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安對著看得目瞪口呆的姜祺和趙輝說道:“魏平峰魏叔,是除了村長和魏老之外村子裡最年長的人,能力就是守護,他最長能夠化為這種奇特的護罩一週。”
“護罩破碎之前,只有得到允許的人能進出村子,如果魏叔想的話,甚至連汙染都能過濾一半,但那樣他可能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旁邊的姜祺嘖嘖讚歎道:“這個能力也太厲害了吧,這簡直是我們村子的護村大陣啊。”
白巧安搖了搖頭:“這個能力同樣副作用很大,魏叔化為護罩的時候吸收的汙染加倍,而且使用之後他需要休息兩個月才能再次使用。”
“我很少離開村子,每次遇到不得不離開的事,魏叔就會接下我守護村子的任務。”
“這次,與以往不同,葉弘瀕臨失控,不但無法保護村子,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更大的危險。魏叔只能護下整個村子,在護罩內遇到危險時,他能及時分割開。”
薄薄的光幕像碗一樣倒扣住了整個村子,而後漸漸隱去,幾棵光禿禿的樹從房子中間探出頭來,枯枝把柔和的陽光切成碎片。
白巧安最後朝著村子深深看了一眼,扭頭對著若有所思的兩人招了招手,“走吧。”
……
密林中,三人排成三角,白巧安一馬當先,姜祺和趙輝落後一步,一左一右。
姜祺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朝著旁邊的趙輝擠了擠眼睛。
趙輝朝著他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姜祺實在是沒想到出發後的第一個困難竟然出在這種地方。
密林中的陽光細碎零散,被繁茂的枝葉切成點點星光灑向地面,相應的,白巧安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
上一秒和和氣氣的她可能一句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就冷酷起來。
心情坐了幾趟過山車後,姜祺不再敢和白巧安搭話,他扭過頭去,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林海。
不要說在異界,哪怕是在地球上,他也從未進過這種森林。
繁茂的枝葉下,是鐵黑色的樹幹,零零碎碎的小石塊兒躺在樹根四周。
姜祺微微彎下腰,拾起一塊較大的檢視起來,手掌與石塊接觸的面板上有淡紅色的薄膜浮現。
“不,不像是普通的石塊兒,像是某種更大的東西的碎片,可能是某種建築,也可能是某種雕像。”
姜祺摩挲著石塊,它有著一個尖銳規整的角,看起來像是某種人工產物的一部分。
這時,前方傳來白巧安淡漠的聲音:“曾有外出探索歸來的村民說過,他在密林深處發現了某種類似建築的東西,還有某些疑似智慧生物造物的東西。”
“只是那些東西在密林極深處,帶回訊息的村民也在幾天之後異變死去,我們無法確定當時的他精神是否還正常。”
旁邊的趙輝接著說道:“呵呵,假如這個世界上曾有某種智慧生物生存,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並發展出文明的生物,想必與人類完全不同吧。”
“更壞的一種可能,這個汙染本身就與這個文明有關。無論是哪種可能,這個文明還是早早離去或者滅絕了比較好。對於我們……”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白巧安突然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也有可能這個文明同樣是災難的受害者,我們不必太過悲觀。”
姜祺扭過頭去望向了她,果然,一個亮斑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打在了她的臉上。
但白巧安的嘴角還未完全揚起,就隨著陽光的離去僵在了臉上。她扭頭快步離開,只留下一句。
“不過悲觀點也好。”
趙輝望著她匆匆離去的高挑背影,失笑著搖了搖頭。
……
隨著三人慢慢深入,高大的樹木上逐漸出現了一條條詭異的黑色紋路,定睛去看時,還在微微的蠕動著。
崎嶇的小路越來越昏暗,能見度越來越低,稀薄的黑霧在樹枝之間湧動著,按著一定的頻率收縮、膨脹。
突然姜祺伸手拉住了白巧安和趙輝,兩人雖然驚訝,卻沒有發出多少聲音,隨著姜祺慢慢後撤。
姜祺盯著望向他的白巧安和趙輝,眉頭緊鎖地說道:“我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密林中的植物汙染含量太高,白巧安能控制的範圍大大縮小,她的感知現在甚至不如姜祺提升過的聽覺。
姜祺朝著西北方向指了指,“大概五六十米外,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年紀不大。”
白巧安衝著兩人搖了搖頭,“我們避開,往西南方向繞一下。”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旁邊繞去,白巧安拉著姜祺走在前面。
被黑霧覆蓋的樹林就像是一望無際的海,如果不是白巧安能透過樹木辨別方向,三人早就在裡面迷了路。
但是沒等幾人走幾步,姜祺又停了下來,他有些嚴肅地說道:“那個哭聲,又出現在西南面了。”
白巧安皺起眉頭,“那我們往南多繞一下。”
三人壓低聲音,向左行去,三人都是身體控制方面的大師,在他們的努力下連腳步聲都壓的微不可聞。
但是,這次,沒等姜祺出聲提醒,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南方傳來,湧入三人的耳中。
“她”已經靠得很近了。
三人幾次避讓不但沒能躲開,反倒和那個哭聲越來越近。
打頭的白巧安深吸一口氣,回頭衝著姜祺兩人說道:“躲不開了,我們朝西走,準備戰鬥,對方實力不明,都以保住自已為主。”
姜祺點了點頭,右手白光閃爍間化為了血色的窄刀,兩尺長。趙輝也拿出了一把兩米多長的黑色長槍,這個是姜祺用村中的廢金屬化成的,粗糙,但是對於趙輝來說剛剛好。
三人慢慢前行,一棵棵粗壯的帶著黑色紋路的藤蔓在三人周圍環繞起來。
淡淡的黑霧後面是一截倒塌的乾枯樹幹,一根根詭異的黑色草葉從樹幹上的破損處探出頭來,隨著風不斷地晃動著。
不像是植物,更像是某種寄生蟲,吃盡了裡面的一切後,從樹幹的傷口處鑽出,帶著一股不加掩飾的耀武揚威。
樹幹上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一條黑色的長裙緊緊地包裹著瘦小的身體,黑髮在腦後挽起,被一個木質夾子固定住。
斷斷續續的哭聲再次響起,但是這次,近的就像是有女孩趴在三人肩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