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過午,沈容與衛琳琅二人一番梳洗打扮,找了個出去遊玩的由頭,一道去了忘憂閣。
只是,這哪裡是什麼草堂?之前劉勉還說在忘憂閣見到她與姦夫摟抱在一起,莫不是正話反說,是他在外尋花問柳,而自已前去捉姦?
沈容看了眼忘憂閣門口進進出出的小姐姐,淡妝濃抹總相宜,又風情萬種,一旁還有數位僕人隨後,不禁質疑道,“你確定這是忘憂閣?”
衛琳琅自信的點點頭,憑著她在上京城居住了十幾年,不可能有錯。
“大姐,忘憂閣在上京城也是數的著的銷金窟,溫柔鄉,就衝這名氣,琳琅也不會錯的。”衛琳琅指了指那匾額,篤定道。
然後她指了指二人的妝容服飾,不免有些擔憂,“今日應該著男裝的。大姐你看這裡除了小姐姐,就是貴公子,能讓咱們進嗎?”
這一層沈容到是早就想過,昨日著男裝已被那人認出,又何必躲躲藏藏?索性她今日就大大方方的會那“姦夫”,亮明身份,一探究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容如是想。
“試試?”沈容自信的歪歪頭,徑直走到門口,遞給看門小廝一錠銀子,嫵媚一笑道,“我想見見你家閣主,麻煩通傳一下。”
小廝見此美女可謂極品,卻臉生的緊,掂了掂銀子的份量,不免生出些歪心思。總有一些姿容俏麗的女子主動投身忘憂閣,看重的就是閣主通天的本事。只要閣主同意,轉手就能將這些美嬌娥送給達官顯貴做妾室。相比於為奴為婢,或是嫁給酸秀才、窮小子,或者嫁於商賈,對於出身不好的美嬌娥來說,此路可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介紹來的?這點銀子,想見我們閣主可不夠。”小廝一臉驕橫,趁機敲起了竹槓。
十兩銀子,這奴才竟然不看在眼裡。衛琳琅剛想上前說上幾句,沈容卻使了個眼色,從袖中拿出了一錠金子遞給那小廝。
小廝沒想到對面之人出手如此闊綽,喜笑顏開,當即雙手去接那金子。誰知背後突然就被人狠踹了一腳,摔了個狗吃屎。
他怒火中燒,起身正想罵上兩句,瞅見正是管事主子出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呸,你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要命的錢你也敢收。”一襲靛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朝沈容行了一禮,恭敬道,“洪主子,好日子沒來了,裡面請。”
無錯書吧看來遇到相熟的了。
沈容輕點點頭,攜著琳琅,隨那靛青色長衫男子便進了忘憂閣。
不同於前院的喧囂熱鬧,後院倒是曲徑通幽。沈容與琳琅走了小一刻鐘,才被帶至一處花廳落座。
“這位大哥,如何稱呼?”沈容朝琳琅使了一個眼色,琳琅會意,詢問道。
“小人姓陳,單名一個果字,是這忘憂閣的管事。二位主子,直呼小人陳果便可。”靛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恭敬報上名來。
“陳管事,你們閣主何時能夠相見?此次我過來,確實有一事,還請通傳一聲。”沈容直接說明來意。
“紅主子,我現在就去請閣主,還請二位耐心等待。”言罷,陳管事便急匆匆離開了。
約莫過了半炷香,自稱忘憂閣閣主的男子便趕了過來。只是這男子,約莫三四十歲,略微發福,眼睛透著精光,一見到沈容,便上前行了禮,“洪小姐,可有些時日沒來了。畢某還以為洪小姐換了新的玩處,早就忘了忘憂閣呢。”
沈容略有些失望,這閣主與昨夜那人明顯不是一人,難道是自已搞錯了?於是只得敷衍道,“前些時日,有些私事耽擱,有勞閣主費心了。你也知道,咱們是老熟人,我怎麼可能忘了忘憂閣。我這不就來了嗎?”
“是,是,”畢閣主點頭稱是,又道,“剛剛陳果說,洪小姐有事找我?”
“那是,”沈容原本想的託辭都沒用上,今日所見之人亦非昨日那人,她也不好應付,腦筋一轉,訕訕一笑道,“難道閣主忘了?”
“哦,”畢閣主拉了一個長音,精明的小眼轉了一圈,圓圓的臉上擠出一條縫,滿臉堆笑道,“洪小姐是在我處存了五萬兩銀子,但每次洪小姐過來,佳人們都是盡力伺候,到如今確實所剩不多了。”
竟然還在他那裡存了銀子,好傢伙,五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沈容清清嗓子,信口胡謅道,“所剩不多是多少?我最近手頭確實緊,這才過來。我總共沒來幾回,畢閣主怕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小的哪敢?忘憂閣開門做生意,明碼標價,講究便是一個誠信,包的就是客戶滿意。哪次洪小姐離開不是滿意而歸?陳果,帶洪小姐去天字一號房,好生招待。去賬房取賬本,一併送給洪小姐過目。”畢閣主不卑不亢,顯然是見過世面的。
“那有勞畢閣主了。”
沈容心道,如今也不瞭解過去的事情,先看看賬本也好。等拿了賬本,再跟他秋後算賬也不遲。
沈容與衛琳琅便隨著陳果七拐八拐,來到後院那處所謂的天字一號院,臨湖而建,風景雅緻,雖說比聽雨閣小了不少,但卻精緻的很。
比如室內的琉璃盞,上等紅木軟榻,大大的羊絨地毯,幾岸上的玉製杯盞。
衛琳琅也算開了眼了,只嘆豪華。
沈容心想,豪華是豪華,但也不至於就坑走五萬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