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五年,這還是葉凡頭一次挨巴掌,很生氣,下意識就將靈力匯聚在掌心,用盡全力推出。
凌厲罡風呼嘯而出,直直朝寧雲轟擊而出。
見此一幕,張三心頭大驚,想上前幫忙卻又無能為力,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新收的徒弟要亡!
被掌罡鎖定的寧雲卻穩如老狗,蹭一下蹦起來幾米高,輕而易舉便避開致命一擊。
“轟!”
落空的掌罡奔騰數米後擊中無辜茅草屋,眨眼間就將搖搖欲墜的房屋炸得七零八落,茅草木材四下迸濺,老慘了。
張三嚥了口唾沫,突然有點想出售玉髓芝,不是怕死,而是覺得對方出價一千萬,不低了。
然而下一刻,這個犯慫的念頭就被徹底摧毀。
因為,一蹦三尺高的寧雲突然炫了個空中轉體三週半,墜落時一記鞭腿狠狠抽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葉凡本能架起雙臂格擋,在身前撐起一道防禦結界。
“轟!”
又是一道巨響爆開,寧雲竟然憑藉血肉之腿,生生將葉凡引以為傲的防禦結界砸碎。
炸開的靈力如潮水般向四周湧動,葉凡和寧雲都被強勁的力道推得往後退。
半息後,兩人才堪堪穩住身形。
葉凡雙手無力垂落,起先只覺得麻,短短半秒,麻痺之感就化作劇痛,痛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再抬頭看向寧雲時,眼底有了些許恐懼。
修士其實只有三大境界,它們分別是:螻蟻,道友,前輩。
碰到螻蟻想殺便殺,遇上道友能坑則坑,只有拜見前輩時,才需要懂文明講禮貌,做個乖寶寶。
寧雲出手之前,葉凡只以為他們是螻蟻,願意花一千萬從螻蟻手中買東西,是他仁慈。
但是現在……葉凡有些小後悔。
他努力壓下喉間腥甜,咬牙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寧雲挑眉一笑,語氣從容:“小帥哥別害怕,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違法亂紀的壞人。”
聞言,葉凡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忙取一顆療傷丹藥準備服下,打算恢復些體力後再戰。
可還沒等他把丹藥送到嘴邊,寧雲的大嘴巴子就如閃電般扇來,療傷丹藥掉地上,原本只腫了半邊的臉被打對稱了。
葉凡足尖點地爆退數十米,站穩腳跟後破口大罵:“連中場休息都不讓,你踏馬的有毒啊!”
寧雲略微一思考,誠實回答道:“人體的肝臟和肺部很容易積攢毒素,耳垢和頭垢也是實打實的有毒,換而言之,人有毒是正常現象。”
一番話,聽得葉凡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恨不得原地化身哥斯拉毀天滅地。
但心底的理智還是告訴他,生而為人,不能隨意暴露自已的底牌。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衝動,警告道:“今日是我大意了,但玉髓芝我勢在必得,絕不會輕易放棄。”說完,他便捏碎一張傳送符,逃之夭夭。
寧雲看著葉凡離去的方向,一臉不屑道:“有病吧?”
張三則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說:“此人來歷不明,且修為高深,日後怕是還會打上門來。”
寧雲一臉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說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跟他拼了。”
張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寧雲突然開口道:“師父,你給打個120唄。”
張三有些不解地問:“打120幹什麼?”
寧雲默默地流著淚,輕聲說道:“我腿斷了。”
“腿斷了?”張三滿臉疑惑,因為,寧雲怎麼看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直到他走到寧雲近前,看到形狀扭曲的小腿時,才瞬間變了臉色:“腿斷了怎麼不早說,趕緊找地方坐好,別亂動,師父這就送你去醫院。”
好容易撿到個這麼能打的徒弟,可不能弄壞了。
寧雲上醫院了,拍片,打石膏,輸液,偷偷喝一瓶靈泉,最後美美噠窩在病床上睡大覺。
與此同時,玉女宗,某房間內。
葉凡服下一顆療傷丹藥後,便盤腿坐下,感受藥力在體內化開,引導著溫暖柔和氣息在體內遊走。
就在他準備操控藥力和靈力修復受損的肌膚和經脈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寧雲那張人憎狗嫌的醜惡嘴臉,以及對方狂風暴雨般的大嘴巴子。
原本無波無瀾的心緒突然亂作一團,葉凡沒忍住,一口老血噴出來。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小凡,你怎麼了?”一道關切的詢問自房門處傳來,循聲望去,就見一膚白貌美,曲線優越的女子邁步走進。
她便是玉女宗第99代宗主,葉凡的親親師父柳如煙。
十年前,剛滿十八歲的柳如煙下山逛街,路邊偶遇擁有通靈體質的葉凡。
一眼萬年。
擁有這麼好的體質竟然還揹著小書包去上學,簡直暴殄天物,帶回崑崙山,讓他學術法,煉武,繼承玉女宗的衣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單方面打定主意後,柳如煙就將年僅五歲的葉凡強行帶回崑崙山。
至於葉凡的家人是否會因此傷痛欲絕,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修道之人本就該斬斷塵緣,早早遠離血親才是明智之舉。
十年下來,柳如煙真真是把葉凡當成自已親徒弟對待。
前五年,葉凡可憐兮兮,不僅要修煉,還要端茶送水洗衣做飯,伺候柳如煙洗澡,給她暖床,被她欺負。
但凡有半點不聽話,柳如煙就打他屁股,因為師命不可違。
後五年,柳如煙報應不爽,不僅要修煉,還要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伺候葉凡洗澡,給他暖床,被他欺負。
只要有半點不聽話,葉凡就打她屁股,因為徒力不可抗。
師徒倆,有一腚的交情!
看到親親小徒弟傷成這個鬼樣子,柳如煙是真的心疼。
她急步走到葉凡身側,伸手搭上對方的脈搏,感知到一片混亂後,好看的柳葉眉幾乎要擰成疙瘩。
“究竟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說出來,師父一定殺下山去替你出氣。”
聽到師父關切的詢問,葉凡眉眼間的戾氣瞬間消散不少。
習慣性在柳如煙PP上rua了一把,故作輕鬆道:“我就是練功岔氣了,沒事的,師父你別擔心。”
柳如煙眉眼間的擔憂不見絲毫消減:“經脈亂成這樣,怎麼可能只是練功岔氣,小凡,你這次下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師父說一說好不好?”
葉凡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憊道:“師父,我困了,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好嗎?”
柳如煙看一眼葉凡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那就先休息休息,恢復一下體力。”
縮排被窩,將頭埋進熟悉的柔軟裡時,葉凡的心情依舊煩躁不已。
療傷運功時分神,這分明是生心魔的先兆。
如果不能過了心裡那道坎,就只能把三清觀那倆煞筆,否則自已的修為將很難在精進。
越想越煩躁,葉凡忍不住磨了磨牙。
“啊,小凡你輕點。”
柳如煙的痛呼聲突然響起,將葉凡飄遠的思緒拉回。
他揉了揉被自已咬過的地方,歉聲道:“師父,對不起。”
柳如煙臉蛋發燙,小小聲提醒:“下次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