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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喬遷之喜

雪梅自從賓館和傻大個離開後,獨自走在馬路牙子,心裡總是覺得哪兒不對,缺根弦,空空的,心裡總是有愧疚感。

人啊,確實比較奇怪的高階動物。白天有說有笑的,熟悉的,陌生的,為了一日三餐,相互間彼此虛偽的,真誠的交流,戴著面具。夜晚來臨,不管是認識,不認識的,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基本上都脫掉偽裝的面具,真實的罪惡的一面,淋漓盡致的展現而來。

雪梅胡思亂想這些,的確,每當心裡癢癢的時候,她總是想著美妙的旋律,想著男人潤潤,一會兒臉上泛起了紅暈。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啦,怎麼回事啊?難道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是女人的瘋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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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不僅僅是夫妻生活一方面,磕磕碰碰的瑣碎的事,相互間吵吵鬧鬧很正常。

雪梅不是剛剛參加兩次同學聚會,相互之間聊天,誰在城裡買了樓房,誰家的兒子考上九八五,二一一大學,誰家又換新車了……

雪梅心裡想著,同學聚會本來是相識就是緣分,同學友誼最真誠,沒想到,不是房就是車,不是睡了幾個婆姨,就是子女有出息。人各有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說是這樣說,誰遇上這些糟心事,誰都會煩。

雪梅在出租屋裡,上廁所還得出去公廁。做飯住宿一起,想著,想著鬧心。

誰家的日子混的這樣一個爛攤子,要房沒房,要車沒車,心裡憋屈的慌。

“雪梅,這週末來趟屋裡,咱一起把藥材種了。”金生電話裡給婆姨說著。

“要種自己種,沒人種了算了,能種出幾分錢?能買房子,能買車子?”

金生大氣不敢出。今天婆姨這是怎麼了?哪根筋有不對勁了。

“你不來了,就不來,這是誰招惹你了?不像話。”

“就是憋得慌,不像話?那你找一個像話的?跟著你遭罪,沒吃沒喝的,我怎麼這麼倒黴了。”

“虧先人著,地裡刨了半輩子了,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有啥說人呢?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有日驢的本事把樓房買了。”

金生還沒說一句,自己的婆姨劈頭蓋臉,一頓猛噴,滿嘴裡都是臭味,和委屈。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雪梅到他家以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給自己生了一男一女,算是家裡的功臣,他是大老爺們,也沒臉發火。如果沒生兒子,她敢這樣嘮叨。她的皮早都掉了幾層。

金生也沒偷懶,沒日沒夜的耕耘田地,他對土地有特殊的情感,說實話,要說一生中沒有傳宗接代的思想,他寧可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心中的土地,土地一定程度上是他的命根子。

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土地承包以後,自己家的二十多畝土地,他沒日沒夜的操心侍弄著,莊稼人一年四季,把脊背奉獻給太陽,頭朝地,屁溝子撅起,如同扶養自己的孩子一樣。

每年豐收的季節,他總是樂呵呵的,顆顆粒粒進糧倉。心裡想著,今年豐收了,給留足自己家吃的。其他的全都賣了,好歹能多點收入。

有時候,他也捨不得,把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果實,全都賣了。可是,沒辦法,家裡要花錢,哪來的錢?

他一大老爺們,小麥一斤一元三。臥槽,真他麼把農民當猴耍呢。大自然天然礦泉水,裝在塑膠瓶裡,他孃的一瓶零售價還兩元呢。去他姥姥的祖宗,這是什麼世道,糧食不如水值錢。

生氣歸生氣。家裡零用錢必須的花。

金生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年到頭來,忙忙碌碌的,累死累活苦的糧食,還不如一馬勺水值錢,社會變了,似乎感覺人們喝水足夠,不需要吃糧食。

王八蛋,咱也不種糧食,得把思想觀念轉變了了。

如今的農村,堅守陣地的,有幾家,有幾戶人。稍微有點條件的,都去城裡,買房打工過日子了。

他站在高高的山樑山,望著曾經煙火氣旺盛的村莊,莊子裡是熱鬧的。白天,人們在莊稼地裡幹活,莊子周圍的黃土地裡,時不時碰見,這塊地裡一家人,那塊地裡一家人。滿山遍野都能看見幹活的人。一副田間地頭幹活的風景畫。

晚上,各家各戶炊煙繚繞,青煙四起,飄落在山溝裡裡的角角落落。晚上,偶爾傳來看家狗的旺旺聲,或者大老爺們和婆姨們的喊炕聲,此起彼伏,地動山搖。

各家各戶續香火聲不斷。

如今,滿山遍野都能看見的荒涼的土地,土地裡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雜草叢生,長勢喜人。偶爾,野兔子竄出幾隻來,肥頭大耳的。各種田鼠的棲息之地,在荒涼的地方,撒歡。好像這裡是它們的樂園。

