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東宮給太師府發了拜帖,太子與太子妃將於五日後回家省親,於太師府小住三日。這對於太師府來說是無上榮光。上次太子與太子妃回太師府還是大婚後回門。
魏國夫人王氏馬上張羅,命人將衛紅纓出嫁前住的院子裡裡外外重新打掃,置辦新的被褥,又按照東宮的要求,將衛紅纓喜歡的玩意一併備著。王氏也希望衛紅纓能快點恢復記憶,否則日子久了,怕是東宮位置不保。
很快約定的日子到了,這一日清晨,沈容著了便裝,與劉勉同乘馬車一同離開東宮。
此次行程,劉勉安排的很是低調,只是一輛馬車,兩列侍衛護駕。
沈容覺得這樣安排極好,自在很多。早上紅蓮還準備了盛裝,說是按照宮廷禮儀,回門省親應該彰顯皇室威嚴。她卻覺得,此次回去只是為了尋回記憶,低調最好。她本想見到劉勉再議細節,沒想到他竟提前安排妥當了。
如此坐在馬車裡,她還能看看市井生活,體會一下風土人情。這種活生生的煙火氣,與冰涼涼的皇宮反差巨大。
“我好像對這包子鋪有點印象。”沈容興奮的說道。
劉勉面色稍緩,唇角不自知勾起一個弧度,莫名覺得沈容今日興奮的像個孩子,多了幾分稚氣可愛。
“哎,哎,能不能停一下車。”沈容看到一個熟悉的店鋪,腦海中閃過幾個片段。
劉勉剛想阻止,沈容已經快速的跳下馬車,興沖沖的跑進一家店鋪。
保和堂,一家藥鋪。劉勉看到一個名字,眉心跳了一下、
沈容在藥鋪大堂轉了一圈,很是熟悉似的詢問夥計,“請問你們掌櫃的在嗎?我想見見他。”
夥計一臉狐疑,如此貌美的女子,他肯定是第一次見。“你找掌櫃的所為何事?”
“這個,我有事請教。”沈容腦筋一轉,擺出一個理由。
夥計客氣應承下來,讓她在大堂稍等片刻,撩開門簾,去了後院。
此時,門外進來一男子,一襲翠竹刺繡白衫,玉簪束髮,長相白淨溫潤。如果說劉勉是鋒利之美,這位倒似一塊美玉,公子如玉。
他瞅著沈容的背影失神,待沈容轉過身來,與之對視,一番打量,面露尷尬,表示歉意,“抱歉,冒昧了。”
沈容卻是有些激動,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似是對這男子很是熟悉。
她急切詢問道,“你是?”
這位男子剛想自報家門,卻見沈容對面,之前背對自已的男子轉過身來,一襲玄色蟒袍,面色如冰。
男子吃了一驚,連忙行禮道,“下官刑部主事穆寒見過太子殿下。”
“你就是穆丞相的次子,穆寒?”劉勉沒想到對方認出自已的身份,心中確定是第一次見過穆寒。只是穆寒的名字卻早有耳聞,挑挑眉道,“上京城第一公子?”
“太子殿下過譽了。都是民間的稱呼,做不得數。”穆寒謙遜道。
“穆寒?”沈容在一旁自言自語道,“穆寒?對,就是穆寒。”
“怎麼?你認識他?”劉勉原本冰冷的面容此刻結霜,譏諷道,“太子妃的交友倒是很廣泛!”
沈容努力的回憶,卻又記不清楚什麼,呆呆的立在那裡。
穆寒卻被太子劉勉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他與太子妃之前素未謀面,何談“友”字?
他連忙解釋道,“下官此前並不認識太子妃娘娘,還望太子殿下明察。”
此人倒是反應敏捷,劉勉挑了挑眉,語氣緩和許多,“起來說吧。”
穆寒戰戰兢兢起身,心道,太子殿下城府極深,這兩年朝堂動作頻頻,剷除異已,手段狠辣。今日出門未看黃曆,怎麼莫名就著了太子夫婦二人的道?
此時後院門簾撩開,進來一位女子。
這女子也就十六七歲模樣,眉眼含笑,肌膚似雪,是個美人胚子。
她碎步走在穆寒身側,朝劉勉與沈容行禮作揖道,“民女沈清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劉勉莫名想起昨晚的談話,沈容有一胞妹名作沈清。
沈清見劉勉注視著自已有些出神,有些得意,又挎起穆寒胳膊,衝他嬌嗔道,“穆哥哥,你怎跟太子殿下一道光臨寒舍?”
穆寒訕訕一笑,連忙解釋道,“是微臣在此偶遇太子殿下。”
劉勉抬眼看了看二人親暱動作,心思倒是轉了又轉。
沈容卻是見到慕寒與沈清之後,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面色慘白,目光渙散。
無錯書吧劉勉一把將沈容攬入懷中,沉聲道,“看完了就走吧。”
沈容頭痛欲裂,無法思考,木訥的隨劉勉離開。
穆寒一臉狐疑,望著馬車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你不覺得她與你的姐姐有幾分相似嗎?”
沈清皺一皺眉,不悅道,“姐姐怎能與太子妃娘娘相提並論?那可是大越國第一美女。”
“你姐姐在我心中,亦是最美。”穆寒眸中掛滿哀思,壓抑許久的情緒又迸了出來。
沈清眼瞅著穆寒情緒不對,遂將頭倚在他肩頭,輕聲道,“穆寒哥哥,姐姐去世已有數月,我知你思她念她,但姐姐既然已不在人世了,就讓清兒代替姐姐照顧你吧?”
穆寒定了定心神,掙開沈清挎過來的手臂,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遞到沈清手中,只留下一句,若是將來有事他定當盡心幫忙,便踉踉蹌蹌離開了。
沈清打量一番那塊玉佩,正是穆沈兩家的訂婚信物,他如此交還給她,這是兩家婚事就此作罷?
為什麼姐姐能行,她卻不行?沈清越想越氣,心中暗暗發誓,她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