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顏愣住,有些詫異的望著門外,此時的安簡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公主,江碩僑已經和閻爺一起去孩子的房間了,你還是將孩子趕快送去。”開口,以為安簡薰聽錯了,才會出現在這裡。
但安簡薰的臉上卻出現了冷笑,手中的孩子似乎毫無動靜的在她的懷裡躺著。
“難道公主是希望讓江碩僑到這裡來醫治,那我去叫他們,你在這等一下。”繼續猜測著,覺得安簡薰似乎在打算著真麼,只是這樣的打算,讓水顏有些害怕和不舒服。
“水顏你抱一下我的孩子吧。”臉上突然出現了笑意,一抹看似溫柔,但卻有些讓人越發不舒服的笑意。
水顏臉上出現了驚訝,覺得有些奇怪,停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上前。
“怎麼?你在害怕?你上次還說我的孩子可愛,怎麼到現在卻不敢抱我的孩子?”安簡薰挑眉,覺得有些可笑的說著。
水顏依然站在原地,想看清楚安簡薰此時的打算,但發覺自己怎麼想都是徒然,因為此刻的她,到底還有著什麼地方讓她威脅?和讓她想加害的?
“不是我不想抱這孩子,而是少爺已經生病,如果不等著醫治病情加重了怎麼辦?公主還是讓我去把江碩僑找回來吧。”幽幽開口,全部是防備和警惕,對於安簡薰她早已要做出十二分的小心。
“不用,我已經通知了他們,他們等一下就要來了。”安簡薰臉上的笑意不減,但說出來的話語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在誘惑水顏抱那孩子。
水顏依然蹙眉站在原地,就算她這般的開口,她真的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如果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那閻濮昊何須親自來請江碩僑?
“看來你太金貴了,我的孩子還沒那福氣讓你抱入懷裡,你還是怕他身上的病,侵入你的身上啊?”再次開口,依然是威脅加誘惑,彷彿一定要水顏抱她的孩子。
“奴婢不敢,只是少爺太金貴,害怕在我的手上出現差錯。”依然拒絕,想趕快找理由離開這裡,水顏不知道那那孩子身上到底有著什麼,但如此的這般執著,一定有著故事。
“我叫你抱,你就抱。”伸出手,將手中的孩子甩出,而且還在空中拉出了弧形。
水顏臉上出現了驚慌,連忙上前,將孩子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低下頭,想檢視一下孩子到底有沒有傷著,但卻看見了一張黑紫的臉,還有那緊閉著的小眼睛,一切安靜得有些異樣。
水顏驚慌,連忙想走出房門叫江碩僑,但卻被安簡薰攔了下來。
“你準備去什麼地方?”開口,安簡薰變得陰陽怪氣。
“公主這孩子必須醫治,不要在鬧了。”水顏的語調是責備,孩子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而安簡薰還像沒事情一樣,一直叫她抱這孩子。
“你怎麼不看看這孩子還活著沒有。”嘴角的笑意拉扯到最大,一步步的叫水顏做著她早已打算好的事情。
水顏臉上出現了害怕,此時才發現,手中的孩子僵硬,而且根本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動作。
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遲疑了許久,才將手放到孩子的鼻翼上。
“啊!”水顏叫了出來,手中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呼吸,青紫的臉上的表情平靜的像睡著了一樣。
“公主,趕快去叫江碩僑,這孩子已經不行了。”水顏臉上的著急,比安簡薰臉上的表情,更像一位孃親。
“都已經死了,還需要嗎?”安簡薰走上前,手不停的撫摸上孩子的額頭,一臉平靜的說著。
“萬一……沒有呢?”水顏的語調小聲,確實是在害怕和不明白,就算安簡薰知道了孩子已經死了,但出現在她的面前,一直還叫她抱孩子,她到底在安著什麼樣的心?和什麼樣的打算?
“水顏,你最懂毒藥了,你如果知道我讓我的孩子吃下什麼毒藥後,我想你也不會在去叫江碩僑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救。”殘忍的話語從一位孃親的嘴裡說出來,變得有些大逆不道。
水顏的心除了震驚,就是完全的不相信。
世上有多少孃親會對自己的孩子出手?
