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哥,刀給我,我要讓他知道厲害。”朱政向鄔富貴要武器。
鄔富貴沒多想,就把刀遞了過去。
朱政嘴角微微上揚,手一揮刀,就在蔡季成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讓他痛得尖叫不停。
等到他認為懲罰夠了,才停手。
“把他綁起來吧。”他吩咐著,然後輕鬆地說,“抓人嘛,總有點小波折,流點血也是沒辦法的事。”
鄔家灣的勇士們雖然面帶笑容,嘴裡卻連連答應。
朱政突然想起一件事,又給了蔡季成一巴掌:“還有一件事。”
“錢成峰是什麼人?”他嚴厲地質問。
蔡季成一聽,心裡一緊,不敢直接說,但在慌亂中,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錢成峰。
錢成峰一看,恨得牙癢癢,暗暗發誓,就算蔡季成僥倖活下來,也要把他千刀萬剮。
朱政敏銳地注意到蔡季成的眼神,直接走向錢成峰。
無錯書吧“你就是錢成峰?”他質問,“依仗權勢欺負百姓,又巧取豪奪,現在居然還敢包庇罪犯,跟我們應天府的差役走一趟吧。
你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
“想要和蔡季成一樣的待遇?”他冷冷地補了一句。
錢成峰求救似地看著錢玉。
這時,錢玉心裡一團亂,眼前這個少年不僅和他外甥女長得極像,還和他早逝的外孫朱雄英有九分相似。
錢玉正想問少年的來歷,卻被他腰間的玉佩吸引了目光。
“那是什麼東西?”他脫口而出。
朱政低頭看了看腰間的橙黃色玉佩,漫不經心地回答:“昨天有個老頭非要說我是他孫子,這塊玉佩是他給我的。”
錢玉聽了這話,更加困惑,心裡像纏了一團亂麻。
要知道,那塊玉佩,朱元璋平時很少戴,只有出宮的時候才會掛在腰上。
那是馬皇后送給他的信物,上面刻著馬皇后對朱元璋的告誡之言。
朱元璋對外保密,只在遠離皇宮時佩戴,以此時刻提醒自已。
錢玉確定無疑,眼前的少年就是朱雄英!
雖然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但他清楚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朱元璋疑心重,錢玉雖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他實在不忍心因為自已一時衝動,毀了朱雄英的前程。
他心裡清楚,要查證朱雄英的真實身份得悄悄進行,而且他作為將軍,也不應該和朱雄英走得太近,除非朱元璋親自開口。
錢玉壓下了心頭的波瀾,在眾人的目光聚焦之下,出人意料地拍了拍錢成峰,讓他向朱政道歉,這一下,全場都安靜下來了。
錢成峰愣住了,錢玉心裡痛,又一次狠心說他不是親生的,可心裡卻在大聲喊著,這可是他的親外孫啊。
那五百兩銀子,是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換來的,結果被蔡季成給誆走了,錢成峰發誓要討個公道。
朱政也想一塊兒教訓他們倆,錢玉卻忽然插手,硬是要留下錢成峰。
朱政起了疑心,錢玉勉強忍住沒跟他相認,還問了他的名字,一聽是朱政。
錢玉便自報家門,朱政一聽,驚訝得不得了,原來眼前這位就是既有智慧又勇猛,還在捕魚兒海打過大勝仗的名將錢玉。
錢玉心裡百感交集,曾經的輝煌現在只能化作一絲苦笑,滿嘴都是苦澀。
還記得嗎,朝廷上下?
百姓們,可曾記得?
或許,只有他記得?
那位,恨不得將他與所有親朋一併送上黃泉,只為護住那流淌著卑微血脈的皇孫——他!
錢玉側身,掩去心中的裂痕,重整面容,再次面對朱政。
“多謝你,孩子,還記得我戰場上的身影。”
“知有人念我功勳,即便今日魂歸於此,亦無憾矣。”
朱政聞此言,心生淒涼。
記憶中的錢玉,性情暴烈衝動,傲慢自大,固執已見。
但論戰功赫赫,數十年邊疆安寧,誰能輕視錢玉之功?
捕魚兒海一役,大敗北元,史冊留名,永載輝煌!如此開國功臣,卻落得悽慘收場……
深知錢玉結局的朱政,為其扼腕。
“錢將軍,若能稍加收斂……”
朱政目光憐憫,話未盡,卻止。
“哈哈……”
“你是在擔心我?”
錢玉朗笑,眼中閃過驚喜。
朱政輕輕點頭。
“也可作此解。”
“但即便是錢大將軍,今日也無法阻止我帶走錢成峰。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罪行不因身份而免。”
錢玉非怒反笑,更加暢快。
“少年英豪,孩子!”
“若你在此處決他,你錢爺爺絕不攔你半分。”
“但你要把他交給那些未曾歷戰的文官,我絕不答應!”
“軍中人犯錯,當依軍法處置。”
“交給文官……哼,不論可信與否,我錢玉顏面何存!”
“……”
朱政無奈望向錢玉,心中暗忖,僅此而已?
難怪朱元璋必欲除之而後快,此人性格乖張,縱使閻羅親至,也難逃一劫!
“錢將軍。”
“晚輩確因您功績心生敬意,但……”
朱政未畢,已被錢玉揮手打斷,不耐。
“夠了!”
“在我錢玉面前,軍規如山。”
“錢成峰,你說,你對這位書生做了什麼虧心事。”
錢成峰怒目朱政,梗脖答道:
“我何曾虧欠他!五百兩銀子也是出了,誰知蔡季成背後搗鬼……”
錢玉厲目一掃,喝道: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錢成峰搖頭,堅稱:
“除酒樓之事,我與書生無其他糾葛。
購酒樓,乃蔡季成言,秦淮河畔最旺之地,半月回本。”
“但我持樓半年有餘,僅兩月前勉強回本……”
朱政內心冷笑,半月回本,笑話。
我珍饈閣憑無雙美味,你秦淮樓何來此等利潤?
憑你那老舊廚藝?
我珍饈閣有味精!
錢玉聽完,微微點頭,又問:
“軍中規矩,搶奪兄弟財物者,當受何罰?”
錢成峰不解,口中卻習慣性答:
“回義父,搶奪財物者,斷其手,物歸原主。”
錢玉接道:
“既記得清楚,便照做。”
“啊?”
錢成峰愣住,遇錢玉冷冽目光,顫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