親戚。
“登圖的兒子,你來找多拉爾家哪個人啊?”
“大嬸,我也不知道多拉爾家還有誰,我父母都死了,想著來投奔本家親戚,嬸子,我好餓啊。”
大嬸心想雖然是遠房親戚,但也不好把這個孩子直接扔出去吧,既然肚子餓,先給點吃的,再做打算。於是把海蘭察迎了進去,讓人找自已的丈夫去。
海蘭察邊走邊看,這房子真是好大啊,要是自已也能住在這裡多好。看看這個大嬸,年紀雖然比自已的母親要大很多,但是穿得就是體面,不愧是官員的家屬啊。
海蘭察被帶到廚房裡,看著廚房裡擺放的各種各樣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自已從來沒有見過的吃食,看著看著都要快流口水了,肚子也越來越餓,心想,快點給我點吃的呀。
“孩子,你先喝碗粥,不夠的話鍋裡還有,你自已盛啊,我讓人去找你的伯父!”
海蘭察的伯母看到自已的丈夫回來,把事情一說,只聽到自已的丈夫說道,“那個登圖就是庶出的,我們早就不往來了,如今要收養他的兒子,可不是給家裡添張嘴嗎。我看啊,讓他去城外,幫我們放羊就行,免費的勞動力。”
海蘭察的伯母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可憐這個孩子,不過也是一瞬間的想法,加上家裡她也不做主啊,還是覺得自已丈夫的想法好的很。
於是走到廚房一看,剛才有過的那麼一點點可憐心也沒了,更加覺得自已的丈夫說的很對,這孩子收留不得。
自已才走了一會,海蘭察已經把全家八口人要吃的粥全部吃完了,一乾二淨,連點湯都沒留下。
這孩子也太能吃了吧,誰家養得起啊?
“海蘭察啊,如今我們多拉爾家也不富裕,也不能留下你。但看在自家親戚的份上,要不你去城外的草場幫我們放羊如何,定期我會讓人給你送吃的,到年底看羊群情況,再給你結算點工資。”
海蘭察心想有個地方落腳就行,於是千恩萬謝後,在多拉爾府的管家帶領下來到了城外的牧場。
“海蘭察,這老爺家的100頭公羊,100頭母羊,還有50頭小羊,一共是250頭羊,你可別看丟了,太太可要每個月都要來點數的。”
“大爺,那我住哪裡啊?”
“住什麼住,我話還沒講完,你這孩子別亂插嘴,先讓我把話講完。”
“好的,大爺,你繼續說。”
“現在是兩百頭羊,你要給他們介紹好物件,讓他們早點圓房,生下更多的小羊,你可懂?”
海蘭察一聽,感覺自已聽說了,第一次聽說還要給公羊介紹母羊,還圓房,這生小羊,還需要自已安排嗎?這都是什麼,從來沒聽過,也不懂啊。
管家看著海蘭察在那裡發呆,也知道這孩子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於是又說道,“你有點傻啊,我的意思就是,你要讓母羊多懷孕,多生小羊。”
海蘭察心想,你才是傻子呢,這母羊懷孕,自已又能做什麼,難道強姦母羊不成,及時這樣做了,生下是人還是羊,不要嚇死人了。
“海蘭察,估計你不懂,反正太太到時候要更多的羊,我就不管了。”
“大爺,我大概懂了,就是讓羊群談戀愛,生小羊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哎,太太怎麼找了你這麼小的孩子,萬一晚上被狼吃了,就完蛋了!”
海蘭察覺得多拉爾家的這個管家有點神經質和小小的變態,也不想和他多說話,又一次問道自已住哪裡?
“你看,前面有個庫房,專門放草料的,你住那裡就行。”
海蘭察走近一看,心想,這還不如家裡的小木屋呢,現在是無依無靠,有個擋風遮雨的地方就行。
“海蘭察,你每天一老早都要擠羊奶,太太每天會派人來取,可不要偷懶啊,太太每天都要用羊奶洗臉美容的!”
