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處暑節氣,老恆家春天栽下的桃樹苗該嫁接了。
祭天台一帶自古就種桃樹,是有名的仙桃之鄉,鄉親們都有培植桃樹的經驗。
或許是某個地方有什麼奇特的產品,人們就會演繹出一段神奇的相關傳說。祭天台人傳說村東堯帝住過的那座伊祁山,就是古代生長仙桃的山。
說是早年有一個後生到山上砍柴,見兩位老者守著一堆桃子,坐在山巔石頭上下棋,後生就蹲在一旁觀戰,老者對弈一局就吃一個桃子。後生餓了,就撿起老者丟的桃核啃一口,直到把那一堆桃子吃完,老者飄然而去。
後生想離開時才發現,自已原來放在一旁挑柴的木擔已經腐爛,心裡納悶兒,沒辦法只好先回家。可道路已經生疏,村莊也不再熟悉。問村人,說幾代以前村裡曾有一個上山砍柴未歸的人,若論輩分,他已是現在村人的老太爺了。
後生這才悟出山中對弈的老者是仙人,吃的是山上的仙桃,自已由於啃了桃核也成了仙,長生不老了。
現在伊祁山中多狐,據說這些山狐常常以山中的桃子為食,再加以自身的修煉,有好多也就成仙了。山下的每個村莊,幾乎都流傳著許多活靈活現的狐仙故事。
朝雲從小就知道祭天台的仙桃好吃,才決定自家也種上幾畝的,現在又讓老恆學了果樹嫁接的技術。他倆就一起把村邊地的桃樹苗全部嫁接了。嫁接的品種是“五月鮮”和“沙白桃”,這兩個品種一個早熟,一箇中熟,又好吃又好賣。
柿子樹需要春天嫁接,還沒到季節。
中秋節的時候,穀子又熟了,今年的穀子長勢好,籽粒飽滿,每個穀穗都沉甸甸的。
老恆家事先按朝雲的安排,買了一頭騾子,又僱短工收割,用騾子把谷頭馱到後場,掐掉穀穗晾曬。
場裡放置著一個花崗岩雕成的大石頭碌碡,又粗又長,是專門用來碾穀穗脫粒的,但普通毛驢拉不動,套上騾子正好。脫粒後晾乾,裝進倉房的糧囤。一人多高的糧囤裝了滿滿三個糧囤,約有五六千斤重,今年可謂收穫頗豐。
秋後,朝雲做主糶賣了一囤穀子,換成銅錢零用,還有佃農們也給了不少的租金。一年下來,老恆兩口子有錢有糧,心裡不慌,十分愜意。
別看老恆兩口子婚後過得挺和諧的,但事實上二人就是一種兄妹式的關係。大的哄著小的,小的依賴大的,跟孩子一起玩過家家的遊戲差不多。
每到晚上,老恆就“玩兒”累了,倒頭就睡,甚至連衣服都不脫,也不管朝雲會怎樣。朝雲雖比他大幾歲,對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更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晚上睡覺,她還習慣穿著孃家陪送的那個寬大的緞子睡袍。
一晃就是一兩年,倆人就這麼過去了。別人娶了媳婦,一年就能添個小娃娃,老恆他們兩年多了還沒動靜,街上就漸漸有閒話了。
“老恆瘦瘦弱弱的,那玩意兒不行吧?”
“早早的就娶媳婦有什麼好處?沒準兒用過頭兒了,現在辦不了事兒了。”
“朝雲白白胖胖的,不像有毛病的呀,怎麼就不會生養呢?”
……
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
時間一長,朝雲孃家那邊也著急了,但當爹孃的也不好問這事,就想了個拐彎抹角的法子。
無錯書吧朝雲有個小姨妹,人家比朝雲還小一歲,原來是朝雲的閨蜜,跟朝雲同一年出嫁,現在已是兩個娃的媽媽了。朝雲娘就把自已這點煩惱事,告訴了小姨妹,託她趁二月二去朝雲家上廟的機會,掏掏朝雲的底兒。
廟會那天,老恆出門後,小姨妹就開門見山的問:“姐,你晚上跟姐夫一條炕上睡吧,怎麼就沒個孩子呢?”
“你個丫頭片子,有這麼跟姐說話的嗎?”朝雲有些不好意思。
“咱們都出嫁好幾年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就照實給你說吧,這是你媽託我問你的,咱姐兒倆說說這事怕什麼,你就實話告訴我得了。”小姨妹是個痛快人兒。
“你姐夫小几歲,他也不大懂事,到晚上總是倒頭就睡,我在他面前也不好意思,這不,晚上就穿著這個大袍子睡覺。”朝雲羞紅著臉接著說,“不過今年過年後,他總想往我跟前湊,昨天晚上還讓我脫了這袍子,我就跟他說,我穿習慣了。”
“你這個傻丫頭!”小姨妹用手指頭點著朝雲的腦門兒,“姐夫年歲小,不懂事,你就不行主動點?今晚就脫掉你這件破袍子,抱著姐夫睡,我就不信他耐得住。等過年我就能當小姨了。”
“你個不知害羞的東西,快滾蛋,街上逛廟會去吧!”朝雲聽了小姨妹這番沒遮沒掩的話,更是不好意思了,但心裡卻也不厭煩。
上了一天廟,老恆回家就感到身上不舒服,去問了四爺。四爺說:“感了些風寒,我給你幾粒蓖麻籽,回去找些幹蘿蔔葉、芫荽根,砸在一起,晚上讓你媳婦給你在前胸後背上搓搓,出身汗就好了。”
照四爺說的,晚上老恆弄好配方,脫了光膀子,趴在炕上就讓朝雲給他搓身子。
朝雲仍然穿著她的粉色緞面睡袍,先給老恆搓了背,又讓他翻過身來,給他搓胸脯。看著他小胸脯上一根根的肋骨和一塊塊的肌肉,想起白天小姨妹說的話來,臉上不覺湧上一抹紅暈。
老恆看到媳婦臉上的紅暈,又感到媳婦手指在自已身上來回滑動的溫暖和柔軟,頓覺內心燥熱,難以抑制。突然,他一個鷂子翻身,把朝雲壓在身下,掀開她寬大的睡袍,自已鑽了進去······
到當年進臘月的時候,老恆的第一個兒子出生了,老恆給他起名藺友仁。友仁一天天長大,大骨架,寬臉龐,很像朝雲。
兩年後,朝雲又生了一個閨女,起名藺松梅。老恆兒女雙全了。
此時的老恆,也再不是那個瘦瘦弱弱的半大小子,雖然還不算胖,但也渾身肌肉發達,個頭兒也已反超過媳婦半個頭,完全成為一個結結實實的北方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