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扭頭往後窗看了，奧爾登。你不會看到一個 A 級的塑造者穿著泳褲在街上追公交車的。”

“我沒覺得我會看到。”奧爾登撒謊道，同時在座位上轉過身來。“我只是確認我們成功脫身了。”

“我們做到了。我告訴過你。他甚至都沒看我們一眼。我覺得他在玩手機上的《甜蜜粉碎者》。”

“我沒法用餘光看，因為有人用羊毛把我包成木乃伊了。”

“好吧，我的餘光就沒問題。你現在暫時安全了。”

奧爾登嘟囔著，但還是儘量讓自已放鬆下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這麼混亂。我想要時間思考和計劃。”

博伊無精打采地坐著，把腳抵在前排的座位背上。他掏出自已的手機開始打字。“當超級英雄很刺激，對吧？你才被選中……十九個小時前？你已經在波蘭交了個朋友，發現了領事館的秘密地下室，還可能在阿內西多拉的社會精英之間引發了一場小政治戰爭。”

奧爾登哼了一聲。“想象一下我下週會做什麼。”

“希望到時候你已經悄悄地獲得了最終的職業，確定了下來，並且正在學習如何使用新的能力。在跳進阿內西多拉這個鯊魚池之前，你至少得做一點準備。其他任何結果都意味著你搞砸了。”

奧爾登揚起眉毛看著他。“你怎麼這麼說？就算我弄明白戈爾貢的意思，可能也要花一段時間才能得到那個特定的職業。而且我也不必馬上確定。我還可以在交易平臺上等著，以防有什麼驚人的東西出現。”

“比鏈者還驚人？這個讓你一直回頭看有沒有真正的超級英雄跟蹤的職業？還是比一個強大的外星生物專門為你推薦的職業更驚人？”

“嗯……”

“嗯，”博伊說著，抿了抿嘴唇。“所以你還是放不下調整者。”

看來我很明顯。“這是我想做的事情的明顯選擇。”

“你是說這是漢娜擁有的職業。”

博伊的聲音裡沒有評判，但奧爾登還是覺得要為自已辯護。“不止是這個原因。”

博伊把手機放在一邊，瞥了一眼髒兮兮的窗戶。“我知道。調整者很簡單——”

“這是最難掌握的職業之一！”

“別發火。我的意思是對你來說簡單。情感上。這是你最瞭解的職業。你喜歡它的很多方面。它讓你興奮。而且你還有一個現實生活中非常個人化的例子，有人以你欽佩的方式使用它。如果系統昨天下午給了你調整者，你在離開那個衛生間隔間之前就會確定下來。”

奧爾登無法反駁。他可能真的會。

“調整者對你來說並不可怕，”博伊繼續說道。“你是個糟糕的 B 級，這讓你的未來更難以把握，所以這可能是唯一一個你覺得不會糟糕的職業。”

“B 級沒那麼糟糕。”奧爾登又嘟囔了一句。

但他並沒有底氣。

他一直沉浸在新的經歷中，沒有很好地分析自已的感受。而現在博伊替他分析了……

“你說得對。我想。我……想成為 S 級或 A 級的調整者。我知道承認這點很遜。但這是我整個超級英雄白日夢中唯一真正想象過的事情。”他嘆了口氣。“現在，感覺我一直在我想要的東西的邊緣掙扎。如果我能得到調整者，我內心的一部分覺得我終於能站穩腳跟了。”

“如果你想要，你可以得到它。”

“也許。如果我把鏈者賣給維勒拉家族，或者他們的敵人，我可能能得到足夠的錢來支付任何想要交易的調整者。但即使這樣也可能沒有——”

他被博伊嘲笑他的聲音打斷了。

“我的痛苦讓你覺得好笑嗎？”他生氣地說。

“不，但你完全沒有商業頭腦這一點很好笑。你是認真的嗎？奧爾登，他們在幾個小時內就派了一個超級英雄來找你。儘管我對情況有所瞭解，但我從來沒想到對他們來說這麼重要。但現在我知道了……”

博伊交叉雙臂抱在胸前，對著公交車髒兮兮的天花板笑了起來。

“你不會用鏈者換錢，然後坐在那裡希望能買到你夢想的職業。你只要告訴某人你想要什麼職業，然後他們就會像金毛獵犬一樣給你找來。”

奧爾登眨了眨眼。“不可能是這樣……”

“我們說的是強大、富有的宣誓者。那些儘管有其他強大、富有的宣誓者試圖阻止，仍然成功地緊緊抓住一個超級稀有的職業的人。只要你不要求不可能的東西，我打賭他們有預算。也有資源能拿到。他們就是這麼為自已的孩子做的。他們也可以為你做。”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把它給維勒拉家族？”

博伊聳了聳肩。“我不在乎那場小爭吵的哪一方贏。你在乎嗎？”

“不在乎，”奧爾登承認。“這就像在你甚至不明白他們在玩什麼運動的時候選擇隊伍。我只是希望他們事後別毀了我的生活。”