海蘭察沒聽懂,也不想管那麼多,有地方落腳比啥都好。
於是,七歲的海蘭察成了放羊郎,每天早上天未亮就起來擠羊奶,等到草上的露水一干,就把羊放出去吃草。下午再把羊趕回圈內,週而復始,很是無聊。
而每天來取羊奶的人,也帶來海蘭察的吃食,都是些吃剩下狗都不要吃的東西。但就是這樣,也是飽一餐餓一頓的。
天生神力的海蘭察對飯量要求實在高,這伯母讓人送來的飯根本就吃不飽,也不能把她家的羊給吃了啊。每次肚子餓的時候,海蘭察就用跑進羊群撕羊腿吃的衝動。不過海蘭察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要是讓太太知道了,估計自已就要淪落草原了。
為了吃飽肚子,海蘭察學會了自已捕獵,弄幾個小陷阱,抓點野兔子,草原肥鼠吃吃,能填飽肚子就行。
春去秋來,一晃海蘭察已經快十歲了,這一年,在伯母家附近的草場上修了個皇室養馬場。
看到飛奔在草原的戰馬,海蘭察很是羨慕,如果自已也能騎著這些馬,在草原上自由飛奔該多好啊,還多了一門技能,將來也好謀生。
海蘭察給自已定了個小小的目標,那就是找機會學會騎馬,馴馬,將來也好謀生,總不能給那壞太太看一輩子的羊群。
聰明的海蘭察決定好好拍拍看馬大哥的馬屁,讓他教教自已騎馬就好了。海蘭察提著自已打來的野兔,去了看馬大哥的小帳篷,一進去就熱情的叫道,“大哥,你看我剛打了野兔,送你吃。”
“小子,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多拉爾家的牧羊郎對吧,我看你成天不好好放羊,到處打兔子,不怕你家太太罵你啊。”
“大哥,沒辦法啊,吃不飽飯啊!”
“小子,你家太太不是每天都讓人來送飯嗎?”
“大哥,不說這個事情,你喜歡吃兔子嗎,這對兔子送給你哈!”
“你叫什麼名字,小子?”
“多拉爾.海蘭察。”
“海蘭察,說吧,想讓我做點什麼事情?”
“大哥,你教我騎馬吧。”
“海蘭察,我看你今年有十五歲了吧,索倫人還有不會騎馬的?”
“大哥,我今年十歲!從來沒有騎過馬哈!”
“什麼,你才十歲,都長那麼高了!”
草原上寂寞的兩個年輕人,一答一回成了好朋友,擅長騎馬的牧馬人把各種技巧全部教給了海蘭察。海蘭察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年紀雖然下,但懂得掌握關鍵核心技巧,不到一年,已經是個能駕馭烈馬的好騎手。
“海蘭察,我被朝廷拉壯丁去了,馬上就要去關內打仗,我推薦了你來牧馬,如何?”
“大哥,太感謝你了,你們的待遇好,我終於能吃飽飯了。”
海蘭察很是開心,終於可以換份更有前途的工作,也是自已很喜歡的牧馬工作,海蘭察覺得自已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大哥,這打仗能如果贏了,有獎金,或則做官嗎?”
“對於索倫人來說比較難,朝廷有所壓制,甚至我們的武器壞了,都要自已維修或買新的。”
“大哥,出征肯定比牧馬強點吧?”
“海蘭察,你年紀太小,一上戰場估計嚇尿褲子呢!”
簡單收拾一下後,海蘭察進城,想和自已的伯母把這些年的工資結算一下,好給牧馬大哥買點東西,也算是歡送。
海蘭察的伯母一看到這小孩子怎麼長這麼高了,都快認不出來了,又想著怎麼不看羊,跑家裡來做什麼。
“海蘭察,你怎麼不好好在牧場看羊跑這裡來做什麼?”
