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乾脆的聲音響起,是盧警官的聲音:“這就不勞範先生操心了。查詢證據是我們警方要做的事情。我們就算查個底朝天,也會找出證據來。”
“怎麼你們要沆瀣一氣?我才是受害者!”範青叫嚷道。
“你確實是受害者。”
風念蕾肯定的語氣沒有讓範青高興,反倒讓他提高了警惕:“你想做什麼?”
“你是愚蠢的受害者。”
樂聞湊熱鬧:“什麼意思?解釋解釋唄。”
“杜靜並非是故意不要那個孩子,而是因為在懷孕初期,她吃了你買給她的雞血藤,導致了流產先兆,那個孩子壓根保不住了。”
“你信口開河!我怎麼會在杜靜懷孕期間給她吃那玩意。我恨不得把她供起來。”
“那如果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呢。你們都沒往懷孕那方面想,因為每次發生關係都做了保險措施。在她拍《心經》那次有一段是水下戲,但杜靜的大姨媽卻遲遲不來,她很著急。你特意尋覓了醫生給她買了很多雞血藤,她吃了,只是大姨媽卻還是沒來。等她平安拍攝完水下的戲份,去醫院檢查才發現自已懷孕了。只是你們沒高興多長時間,她下面就見紅了。”
好像,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聽風念蕾一說,範青想起他確實給杜靜買過雞血藤,還有其他活血的藥物,也是《心經》拍攝完沒多久,他們發現懷孕的事情。
範青瞬間萎靡。
“當時主治醫生跟杜靜說了這個原因,她甚至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我也聯絡到了當時的黃醫生。”
她抬頭示意奕雷連線,奕雷掏出另一個手機,給那位黃醫生撥通了視訊通話,諮詢去年九月名為杜靜的患者流產原因,果然跟風念蕾說地一模一樣,最後黃醫生還說,如果他們不信,可以來醫院翻閱病歷檔案,檔案上也清清楚楚地記載著這些。
範青滿臉不可置信,驚愕,失落,自責悔恨從他眼裡閃過,忽然又想起什麼,抓住那最後一根稻草:“那如果真是這樣,她,她為什麼不說?”
電話那頭的回答是沉默。
風念蕾替杜靜說了:“我想,她選擇不告訴你孩子這個事情的真相,是因為她擔心這會讓你更加自責和悲痛。現在她不想說,可能是因為失望。”
範青神情憔悴下來,宛如老了十多歲,整個人一坨死肉般攤在那裡,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只是風念蕾還沒打算放過他:“你從來沒查過,杜靜給孤兒院捐款用的誰的名字吧?”
範青呆了一段時間,才明白風念蕾的問話,奄奄回答:“誰的名字?不是杜靜嗎?”
“不是,是範青和馮朱的名字。她一直愛你,從未變過,即使她成為杜靜。”
範青瞳孔巨震,之前支撐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復仇——徹底崩塌,他感到自已的世界也隨之崩潰
“你從未關注過這些細節,你只是覺得你付出地要遠遠大於得到的。你不知道杜靜早早在恆市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為你們兩人買了墓地。她連你們的歸處都找好了。但你卻由愛生恨,陷害她,想讓她失去名譽,聲望,甚至生命!”
“不是真地,這不是真地。!!!” 範青不肯相信這一切,用頭不斷撞擊車後座。
“你不是要證據麼?你可以讓盧隊去查,讓她把證據遞到你眼前。”
範青發瘋般不斷重複‘這不是真地’,“這不是真地”.......,丟了魂魄,整個人渾渾噩噩起來,再也聽不進其他話語了。
風念蕾看範青這樣,已然無法回答任何問題,該說地她也說了,只是還有一點她想最後證實一下:“朱祥,你後來成為杜靜,不是為了名利吧?”
杜靜因為這個陌生的名字呆了下,幾秒後才意識到朱祥是自已的名字,嘴裡泛出一種苦味:“不是。你相信?”
