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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紙箋

“我的傻妹妹!”蘇聞櫻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彷彿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繼續道:

“你身為一個妾室,還無所出,平白地讓一個精明伶俐的私生子壓在你頭上……這……”

像當初挑撥雲妾和沈婉柔那樣,只要稍稍用利益威脅恐嚇一下,就能成功挑起當事人的危機感。

果然,趙良妾一聽,臉色大變,蘇聞櫻趁著她驚恐時,繼續添油加醋:

“妹妹……你本來就是最低等的良妾,又遲遲不得世子喜愛,若任由這些事發展下去……姐姐我真不知道你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她一把握住跟前趙良妾的手,道:“你可得儘早想個辦法!”

話至此時,趙良妾臉上已徹底沒了血色,坐在椅子上都感覺搖搖欲墜,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了。

她沒有焦距的目光先是落在屋內的花瓶上,後面又轉到丫鬟春芳的裙襬上,最後落在蘇聞櫻滿懷擔憂的臉上。

突然,在瞥見蘇聞櫻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銳利時,趙良妾如當頭一棒,眼底瞬間一片清明。

她不由得撫住心口暗自慶幸,差點就成了蘇聞櫻手裡的一把刀。

這件事情,蘇聞櫻明明比她更著急更吃虧,卻要推她出來當槍使……

思緒一轉,趙良妾連忙道:

“咳,世子妃,我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上孩子的事呀,現在一個沈婉柔就鬧得我心煩意亂了。”

聽趙良妾提起沈婉柔,蘇聞櫻眉頭輕輕一皺,趙良妾順勢靠近蘇聞櫻低聲道:

“世子妃,你不知道……這段時日我常去汀蘭院,那世子也是常常去的呢……”

蘇聞櫻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得了幾日呼上喝下的管家權力,壓根沒有多的心思分給其他人,如今知道這個事情,忙追問道:

“世子去汀蘭院做什麼?”

趙良妾繼續壓低語氣,道:“說是皇后託世子給沈婉柔帶點小東西。”

想起那夜未成的好事,趙良妾的口氣便透出幾絲寒意:

“還不是借這個機會,讓沈婉柔想辦法勾搭世子。”

蘇聞櫻聽著,心頭並無多少怒火,反而有刀鋒般的寒光從心頭一掠而過。

這何嘗不是一個收拾瀋婉柔的好機會呢?

——

凌楚淮手握一個精緻的水碧色包裹,正穿過花園,預備向汀蘭院送去。

這又是皇后託凌楚淮帶給沈婉柔的小物件,北鶴有氣無力地跟在身後,這段時間常來這邊,因此他覺得自已閉著眼睛都能摸到院子去。

北鶴無奈看了一眼前面身姿挺拔,大步流星的凌楚淮。

不就是一點吃的一點喝的,怎麼就心急到一回家就要送過來呢?

神思飄忽間,前面突然有個小廝飛奔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一旁的硃紅色柱子,凌楚淮趕忙伸手護下那小廝,可手中的包裹卻一下散落在地。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那小廝跪地磕頭,又見東西散落一地,主動跟著凌楚淮一道拾撿起來:

“世子……我的錯……還是我來撿吧……”

小廝手忙腳亂地將地上散落的東西塞回包裹中去,最後不知從哪兒撿到一張小紙條,還特地拿到凌楚淮面前晃了晃,說道:

“好險好險,差點連這張紙條也弄丟了。咦,這是什麼?上面的字還挺好看的……”

那是一張沒有信封的紙箋,前後都寫滿了字,字型不小,但勝在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

凌楚淮無意去看別人寫的紙箋,劈手奪了回來就要裝回包裹中去,可字型太大,縱然他有心避開,卻也不小心掃到了其中幾個字眼。

僅那幾個字眼,便讓凌楚淮渾身一怔,緊接著他便強壓下所有怒火將紙箋看了個完整。

這一看,卻是讓他額頭眉心跳得更加厲害,周遭冷凝之氣迅速凝結,生生讓北鶴和那小廝打了個冷顫。

北鶴見凌楚淮沉默不語,手指緊捏著紙箋一角,手背青筋畢露凸起,於是好奇地伸了個腦袋過去瞥了一眼。

在看完紙箋上的內容後,北鶴心頭狠狠一驚,瞬間明白凌楚淮的怒氣從何而來了。

皇后娘娘怎麼連鎮北王府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知道呢?

北鶴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凌楚淮卻已怒氣衝衝地進了汀蘭院,一進汀蘭院,便將那張紙箋拍在桌子上:

“沈婉柔,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沈婉柔正在梳妝,突見凌楚淮帶著一身的怒氣進來,疑惑地起身拿過桌子上的紙箋看了起來。

“這……這是?”

沈婉柔不明所以,又仔細看了一遍,屋內的其他丫鬟卻早已被凌楚淮周身的怒火嚇得瑟瑟發抖。

紙箋中均是以皇后的口吻對鎮北王府的大小事務進行評論,還有一些安慰沈婉柔不要難過委屈的話。

而紙箋的最後一句話則是:他很好,勿念。

“我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人,沒想到你居然將我們府上的事情事無鉅細地說給皇后聽,還妄圖染指前朝政事!”

凌楚淮的聲音近乎冷冽,垂於衣袍兩側的手指卻在微微打著抖。

北鶴肅立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替沈婉柔求情了。

染指前朝政事是死罪,若傳了出去,沈貴妾只有掉腦袋一條路可走。

“我……我沒有……”紙箋來得莫名其妙,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如何替自已辯解。

“哼,你沒有?”凌楚淮怒極反笑:

“你既然在宮裡還有一個他,那不如……”說到這兒,凌楚淮登時閉了嘴,剩下的話是無論如何再說不出口了。

“不如怎樣?”北鶴在後面好奇追問。

凌楚淮冷冷掃了一眼北鶴,北鶴當即縮頭噤聲。

凌楚淮只覺得自已胸口像是結了一團火,悶悶地,燒得整個人都要炸了,他拂袖轉身,口氣透著寒意:

“從今天起,你就好好待在這汀蘭院閉門思過吧!”

直到凌楚淮離去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後,汀蘭院的丫鬟小廝們才從恐懼中漸漸回過神來,而沈婉柔一直盯著手中的紙箋,怔怔出神。

“貴妾……”香菊哭喪著一張臉晃了晃沈婉柔的身子:

“原以為咱們安分守已的就不會有事,可沒想到這事還是找上門來了……”

玲瓏也抹了抹淚,問道:

“貴妾,你到底……到底在紙箋裡寫了什麼啊?竟會惹得世子如此大發雷霆。”

沈婉柔只覺得太陽穴兩處嗡嗡地跳,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有和皇后娘娘透過信,這張紙箋也絕對不是出自皇后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