“伯母,今天我提早把羊放出去了,中午他們就吃飽了,我已經趕回圈裡了,你放心吧。”
“放心啥,萬一有狼怎麼辦?”
“伯母,不會的,白天狼不敢來的。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下,這份工我要辭去了,我要去皇家馬場放馬去了,想把這些年的工資結算一下。”
“什麼,你說走就走,我哪裡去找人來接替你,再說了,這些年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還要什麼工資?”
海蘭察一聽,知道自已的伯母想賴賬了,心裡很是氣憤,但人家畢竟收留了好些年,也不能直接翻臉不認親戚啊。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伯母,我不多要,你看著給就行。”
“給你個大頭鬼,只能是白眼狼。”
“伯母,你不要欺負少年窮啊,將來我說不準成為一個大將軍呢。”
海蘭察的伯母一聽,笑的不行,沒想到這個窮小子,還有那麼遠大的不切實際的理想,於是惡狠狠地說道,“笑死人了,那我就等你做了大將軍,親自來給你下跪請安吧!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趕緊給老孃滾。”
海蘭察聽到如此絕情的話,心裡真想敲扁這個沒良心的老女人,於是說道,“你今天不給我結算工資也行,不過我確保你的羊圈裡每天少一隻羊腿,反正我最喜歡生吃帶毛的羊腿了,你就看著辦吧。”話剛說完,隨手拍了一下客堂的一張桌子。只聽到咔嚓一聲,桌子散了架,一堆爛木頭跌落滿地。
“要死啊,海蘭察,這個是祖上傳下來的紅木傢俱,你要死了,等你伯父回來,看他不打死你。”
“你們全家真是不要臉,錢我也不要了,你家的羊腿,我一天搞一條,吃定了。”
說完海蘭察就離開了多拉爾府,看著闊氣的大門,心想,為什麼會有嫡庶,有門第之說。都是多拉爾的子孫,為什麼他們可以住在這高高的,漂亮的房子裡,自已只能住在草堆裡呢?
回到馬場後,海蘭察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牧馬大哥,苦笑著說不能給他置辦出征的東西了。
剛回到家的海蘭察伯父一聽這個事情,就罵自已的老婆不懂事,不會算賬,趕緊讓人給海蘭察送來三兩銀子。
“大哥,你明天就要走了,這三兩銀子你帶著路上用。”
“海蘭察你自已留著用,我去打仗,不是逛街,不需要錢的。”
“不行,大哥,我都聽說了,我們索倫人出征,什麼東西都要自已備的,這銀子你一定帶著。”
“海蘭察你等我回來看你啊!”
出征的牧馬大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聽說是戰死沙場了,家裡人也無奈,沒有任何的撫卹金,就等於人是白死了。
海蘭察心想,為什麼我們索倫人的待遇這麼低,為什麼人世間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情啊?如果讓自已做大將軍,一定要改變這樣的現象,讓所有的索倫人得到公平的待遇。
海蘭察一直覺得牧馬是件最開心的事情,不光是可以騎馬,還可以馴服各種烈馬。每馴服一匹,就多一層的成就感。日積月累中,海蘭察學會了如何圈養和訓練戰馬。
他一直以為自已一輩子都要在草原上放牧了,沒想到在十一歲那年,遇到自已第一個恩人,後來成了養父的那個商人。
那是在海蘭察十一歲那年的冬天,草原上又一次很是準時的飄起了白毛大雪,周邊一片靜寂,戰馬們也都入棚,擠在一起取暖。
海蘭察這個時候就喜歡去草料棚裡休息,那裡又溫暖又安全,自已的那頂小帳篷感覺隨時隨地都會被北風給颳走似的。
那天傍晚,海蘭察感覺很是奇怪,好像聽到周邊有很多狼群在亂叫,因為離得太遠,也聽大不清楚。海蘭察很怕是狼群要攻擊馬群,於是關好棚子,提上弓箭,騎了一匹戰馬,往有狼群的聲音的地方趕去。
翻過一個小土堆後,海蘭察趴在馬上,安靜的聽著群狼在叫什麼?