“你可以在人多的時候偷偷從斯基夫身邊溜進領事館……或者更好的是，去紐約的領事館，那裡可能沒有超級英雄等著把你拉到一邊，給你講他們派系的崇高使命什麼的。把鏈者設為自動交易，換取你想要的，然後消失。讓他們，或者甚至是街上某個幸運的被選中者，競相先給你你想要的。”

“聽起來太完美了，”奧爾登承認。

“但你能在自動交易中要求獎金嗎？你沒提到。”

奧爾登搖了搖頭。“不能，只能是職業。人們總是在備註部分單獨要求或提供錢。這可能是你需要在交易平臺之外透過法律約束的東西。然後你上線進行交易。”

“那這就是個問題，”博伊說。

“除了特定的職業，我不需要錢。”

他的朋友嚴厲地看了他一眼。“據我所知，你可沒那麼多錢。”

“是啊，但我不需要。島上的學校是免費的，而且前幾年你無論如何都要住在宿舍裡。我會從我父母那裡得到一點。會沒事的。”

“如果你能在職業之外再得到一些錢會好得多。貧窮很糟糕。”

“我不覺得——”

“那你的超級英雄工作的物資呢？”

奧爾登眨了眨眼。他還沒想那麼遠。他首先是個學生。作為超級英雄工作還很遙遠。

“你甚至不知道你需要什麼，”博伊繼續說道。“你可能需要買武器。或者化學品。或者一輛裝甲車。你可能會得到一個需要昂貴資源才能發揮作用的能力。你可能——”

奧爾登舉起一隻手。“好了。我懂了。在職業之外有一些錢會更好。那麼……如果我不能完全保持中立，我想維勒拉家族是個選擇？”

“據我所知，他們一直是常勝將軍。而且你會認為他們會為幫助他們的人準備一份相當不錯的保密協議，或者阿內西多拉的類似協議。只要你在其他派別有機會告訴你不要之前迅速把它交易給他們，你也許還能裝無辜。我打賭他們會守口如瓶。”

博伊現在似乎情緒很高，顯然是因為想到奧爾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指揮一個精英宣誓者家族而興奮。

“那麼！”他愉快地說。“你只需要決定：你是想要你的獵犬為你弄來調整者？還是想要他們為你弄來戈爾貢推薦的任何東西？”

“我必須選嗎？”

“恐怕是這樣。除非你想說‘去他的’，現在就確定鏈者。想想……你可能在黃昏前就有新的、超級有錢的養父母了。不管你想不想要。”

“太可怕了。”

奧爾登思考著公交車座位的圖案，試圖理清自已的思緒。當博伊這麼說的時候，這真的是一個二選一的情況。

奧爾登是更相信自已的知識，還是戈爾貢的建議？

這個外星人知道他想做什麼。他們談論過戰場支援。戈爾貢說他們不是真正的朋友，但他喜歡奧爾登，希望他好。

他們還做了那個神秘的血液的事情。

雖然奧爾登知道戈爾貢不是無所不知，但他可能比大多數人類知道得多。

“我想我得選擇戈爾貢的建議。如果我們能弄明白那是什麼的話。”

“你猜？”

“呃。好吧。我確定。戈爾貢為了我把自已的面板都烤焦了。我相信他，而且我不必執著於調整者。如果必須放棄，我可以。”

“好吧，準備好迎接一場艱難的‘離婚’吧，”博伊愉快地說。“那個桌子惡魔對未來超級英雄的好職業的想法遠遠超出了常規。”

奧爾登盯著他。

“這就是我剛才在手機上查的。”博伊從腿上拿起手機。“我對變位詞的猜測錯了。而且你是對的。他試圖讓事情對你來說容易些。‘讓我拿你的行李’是一個來自那些有無數選擇的職業之一的技能。”

“哦，天哪。哪個？”奧爾登問道，坐直了身子。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你知道那部電影嗎？那個女孩得到了一份給一個自大的時尚雜誌編輯當私人助理的工作？她的老闆折磨她，但沒關係，因為她能穿漂亮衣服？”

“博伊，現在不是時候——”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個女孩有幾百萬個邪惡的老闆，而且他們都能彈指召喚她，她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博伊！”

奧爾登從他手裡搶過手機，盯著螢幕。

博伊調出了一個技能列表。非常長。奧爾登一個都不認識，他不得不滑稽地滾動了很長時間才到達頁面頂部，看到職業的名字。

當他終於看到的時候，他震驚地盯著它。

博伊靠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恭喜你，夥計。這是個稀有又受歡迎的職業。你很幸運是維勒拉家族得為你去弄來。”

奧爾登無法把目光從螢幕上移開，但從博伊的聲音中他知道他的朋友正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這也是一個非戰鬥職業的典型，因為阿託尼人創造它是因為他們想要魔法管家和秘書。但我聽說報酬很棒。”

“到底怎麼回事？”奧爾登小聲說。

在螢幕頂部，用選得很糟糕的泡泡字型瞪著他的是：技能列表 - B 級 - 職業：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