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不是她。”
高瞻篤定道,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何以見得?高公子難道之前對我很熟?”沈容抿抿唇,朝高瞻眨了眨眼。
高瞻不敢與沈容對視,目光轉向他處。
沒想到高瞻也有怕的時候,沈容喝了口粥,又道,“我可是失憶了。過去的事情記不得了。所以,你能告訴我之前的事情嗎?”
高瞻似在思量什麼,沒有回答。
他警覺地看了一眼沈容,一個人失憶,就算言行舉止有所變化,性情大變,但是一個不會醫術之人不可能突然變的醫術高超。
更何況,明明同樣的臉,那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見高瞻沉默不語,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沈容拍了拍手,又道,“我吃飽了。看來高遠是醒了?!我想他應該能告訴我答案。”
“你到底是什麼人?說,是不是太子故意派你過來的?”此刻高瞻劍已出鞘,又架在沈榮脖頸上,言語中全是威脅。
這架勢,很像是劉勉的死對頭!
“喂喂,你昨日可是答應過我,只要能治好高遠,你就放了我的。再說,諒你也不敢殺我。真殺了我,高遠可不一定原諒你。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沈容將腦袋往後退了退,果真高瞻的劍沒有跟過來。
那夜,高遠冒險替她擋了一箭,她在賭。如今高瞻的表現,也進一步說明了問題。
高遠的身份不簡單,而高瞻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高瞻收回長劍,冷聲道,“最好不要耍花招。跟我來。”
高遠此刻已經半倚靠在床頭,面色蒼白,嘴唇乾裂,但不似昨日那般紅紫。
他見沈容進來,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光彩,用手指了指床側的空位,示意沈容坐下。
沈容倒不扭捏,心中想著,病人身側總比高瞻身邊安全點。
她快步坐到了床側,抬手摸了摸高遠的額頭,嗯,燒退了。
高遠唇角勾了勾,朝高瞻揮了揮手,高瞻抱拳識趣的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高遠抓住沈容的芊芊素手,放在臉頰上摩挲,似是極為貪戀,“聽高瞻說,是你救了我。紅兒什麼時候還會醫術?”
被他這麼一抓,沈容心裡一陣酥酥麻麻,又強忍著擠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意。
對於高瞻、高遠懷疑之事,沈容早早就思慮過。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解釋,失憶之前因為某種原因自已不得不藏巧。此事劉勉不知,家人不知,外邊的“姦夫”高遠也不知。
但是,能做到周圍人都不知道,確實也有難度。沈容微微蹙眉。
“你也知道,太子冷落我,忙著跟那穆雪風花雪月。深宮日子枯燥無聊,閒來無事,我便看看醫書。宮中藏書閣稀奇古怪的書籍繁多,沒想到竟然學來一些奇巧的醫術。其實我也沒把握真能治好你......”
沈容虛虛實實的解釋,看高遠的神態似有些信了,又道,“你想見我總有法子,何苦冒險?若是這法子不管用,你的性命......”
你的性命不保,我也被你連累丟了性命。那高瞻一看就是冷血之人。後半句話,沈容嚥了回去,只是懇切的看著高遠。
高遠似有所動,又將手移到沈容手臂處的守宮砂摩挲一二,“自你落水之後,你我許久未見。上次花船遇到你,本想捉弄你,卻發現你已失憶。我本想在忘憂閣與你相認,沒想到他竟派人跟蹤你,我不便亮明身份,只好躲了起來。之後聽說,你與他又去了和苑,沒有回宮。我心想,在你回宮之前,有些事還是需要與你言明。否則,入了那深宮,更不方便了。所以,我也只好鋌而走險。”
高遠也是相貌俊朗,一表人才,何苦為了一個已婚女子如此想不開?沈容有些不解。
“你與我......”沈容預言又止,等著高遠給她一個答案。
只聽高遠道,“紅兒,真的不記得阿遠哥哥了嗎?你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他橫插一腿,求得聖上賜婚,你我早就佳偶天成,雙宿雙飛了。你嫁人,我本心如死灰。但後來得知,原來他對你一點也不好,娶了一點也不珍惜。他不過是仗著太子身份橫刀奪愛,娶你不過是忌憚衛府的勢力,想借聯姻壯大自已羽翼。既然如此,我怎忍心看著紅兒在深宮受苦,孤苦老死宮中。”
無錯書吧沈容眉眼一跳,敢情是自已失寵,於是忍不住吃回頭草,找到高遠尋求安慰。她不免有些歉意的多看了高遠兩眼。
高遠卻顯然對這眼神會錯了意,突然道,“紅兒,你與太子和離吧?嫁給我。我會對你好的。”
沈容訕訕一笑,搪塞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太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便他不愛我,但也未見得會放我走。還有衛府的榮寵,哪有那麼容易。”
沈容說的這是心裡話,皇家婚姻的和離,哪有那般容易!哪怕不得恩寵,為了利益,也不得不做一對錶面夫妻,假裝恩愛。
高遠聞之,目光染上暗色。
沈容見狀,連忙安慰道,“你現下好生養病,等身體好了,一切才可從長計議。”
“阿,阿遠,你當真只是在忘憂閣賣藝的伶人?”沈容藉機問道。
高遠見沈容溫柔之態,一聲“阿遠”心裡一軟,示意沈容往床頭坐坐,將其半攬進懷中,輕嗅她的髮絲,語氣寵溺道,“我本名劉遠,乃賢王次子。是那個永遠跟在紅兒身後的遠哥哥。我不許你再忘了。”
沈容被他的呼吸吹得耳跟處有些熱,思緒亂飛,只得應承道,“嗯嗯,我現在記住了,不會再忘了。阿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