“哎呀呀,前面有幾個人和一些疲倦的馬,我們衝上去,咬死他們,這幾天都有肉吃了,哎呀呀,再不吃點肉,我們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哎呀呀,狼兄狼弟們,準備衝啊!”
海蘭察一聽,原來狼群準備攻擊前面那個小小的商隊了,這大雪天,就那麼幾個人帶著幾匹馬,就敢在草原上混,實在找死啊。
心地善良的海蘭察立馬騎馬衝過去,狼群實在太多,速度又快,一下子就咬到好幾個人。只看到那幾個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海蘭察立馬抽箭拉弓,射中前面的頭狼。
再大呼,“你們這些不要命的狼,不知道是我海蘭察來了嗎,我正想吃狼肉呢。”
狼群聽到海蘭察大喊,心想,多了個送死的傻缺,於是掉頭準備攻擊海蘭察。
沒想到被海蘭察的戰馬一腳踢走三隻瘦骨嶙峋的公狼,旁邊幾隻狼又被弓箭射到心臟,立馬死了過去。
遠處的狼參謀一看局勢不對,想起生活在海拉爾森林裡的表叔哎呀呀狼,就是被個叫海什麼的小孩子給毒害的。一想,不好,就是這個年輕人,立馬呼叫SOS緊急撤退。
“哎呀呀狼參謀,為什麼撤退啊?”
“哎呀呀,那年輕人就是傳說中的,直接撕狼腿,帶血帶毛一起吃的海蘭察,不要命了,我們趕緊搬家吧。”
海蘭察看著已經撤退的狼群,下馬去看看那幾個商人如何,只見到三三兩兩躺在地上,有的被咬掉了喉嚨,已經直接嚥氣狗屁了。幸好還有幾個只是輕傷,包紮一下就行。可惜了那幾匹馬受傷嚴重,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回事,這大雪天如何出門。
“你們沒事吧?”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謝謝你救了我們啊!”
“大叔,我叫海蘭察,這沒什麼的,在草原遇到大家都是互相幫助的,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們回呼倫城,眼看著離城都不遠了,遇到這白毛大雪,還遇到了狼群。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就死定了。”
“海蘭察,你多大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牧馬呢?家裡人怎麼捨得放你出來?”
海蘭察把自已的身世一說,商人感覺這孩子真是難得,年紀那麼小就一個人闖蕩社會,也沒個人照顧,又看著海蘭察一身的好本事,心裡各種欣賞。
“海蘭察,我是呼倫城內南北貨站的老闆,我叫朱圖倫,要是你不嫌棄,就跟我回去。跟著我做生意,總比在這裡牧馬強多了。”
海蘭察本身是沒有依靠,如果有個地方落腳那是最好的,加上這個朱大叔看樣子也是很和善的樣子,跟著他去學做生意,將來一定能吃個飽飯,說不準還能學到很多新知識。但是自已飯量那麼大,不會把圖倫大叔給吃窮吧,還有他家裡人會同意嗎?
朱圖倫看到海蘭察猶猶豫豫,知道對方有所顧慮,又接著說道,“我家裡也沒什麼人了,老婆子去年就去世了,也沒個孩子,你跟我走,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圖倫大叔,我飯量實在太大,我怕吃窮你呢。”
“哈哈 ,小夥子,你還挺幽默的。我就是做南北貨生意,大米、麵粉多的是,我就不怕你吃窮我。我看你年紀當我兒子也差不多,要不你就做我的乾兒子,你幫義父做生意,也名正言順,不怕別人說閒話。”
“圖倫大叔,我父親叫登圖,你們名字裡都有個圖字。”
“海蘭察,別說了,你就改口吧,跟我回家。”
“義父,過幾天吧,我總歸要把馬場交給管事的,也不能一走了之。等交接完,我就來城裡找你!”
