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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誰是兇手8

範青徹底放棄了抵抗,卸下所有防備,坦言道:“是杜靜說,鬱以柳不死不足以引起驚濤駭浪。再說,她跟我們本來就有仇。”

樂聞驚撥出聲!

蘇瑩還是站出來反駁:“不可能!她小時候連蟲子都不會殺,蝴蝶都不會捕。”

範青卻再次語出驚人:“如果她壓根不是杜靜呢?”

這一句話讓車裡氣氛再次凝滯,安靜到針落可聞。眾人陷入某種詭異的靜止中,沒有人發出聲響。

只有啪啪聲,那是外面大滴雨水打在車上發出的響聲。這聲響更像直接打在人心上。

靜默許久,奕雷沉聲問:“她不是杜靜,是誰?”

“是小朱。”範青很配合。

蘇瑩眼珠子轉了轉,想起小朱是誰:“六年前那場車禍,死的人是杜靜?”

“是。小朱本就是杜靜的助理,而且她與杜靜關係親密,兩人幾乎是連體嬰,杜靜去哪兒,小朱都跟著,形影不離。這點蘇姐,你應該知曉。”

蘇瑩伸手掐眉心,低聲回答:“我知道。每次跟杜靜通話,她都會提起小朱。她還......”

說到這裡,蘇瑩食指與拇指停頓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猛抬頭看著範青:“小朱喜歡演戲?她是表演專業科班出身,她想要演戲,杜靜跟我提過,讓我幫忙留意是否有合適小朱的機會。她還一直誇讚小朱有靈性,聰慧,說她如果得到機會,一定能在圈子裡闖出一番事業,比她強。”

蘇瑩回憶起來:“雖然杜靜在她二十多歲時火過一段時間,但那主要是因為她的容貌能打,又靠著孤兒身世賣慘吸引了一波。但隨著新人輩出,容貌比她好的一抓一大打,才華故事比她妙的數不勝數。她又沒背景,本就有走了下坡路的徵兆,那場車禍還導致了空窗期,更不利於她發展。但車禍後復出的她演技確實有大幅度提升,反應機敏。之前我覺得是老天有眼,禍兮福所倚,難道是因為另有玄機?”

“因為這之後的杜靜不是杜靜,是小朱。”範青解惑,“只是凡事做過都會在這個世界留痕。這件事涉及很多,證據自然也不少。蘇姐奕總,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你們找到現在的杜靜,取她的毛髮與小朱的父母做親子鑑定,鑑定出結果就知道我說地是真地。小朱改變了外形,改變她的習慣小動作,但她無法改變自已身上的血脈親緣。”

眾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範青敢這麼說,這大機率是事實。否則這事很容易被戳破。

蘇瑩聯想到另一件事:“真杜靜的死跟你們有關嗎?”潛在意思就是那場車禍是不是你們設計的?

“那確實是一場意外。”範青肯定道。

樂聞問:“這小朱為什麼要易容成杜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杜靜再怎麼樣也紅過,比連圈子的邊緣都沒摸到的小朱,可是強地不止一星半點。杜靜還能接到幾個劇本,小朱就算簡歷寫地再漂亮,投地再多,也都石沉大海,無人回應。她成為杜靜起碼有了機會,有機會就是有希望。這對於那時的她來說是一條捷徑。何況她。”說到此處,範青突然頓住了,掃了眾人一眼,似是猶豫是否該說。

樂聞大大咧咧道:“她教唆你殺人你都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這樣狠毒的女人也沒必要給她留面子。說!”

最後一個字喊出來帶了十分的魄力,讓眾人一怔。

“小朱一直羨慕嫉妒杜靜,她比杜靜處處優秀,科班出身,而杜靜不是,只是藉著蘇姐你的光參與了選秀,她不服不平不甘,就如她此刻看到順風順水的風念蕾起了嫉妒心一樣。”

“不是,不是這樣地!範青你亂說!”

淒厲,宛如從地獄發出的嘶吼,伴隨著一道劃過天際的閃電響起。

樂聞嚇得一哆嗦,這什麼聲音,鬼麼?

風念蕾也不由攥住了母親的胳膊。

周昆拳頭都握起來了,提高了警戒。

範青瞬間臉色鐵青,緊咬住後牙槽,但這變化只發生在一瞬。下一秒他就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眾人看向聲音來源處,竟是出自奕雷的手機。

樂聞先坐不住,吱哇亂叫:“雷子,你搞什麼?你手機怎麼回事?開著鬼片呢?!”

風念蕾醒過神來,聽出這聲音有幾分耳熟,細細回憶,才想起:“是杜靜,你找到她了!!!”

電話那頭的杜靜卻顧不得眾人反應,在另一邊大喊:“範青,你怎麼能汙衊我?我何時讓你殺害鬱以柳,嫁禍風念蕾?你不要胡說!”

範青做痛心疾首狀:“靜兒,我們被發現了。咱們老實交代,還能爭取從寬處理。”

杜靜那邊停頓片刻,尖叫聲穿過手機傳出來:“範!青!你,你在胡說什麼?!”

“靜兒,我在說事實。這是我們現在最好的做法。怪我!都怪我!他們太狡詐,我一時不防,被詐出真相!但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老實交待了。” 範青捶胸頓足,“是我,是我太沒用,說漏了嘴。”

“你!你!你!” 那邊的杜靜彷彿心臟病發作倒不過氣來,隨時能昏厥過去。

而這邊的範青還在自責,道歉。

一猙獰憤怒,一悔恨自責。

“不,不對,剛才是我糊塗了。不是杜靜讓我殺的,是我。”範青用力拍著自已胸膛,喊道:“盧隊,盧隊,放了杜靜吧,是我,是我自作主張,殺了鬱以柳,嫁禍風念蕾。是我做的,跟她沒關。”

這漏洞百出的謊言,在場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樂聞最先咋呼:“你這是把我們當成豬,以為我們好騙!!!”

