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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影衛

一群黑影在屋頂上穿梭,他們快得就像一支支脫弦的箭矢,劃破夜空的靜謐,無聲而迅猛。黑暗中,他們模糊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在屋頂上穿梭。即使是眨眼間,他們也能穿越長長的屋頂,消失在遠方的黑暗中。

肥東城越來越熱鬧了,齊王的影衛竟也秘密潛入。

冷霜兒在客棧房間醒來,從窗子往外望去,黑夜裡對面屋頂上快速晃動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曾跟影衛交過手,這群傢伙,擅長暗器與下毒,身法更是獨特,這群黑衣人,應該就是齊王麾下的影衛了。

“沒想到齊王也來了。”她自言自語道。

隔壁房間的嬴政還在安睡,連日來的奔波讓他很是疲憊,一個信奉“回籠覺”的人,有朝一日要為國家殫精竭慮,還真是個很大的挑戰,他只想趁著自已還未登王位,先好好歇息下。

冷霜兒敲了敲嬴政的門,竟半天沒反應,她生怕他遭遇不測,一腳踹開了門,驚得睡眼朦朧的秦王殿下“噌”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什麼人!”嬴政驚恐之中,喊了起來。

“殿下,是我。”

藉著外面微弱的亮光,看清來人竟是冷霜兒,嬴政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滿臉疲憊問道:“什麼事這麼著急啊?嚇我一跳。”

“影衛來了。”冷霜兒面無表情地說,“我剛看到他們,叫殿下沒反應,就只好踢開門了。”

嬴政想發火,可又發不起來,這不是擔心自已安危嘛,如何發火?他無可奈何地看了眼冷霜兒,背對著她穿上了衣服。他其實覺得這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丹鳳眼,柳葉眉,瓜子臉,整體看上去有種清冷的氣質。要放在自已那個時代,倒還真可能是個網紅,可惜了,可惜了。

“齊王果然要親自下場。”嬴政推開窗,一股涼風瞬間抓住機會鑽了進來,他深吸了一口涼氣,頓時覺得睏意一掃而光。“本王就怕他不下場。”

“好了,殿下胸有成竹,就行。”冷霜兒冷冷地說,“殿下你平安就好,接著睡吧。”

嬴政真是覺得這姑娘腦回路真是簡單,他又氣又笑地指著被她踹壞的門,說道:“本王是要敞開門睡嗎?”

冷霜兒看了看,嬴政的房門已被她踹壞,倒是真沒法敞著睡了。她想了一會,看了看秦王殿下,又看了看他的床,淡淡地說:“殿下,帶著你的被子,去我房間睡吧,我那只有一床被子。”

嬴政被她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一個封建時代的未嫁之女說出來的話?冷霜兒確實挺好看的,倒是可以考慮下。他笑了笑,問道:“本王去你那?你睡哪?”

“我睡殿下旁邊啊。”冷霜兒眉睫微蹙,不解地答道。“客棧的床那麼大,可以睡得下兩個人。”

嬴政搖頭笑道,這世上,可真有這麼單純的女孩?他想到劉全跟自已說過,冷霜兒師從終南山法融道長,法融道長受衛貴妃所託,為自已訓練死士,因此從小與自已同吃同睡,可謂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如此想來,倒是自已齷齪了。既然如此,就不如一起睡去。他拿起被子,跟著冷霜兒去了她的房間。

“殿下睡裡面,我睡外面。”冷霜兒安排嬴政睡下後,便背對著他挨著睡下了。

待她睡著後,嬴政轉過身來,看著她烏黑亮麗的秀髮,渾身散發出女孩子特有的香氣,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作為自已的貼身侍衛,任何危險,都要第一時間擋在前面,可自已真的願意她替自已去死嗎?

……

八個黑影,在黑夜裡一瞬即逝,跳進了城西的一處小院裡。為首者摘下面罩,說道:“殿下委以重任,還望各位勿要讓殿下失望。”

“諾!”眾人齊聲道。

白天的陰雲散去,此時的夜裡,月亮朦朦朧朧地掛著,在雲層裡躲來躲去,似有似無地為大地撒些光亮。在月光的映照下,這些摘下面罩的黑影人,面板出奇一致的白皙,臉上光滑細緻,不似習武之人。

齊王當初為組建屬於自已的死士隊伍,從各大武場中挑選了很多骨骼精壯的幼童,秘密擄走後淨身,由拜月教教主東方朔親自訓練。這些死士從此無父無母,無妻無後,一身榮辱全憑齊王一人定奪,只能死心塌地為齊王效忠。拜月教本為中原正統武林所不齒,其武學功法極為陰毒,多為閹人所練。江湖傳聞,其功法核心,在於透過刺激人體激素短時間內劇烈釋放,從而瞬間提升人的內力,但持續時間不長,有極強的反噬,故習此功法之人,多壽命不長。這種獨特的功法,更加加劇了影衛的瘋狂,過把癮就死,使命必達是他們的宗旨。

一支嗜殺的隊伍,既然到了肥東城,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怎會罷休?

內院的門緩緩開啟,地板上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有氣無力地哼著,身上的衣服已支離破碎,有些破碎的地方,衣服已與血肉粘連在一起,無法分離。

“韋大人,這韓軍如何處置?”影衛兵士向首領韋昌輝彙報道。

韋昌輝瞧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冷冰冰地說道:“等把他們都抓到,再處理吧,反正這樣也是個廢人了。”

韓軍本是昭武軍伍長,也是參與屠殺劉府的人員之一,那晚之後,他便躲進了江陵城外的衝集鎮,此鎮為江陵與肥東交界處,人煙稀少,兩地官府管得少,靠著當地鄉紳自治。他化名胡軍,僥倖以為此地官府尋常不來,便不會注意到他。靠著搶來的錢財,他在鎮子附近的村子裡買了五畝田地,僱了些佃農種地,一家三口活得也是幸福富足。可他偏偏就是高估了人性,眼見他這外來戶,生活得如此富足滋潤,便有人眼紅,去官府舉報他的錢財來路不明。

若是尋常時候,官府敷衍派衙役問問話,沒有證據也就不了了之了,偏偏這江陵城新來的師爺劉志財迷心竅,看上了韓軍家財產,找這藉口就說他財產來歷不明,非要強行徵收。韓軍忍無可忍,本就是殺人的活計,欺人太甚就只好重操舊業,把這師爺殺了。

也許他命中該有此劫,師爺被殺,官府震怒,順藤摸瓜查到了他頭上,也順帶查出了他的軍旅身份。影衛得此訊息,一路跟隨,在他逃亡路上,抓著他老婆孩子威脅,逼問出劉府滅門案參與人的聯絡據點後,當著他的面殺掉老婆孩子,把重傷的他扔到了肥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