朱圖倫一聽,對海蘭察更加欣賞了,一個有責任感的孩子,將來一定能幫自已料理好生意。
“行,海蘭察,城裡的圖倫南北貨站你知道嗎?”
“知道啊,就在多拉爾驍騎校府附近,我看到過的。”
“怎麼,你認識他們家?”
“義父,我就是多拉爾家的子嗣,可惜我父親是庶出,很早就離開本府了。”
“行,我知道了,那我在城裡等你!”
朱圖倫對海蘭察來說,是自已生命裡的貴人,他對海蘭察視如已出,從來不把海蘭察當外人。帶著海蘭察學做生意,也教會了海蘭察如何處理好人際關係。朱圖倫對這個義子甚至有點溺愛,知道海蘭察喜歡吃帶血的生肉,也不反對,反而嘗試著自已也去吃一下。
那幾年,朱圖倫帶著海蘭察從呼倫城到盛京,到齊齊哈爾,甚至遠到關內,這來來回回,海蘭察也看到更大的城市,和更多的生意人交往,也讓海蘭察的性格從原來的內向變成外向。
在盛京的時候,海蘭察曾經看到過一身戎裝的八旗將士騎著高頭大馬走過,那時候海蘭察就十分的羨慕。這衣服也太好看了,騎的戰馬一看就是血統優良的名貴的馬匹。
又想到曾經那個出征戰死的牧馬大哥,如果自已能出征,就不會那麼容易戰死了。自已天生有神力,拉弓射箭,騎馬都是一把好手。如果能入伍,一定有更好的前途。
“義父,我聽說最近皇上要來我們呼倫城挑選士兵呢!”
“海蘭察,怎麼了,你想入伍當兵嗎?這一上戰場,刀槍不長眼,可是要死人的。”
“義父,這些年我跟著你南來北往做生意,雖然也存了點錢,但我是索倫人,身上流淌著祖先的血,我更加嚮往廝殺戰場,立功揚名呢。”
“海蘭察,你不知道嗎。朝廷雖然年年徵收你們索倫人,但是十分的苛待,根本就沒有立功封爵的機會的。”
海蘭察很早的時候也知道這個事情,那個牧馬大哥就是死在戰場上。不過在乾隆十九年(1754年),北部準噶爾部發生叛亂,朝廷派去的八旗兵根本就無法鎮壓。
皇上老子一看,原來是八旗子弟享受慣了,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乾隆就開始整頓軍務,改變了原來不給索倫人立功的機會,並親自來呼倫城和大興安嶺挑選滿意計程車兵。
“義父,現在不同了,皇上答應給索倫人機會,只要立功也可以封官授爵的,我想去試試。”
朱圖倫知道自已的義子心有大志,也無法阻擋,於是說道,“海蘭察,這裡永遠是你的家,哪天你想回來了,義父就在家裡等你。”
海蘭察本來也有點捨不得離開自已的義父,畢竟這幾年,朱圖倫把自已當做親生的兒子,連貨站的賬本都交給自已。如今要入伍當兵,剩下義父一人,也是不放心。
“義父,我海蘭察在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親人,只要我活著回來,我一定給你養老。如今,你年紀也大了,我也不放心你再出門做生意。義父,要不你把店鋪賣賣,你就在呼倫城裡養老。等我拿了工資,我一定送回來給你用。”
“海蘭察,家裡就我和管家兩個人,我們也沒什麼開銷,加上這些年存的銀子也足夠我和管家養老了。你放心的去入伍,空了回來看看義父就可以。”
剛說完,兩人抱在一起哭,“海蘭察,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還沒走呢,哭啥呢?”
海蘭察笑笑,幫義父擦去眼淚,打算明日就去參加乾隆皇帝設在呼倫城裡的選拔賽,入伍立功成為一個職業軍人,是海蘭察一直夢想的美好職業。
這一夜,海蘭察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很難入睡,心想著,自已是否要離夢想更近一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