他說著抓住範青的衣領,伸手指著奕雷手機:“那我問你,這個杜靜是誰?”

“杜靜就是杜靜啊。”範青理所當然道。

“你剛剛不說她是小朱麼?杜靜曾經的生活助理!你當我們一個個都耳聾眼瞎!”

“我剛才糊塗了,腦袋不好使。”說著範青手握成拳捶自已的頭,“我的錯,我的錯。”

樂聞想揮拳打人,被奕雷攔下。

“夠了!”電話裡突然傳來杜靜一聲怒喝,“範青,你夠了。”

她看不下去這場荒誕至極,可笑至極的鬧劇。

車內一瞬間又靜了下來,只餘周圍打在車窗上漸漸變小的雨聲。

下一秒電話裡又傳出杜靜的聲音:“你說過愛我,愛我一生一世。”一字一頓,沒有質問,而是一種悲鳴。

範青眼含淚水,凝視手機,好像透過手機看見了對面的杜靜,穿著那一身他為她精心選擇的白色旗袍,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般高潔美麗,他輕聲道:“我愛你啊,即使死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杜靜傳來一陣似悲憤似絕望又似解脫的苦笑聲,哈哈哈哈大笑著,但那笑聲卻讓聞者想哭。

彷彿有一隻手伸到蘇瑩心底,抓起了她心底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她想救杜靜,如果杜靜真地沒有殺人:“鬱以柳真不是你讓範青殺的?”

“我說不是,現在你相信嗎?”

“你是杜靜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有聲音傳出:“不,我不是。我是小朱,馮朱,一個連我自已都快要忘記自已是誰的人。”

範青張嘴要說話,卻被風念蕾眼明手快地塞入那團黑色絲巾,直接用行動讓他閉嘴。

“那是你讓範青重傷鬱以柳,嫁禍風念蕾嗎?”

“沒有!”這聲沒有堅定決絕,鏗鏘有力,“我承認自已嫉妒風念蕾的順利,確實做了抹黑她的事情。但我還不至於因為這份嫉妒衝昏頭腦而做出傷人這種無法挽回毀滅名聲的事情。”

蘇瑩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我信你。盧隊長,你一直在吧?”

“我在。”清朗乾脆的女音響起。

“我請您務必詳盡調查這個案子。我認為只要不是瘋了,杜靜,不,我是說馮朱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信我?”那邊傳來微弱的女聲,宛如夜裡的燭火,風稍微大一點就會被吹滅。

“對,我信你。”

“為什麼?連我自已,此刻都不相信自已了。”杜靜苦笑道。

“我也相信你不會殺鬱以柳。”風念蕾握住母親有些顫抖的手,她雙眼亮亮地說:“媽,我相信你的判斷。杜老師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害人,又毀前程的事情。”

“風念蕾,你,你竟然相信我!”杜靜的聲音高昂起來,滿滿的驚訝!她沒想到最後站在自已這邊的竟是她傷害過的人,而推自已入地獄的卻是她深愛信任之人。內疚,感動,讓她有些語無倫次:“謝謝。報答!我,我一定要報答你。我會為你澄清一切的。”

風念蕾搶道:“還是先解決你的問題吧。”

說完,她眼神凌厲地看向範青:“你說是杜老師讓你殺害鬱以柳栽贓我。但我覺得是你殺害鬱以柳,嫁禍杜老師,為自已的孩子報仇。在你看來的兩個仇人就這樣完了。”

範青滿臉疑惑:“你在說什麼?”

過了幾秒他才明白風念蕾在說杜靜也是他的仇人,他是在報復杜靜,雙目赤紅,棒喝道:“你在渾說什麼?!我愛杜靜,即使死我都願意陪著她。我怎麼可能害她!”

“你惜之若寶的孩子,杜老師壓根沒想過要!孩子死了,她也不會在意。”

這句話如刀子直直往範青的心窩戳了下去,穩狠準!

他整個人肌肉隆起,雙眼憤恨地盯著她,眸中流出一股狠戾,猛然起身揮拳。

蘇瑩伸手將女兒攔在身後,同一時刻,奕雷也按住了範青。

風念蕾絲毫不畏懼,她拉開母親的手臂,直接懟到範青面前:“她想不想要,你自已心裡明鏡一般。”

電話另一邊的杜靜反應過來,風念蕾是想用激將法讓範青失了分寸,露出馬腳,也附和道:“我不想要!!!範青,你一直都知道的吧?”

字字清晰有力。

範青徹底失控,被奕雷牢牢壓在座位上,還在歇斯底里掙扎起來:“你這個死賤人!!去死!你們都該死!!!為我的孩子陪葬!!!”

猙獰的恨意再也藏不住了。

“你對杜靜果然是恨而不是愛!這才是真實的你。就如你之前給杜靜水杯裡下藥,也是想害死她!”

範青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眼裡是深沉的恨意:“是,我恨她,我要她身敗名裂!但你們有什麼證據麼?沒有實質證據,到法庭上我就說是杜靜指使我的,你們能把我怎麼辦,大不了看怎麼判。我就是要拉著杜靜這臭娘們跟我一起身敗名裂,一起下地獄!!”

哈哈哈,說完仰頭長嘯,竟瘋狂大笑。

下一秒卻啊一聲痛呼響起。

原來是風念蕾看不慣他這副張狂的樣子,抬起腳直接踹了範青柔軟的腹部,用足了十分的力。

旁邊的樂聞條件反射地往旁邊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