“相信。”風念蕾堅定道,“你這六年賺了不少錢,但自已卻過地簡樸,吃穿用度都很簡單。我讓人調查時發現你賺來的大部分錢財都捐給了真正杜靜從小長大的那個孤兒院。之前去院子裡找你,我還看到了你院子裡擺著杜靜的照片,開始我以為你只是擺自已的照片,但後來蒐集了你的一些資訊,才發現那張照片是六年前拍的,也就是說那張照片裡的人是真正的杜靜。你隨著攜帶著真正杜靜的照片,怎麼可能是為了名利?就如我們拍的這部劇,亦夢決定連同亦歡的那份一起,更加堅強地活下去。你也是想帶著真正的杜靜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是希望杜靜姐她的名聲能被世人記住。她的夢想是站在世界的舞臺,讓自已的名字傳遍每一個角落。杜靜照拂我良久,當初我家裡人重男輕女,我有演藝的夢想,父母卻不願意花錢讓我去追求。明明他們有錢,但他們卻說那都是要留給弟弟的。他們供養我到成年就已經盡到父母責任。我怨恨他們,離家出走隻身來到大都市,參加選秀活動,也認識了杜靜姐,是她支援我重新復讀高三報考了演藝專業,我能讀大學有機會接觸這個圈子都要感謝杜姐。所以,在那次車禍後,我突然想成為她,替她活下去,幫她實現她的夢想,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她在天之靈看到你為她做的這一切,她一定會很開心!”
“謝謝,謝謝.......”杜靜自慚形穢。之前她還汙衊風念蕾,沒想到對方不僅不計前嫌,還想盡辦法幫自已,還了自已一份清白。愧疚,自責,感激衝上大腦,五味雜陳,但最終說出口的除了謝謝兩個字,還有一句“對不起。”
“我相信杜老師的為人,之前也那些事也只是因為誤會。”風念蕾非常大度,她很欣賞馮朱為杜靜所做的一切,就如她非常喜歡現在拍攝的這部劇一樣。而且,說實話杜靜並沒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比起下狠手要毀她容貌的左芳好太多。
杜靜只是一時走了牛角尖,並非惡毒之人。所以,風念蕾選擇冰釋前嫌,握手言和,這條路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盧隊,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風念蕾幫人幫到底。
“你說!”
“今天我們在這裡聽到的所有事情能否保密?我是說與案情無關的一些事情。杜靜依然還是杜靜。”
“杜靜不就是杜靜麼,要不然她還能是誰!我這裡的人都可信。”電話那頭盧隊答應地很爽快。
得到了盧隊的許諾,她轉頭看向範青,範青此刻已然失了神志,雙目無神,無法溝通。但他知道了真相,即使清醒過來,也不會再亂攀咬杜靜,錯上加錯。
於是風念蕾的目光又轉向奕雷 。
她知道樂聞一向聽奕雷的,只要奕雷答應保守這個秘密,杜靜就可以還是杜靜。
奕雷不待風念蕾開口,就點頭應下了:“我和樂聞也會保密。”
樂聞吱哇亂叫:“我還沒同意呢,你怎麼就替我答應。我還等著念蕾妹妹求我呢。”
結果,他被奕雷狠狠踹了一腳,瞬間低頭不出聲了,像極了一個低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風念蕾被兩人這互動逗笑:“你們倒很配。”
奕雷趕緊澄清:“我不喜歡男人!”
“操,我也不會要你。哥我可是舉世聞名最喜歡美女的風流帥哥!”
風念蕾扭頭看母親,蘇瑩迎向她的目光充滿欣慰滿意,她輕摸女兒烏黑的髮絲:“你是真地長大,可以獨擋一面了。 ”
在風家那樣的環境下,女兒能如此端正大度,真不愧是她的女兒!
這個事情到此算是圓滿了,他們只是得把範青送回市裡的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