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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請自重

“皇后娘娘在我面前從來不會自稱‘本宮’,而是稱‘我’,可你們看,”沈婉柔將紙箋遞到香菊玲瓏面前:

“通篇紙箋看下來,均是用‘本宮’自稱。”

玲瓏識得幾個字,細看一番後,擰眉道:

“那就是有人陷害我們汀蘭院,將這張紙箋塞在包裹裡,又巧妙地想辦法讓世子看見。”

沈婉柔點點頭,補充開口:

“紙箋裡面既提到了鎮北王府的瑣碎事務,又提到了前朝政事,這個幕後主使就是想要破壞我和世子的關係。”

玲瓏想到紙箋裡的最後一句話,接過沈婉柔的話道:

“不止這些,還給貴妾你暗戳戳平白無故地加了一個心上人——他。”

想起這個莫須有的‘他’,沈婉柔卻覺得十分好笑:

“幕後主使應當是想給我安一個心上人,然後徹底破壞我和世子的感情。”

“可她萬萬沒想到……”沈婉柔眉眼一挑:“世子壓根對我就沒感情。”

見玲瓏和沈婉柔分析得起勁,香菊在一旁愁眉苦臉道:

“貴妾,你剛才怎麼不當著世子的面說出來啊……”

沈婉柔無奈一笑:“人證物證俱在,我如何辯駁?況且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有細看這封信。現在看來,真是錯漏百出。”

雖然暫時沒有出去的指望,但聽了沈婉柔的話,香菊仍是鬆了一大口氣,隨即又想到陷害者,緊張問道:

“貴妾,你知道是誰陷害我們的嗎?”

沈婉柔沒有回答香菊,而是和玲瓏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人心領神會地一笑。

對府裡之事這麼瞭解,又知道世子常給她帶東西進來,能做出此局的,必是蘇聞櫻和趙良妾。

靜塵軒書房內,月光順著半開的門扉灑了進來,案上幾盞燭火跳得凌楚淮心煩,他用手中的兵書隨意打滅一盞,而後草草翻起書來。

不知為何,每一篇文字,凌楚淮都只看得見‘他’字,心中一跳,又翻篇,結果入目滿眼皆是‘他他他’。

心亂如麻間,凌楚淮將手中兵書往案前一扔,而此時,案上已摞起半人高的兵書來了。

北鶴望著凌楚淮僅用半盞茶的時間‘看完’的兵書,身子輕輕一顫,而後試探著開口:

“世子,我看那紙箋上也沒提到什麼機密事件,你就不要再為此事煩擾了……”

凌楚淮像是沒聽到北鶴的勸慰,反而在那自言自語:

“哼,朝三暮四。”

聲音不大,可還是被北鶴聽見了,北鶴撓撓頭,朝三暮四?誰?他嗎?

不會啊……他可從沒想過離開鎮北王府另尋新主啊……

北鶴已經顧不上汀蘭院的事了,他在腦海裡瘋狂回想自已的侍衛生涯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夠完美,一時之間,書房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陣‘吱嘎’聲驚醒了屋內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北鶴循聲望去,看見蘇聞櫻推門而入。

“世子……”她衝凌楚淮行了個禮,道:

“世子,聽聞你罰沈貴妾關禁閉了?”

凌楚淮淡淡掃了她一眼,而後‘嗯’了一聲。

蘇聞櫻低下頭來,掩去眸中的那抹得意之色,儘量讓自已的聲音顯出一種關懷擔憂:

“哎,沈妹妹就是這樣,我早提醒過她,可她總惦記著宮裡,還總說自已在凌家過得有多委屈,在宮裡時過得有多自在……”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凌楚淮冷冷打斷了蘇聞櫻的話,語氣微帶不耐。

“不……不是……”察覺到凌楚淮的冷漠,蘇聞櫻嘴巴都不利索了,平復好心緒後,才敢再度開口:

“世子,沈貴妾關了禁閉,那她院子裡的用度開支要不要跟著減半?”

凌楚淮抬起頭來,落在蘇聞櫻臉上的眼睛像兩潭深淵,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我只說了關禁閉,何時說過要減半開支了?”

蘇聞櫻這一次不是沒有感覺到凌楚淮那平靜背後的慍怒,可她仍舊不死心:

“世子,這禁閉關得……實在太過敷衍,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不好御下……”

凌楚淮一雙眼鷹隼般盯著蘇聞櫻,一字一句道:

“誰不服,讓他來找我,就不用世子妃你去御下了。”

蘇聞櫻帶著一身的怒火與憤懣從靜塵軒出來,甫一出院門,趙良妾就跟了上來,追問道:

“世子妃,如何?世子是否要嚴懲沈婉柔?”

“哼,還嚴懲?”蘇聞櫻冷笑一聲,道:

“我和世子說的話,世子充耳不聞,也不知那賤人到底給世子下了什麼迷魂湯?”

趙良妾聽了,卻沒有那麼大的火氣,相反還有些慶幸。

蘇聞櫻和沈婉柔,在這府中,誰都不能比誰高出太多,只有這樣,趙良妾的地位和價值才能得到突顯。

她的目光掃到蘇聞櫻因憤怒而漲紅的臉,眼珠子微微一轉,安慰道:

“世子妃,這段時間府上這麼多事,夠得你忙的,你就別為了世子和沈婉柔的事煩心了。”

她臉上笑意盈盈:

“反正沈婉柔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出來禍害人,咱們也樂得清閒。”

想到這兒,蘇聞櫻的臉色也好了許多,道:

“也是。反正過幾天世子又要外出,到時候……哈哈……我再慢慢收拾她!”

世子又要外出?聽聞這個訊息,趙良妾心頭卻忽然焦急了起來。

——

一連三日,凌楚淮一個字的兵書都沒看進去,帶著一身的煩悶,他到了府中的月湖旁散心。

望著那平靜清澈的湖面,凌楚淮驀地想起沈婉柔突然落水的那一日。

那麼大個人,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

不知不覺間,凌楚淮嘴角莫名微微上揚,只是還沒沉浸多久,一個身影撞了過來,緊接著身旁傳來一個女聲:

‘呀——’

“趙良妾?”凌楚淮眉頭一皺,扶好趙良妾後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到這裡幹什麼?”

趙良妾今日特地在眼下打了一點腮紅,顯得楚楚可憐,她微微咬了咬唇,道:

“世子……奴家看你一個人在這,想來陪陪你…….”

語罷,又是輕輕地咬了咬唇。

想起那夜趙良妾大庭廣眾之下的舉動,又想起汀蘭院的那個人,凌楚淮的眉頭皺得更加深。“趙良妾,請自重。”

說罷,凌楚淮率先離去,獨留下趙良妾一人在湖邊發愣。

自重?她是他的妾室,可他居然說讓她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