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塊黃土地,看起來,依然精心整飭過的。他們,為數不多的幾家莊戶,堅守在這裡。不是他們不想去,去了城市裡又能做什麼?辛辛苦苦大半輩子交給了黃土地,還沒整明白。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學會了抽菸,一絲青煙白了頭。

有時候,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本事,養活婆姨和娃都吃力。金錢,權力的遊戲,一樣都不沾邊,自己唸書少,出門在外打工,也是靠著自己的力氣。

吧嗒吧嗒,使勁吸了一口,青煙隨風飄過,自己心中的苦悶依舊藏在心底。

夜晚的西北風涼颼颼的,吹在身上一股涼意,挺舒服。

他眺望遠方,遠方,燈火通明,那是兒子和婆姨租房子,受委屈的地方。城市裡,花花綠綠的世界,一座不夜城,年輕人的世界。

眼前,為數不多的幾處人家,微弱的光線,模糊著。點綴著大山裡黑夜。

或許,微不足道的幾處燈光,給了金生重新活下去的慾望,或者說希望。

他滿腦子裡都是黃土地,黃土地裡能種什麼?顯然,小麥,豌豆,肯定不行,至少是白菜價,甚至比白菜還便宜。

夜已深,他挪動著腳步,慢慢往山下屋裡走,偶爾傳來嘰嘰喳喳的什麼聲音,好像黃土地野草叢生處,有動靜, 是西北風颳野草聲?還是?一會兒撲稜撲稜的。

他悄悄的移動著腳步,不遠處,他脫掉布鞋,慢慢向前方走去。撲稜撲稜的幾下,又沒動靜。不遠處,草叢中,黑乎乎的,比其他地方更黑暗一些。

他脫下外套,順勢往前一撲。外套底下,外套底下撲稜撲稜的,想要擺脫困境,孫悟空怎麼能逃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他緊緊的抱著,原來是兩隻野雞。

他心想,不甘寂寞的兩隻雞,在野地裡,打野戰呢親親熱鬧。結果還讓他捉姦捉雙。

人畜一理,寂寞孤獨,難耐難熬時,男人在外邊也沾花惹草,婆姨耐不住寂寞孤獨,去找野男人搞基。

世道變了,什麼世道。

現抓現管,這兩隻野雞明天成了口中美味,先享受人間快樂。

雪梅心裡憤憤不平,責怪男人沒本事,沒出息,整天不著調的在黃土地裡,沒日沒夜,弄不出幾個錢呢。

本來,她也想著,平平順順過一輩子,人嘛,有錢一輩子,沒錢也是一輩子。

這兩次聚會,老同學混的風生水起。記得那時候,學習成績很差的,長的一般的,城裡住著樓,開著小車,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顯擺,還是不是跟班裡老同學有一腿,就連開房也要炫耀一番,我艹,真她媽不是東西。這社會太現實了,有錢有勢的的就是爺,沒權沒錢的就是孫子。

雪梅心裡也產生了扭曲,之前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包括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的這些天,滾床單,解決燃眉之急,生理需求,也是自己的虛榮心在作祟,或者真的需要有人愛撫一番。

老漢自從她結紮後,再也沒有碰過她的身子,女人的瘋狂,孤獨寂寞,夜晚來臨的時候,誰來安慰。西北大男子主義的老漢,懂她的心嗎?只知道在黃土地裡伺候著,整飭著黃土。

正在無聊至極時,微信忽閃忽閃的亮起來,老同學喬遷之喜,讓一起賀著熱鬧一下。

不去嘛,顯得生分,不合適。剛剛聚會時,有什麼事大家招呼一聲。

哈哈,速度還挺快,招呼來了,最少兩百塊又沒了。

去嘛,自己憋屈,他們顯擺新房,自己還租房住。活得實在太累。

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那麼窮,自己都是喝著羊奶長大的,都沒嫌棄,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缺吃少喝的年代。

現如今,吃穿不愁,卻開心不起來,愁眉苦臉的。整天忙著,掙幾兩銀子,時不時還去醫院消費一下,折騰不起。

雪梅,下定決心,去。不就是城裡人的鄉下人。買了樓房又能怎麼樣?樓房是他們的,又不是自己的。

生活的苦是自己造成的,誰讓在學習的時候,玩耍,現在是懲罰自己的時候,苦悶依舊。

又一次來到了聚會時的賓館,熟悉的地方,只是少了熟悉的人,他已經坐火車走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又一次重逢,二人合一的美妙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