“你讓這孩子吃了什麼毒藥?”水顏睜大眼睛,驚訝的問著。
“你以為我想嗎?如果不是知道這毒藥能讓孩子看起來像發燒一樣,你以為我想嗎?”安簡薰沒有回答水顏的問題,而是突然有些哀傷的說著。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嘴唇在顫抖,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見面,就掉落的孩子,不明白為什麼她就能這麼的狠心,這麼的不去珍惜。
“你在問為什麼?你不覺得你很荒唐嗎?”安簡薰將自己的語調加高了許多分貝,變成了責備的意思。
水顏不在說話,心卻萬分的疼痛,明明好好的一個孩子,明明可以笑著的孩子,為什麼會被自己十月懷胎,該對他萬分寵愛的孃親灌下毒藥。
“昊的眼裡現在就根本沒有我,就算我站在他的面前,我們兩人居然生疏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不過還好,昊的眼裡,眼中中還有著孩子。”說道閻濮昊眼裡還有著他們孩子的時候,安簡薰的臉上出現了幸福的笑意。
水顏的心,刺痛了一下,那晚的記憶再次出現,他當初如此狠心的讓她喝下墮胎藥,從未想過他是個愛孩子的人……有些好笑。
“但你們在那宅院的時候,我就想叫昊回來,但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那裡,帶著哭腔的叫昊回來,因為那樣他會不高興的,只有用孩子的理由,但孩子好好的,我怎麼能說他生病了……直到張媽說出了那毒藥,我才試了試,想不到真的和別人說的一樣,孩子就像發燒了一樣。”眼淚滑過安簡薰的臉頰,她的心是如此的疼痛,想起第一次將藥喂進孩子的嘴裡時,那種感覺,她今生都不會忘記,虎毒都不食子,何況她這個人。
水顏的臉色出現了蒼白,沒有想到那幾日的痴纏,會讓安簡薰如此的難過,更沒有想到她會拿孩子做賭注。
“昊回來了,他確實回來了,他的眼中孩子還是重要……但他卻不高興,在我的面前他更加的少言,哪怕我抱住他,他也是僵硬的……水顏你到底哪點好,要這般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要這般的折磨於我。”安簡薰搖頭,如果可以,她想將水顏的命奪去,讓閻濮昊的腦子裡沒有這個人的出現。
“但這是你的孩子啊?”水顏完全不能接受,因為今生她不能在擁有孩子,她真的不能接受安簡薰的想法。
“如果能讓昊注意我,就算是孩子我都會拿來賭,只要我和昊的情感變得如當初好,再生個孩子也不是難事。”安簡薰這樣的話語像在自我安慰。
水顏不在言語,因為不懂安簡薰的心裡,她真的不懂,更不真的安簡薰愛閻濮昊的心,是如此的害怕。
“其實我也不想孩子死的,每次餵了毒藥,我都會喂上解藥,但次數多了,永兒還是挺不住了。”安簡薰搖搖頭,其實現在的局面她怎麼也不想發生,只是覺得無可奈何,但卻沒有後悔。
“他是你的孩子啊?”水顏眼眶裡出現了霧氣,為這個孩子不值。
“但昊是我的命,沒有他,我完全不敢想自己以後的日子。”安簡薰尖銳的吼道,似乎也想吼掉自己心裡的不舒服。
屋子沉默了,沉默得有些沉重。
安簡薰再次用有些顫抖的手,撫摸上孩子的額頭。
水顏望著此時的她,怎麼覺得她矛盾得如此的狠心。
屋外出現了響動,安簡薰將眼神望向那沒有關上的窗欞邊。
閻濮昊著急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裡。
淚水滑落得更加的厲害,突然滿是哀傷的眼神對上水顏。
“求你把孩子給我吧,孩子病得厲害,我求你把孩子給我!”安簡薰突然跪倒在水顏的面前,抓住水顏的裙襬,還磕著頭。
此時的場景和耳裡聽到的話語,讓水顏全是詫異,就連腦子還沒有轉換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要讓江大夫看看這孩子,孩子快不行了,水顏我求你了。”安簡薰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這樣的仗勢,這樣的哭腔,彷彿水顏成了罪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水顏詫異,但卻不明所以。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水顏轉過頭,看到閻濮昊有些怒氣的俊臉。
安簡薰站起身,連忙跑到閻濮昊的面前,眼裡的淚水掉落得更加的厲害。
“昊,剛才孩子快不行了,我看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就想我把孩子抱到這裡來找江大夫,可他不在,水顏說她要抱抱這孩子,我就給她了,但……但沒有想到,她卻不把這孩子給我,也不讓我去叫江大夫。”安簡薰越說,眼淚掉落得更加的厲害。
水顏臉上出現了震驚,但就在一瞬間,她拉扯出了笑意……她懂了,她懂安簡薰這樣做的目的了。
緩步的走到閻濮昊的面前,清楚的看見了,他眼裡的疑惑和有著壓抑的怒氣。
伸出手,將孩子放到他的懷裡,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沒有將孩子抱到懷裡,不讓公主去找江碩僑。”平緩的語調,聲線沒有起伏,也不想去猜測他到底有著怎麼樣的想法。
閻濮昊愣了一下,感覺孩子在自己的懷裡怎麼會不哭不鬧,甚至還感覺不到一絲呼吸。
伸出手,摸上孩子的脈搏,臉瞬間變得慘白。
“孩子沒有呼吸了?”眼神望向江碩僑,是如此的害怕著。
安簡薰的眼淚掉落得更加的厲害,她上前,但江碩僑比她更加的快一步。
他看了看孩子的面色,然後伸出手摸上孩子的脈搏,他蹙眉,抬高眼瞼的望著閻濮昊,欲言又止。
“孩子怎麼了?”低嘎的聲音,壓抑著自己所有的情緒,其實心裡或許已經知道了結果。
“孩子已經去了。”淡淡的說著,眼神卻看上水顏,他也不明白此時的狀態。
安簡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她連忙站穩身子,一個轉身,撲到了水顏的身上。
“水顏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要解氣……但孩子是我無辜的啊,當年我是有私心去求皇上,將你許配給季凌陽,但你也知道,他堂堂一個王爺是不能讓你帶著孩子嫁過去的啊!”安簡薰的眼淚掉落得更加的厲害,水顏在此時變成了記著仇恨,完全有理由要她孩子命的,惡女人。
嘆出一口氣,其實扯痛的不是安簡薰的心,而是水顏的心,她讓她想起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再記得,不想在去回憶的那個畫面。
“不要再鬧了,你至少還有著孩子陪伴的日子,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長著什麼樣子,到底是不是也可以長命百歲。”幽幽開口,眼神飄忽到了遠方,但她卻不知道這句話會惹來的麻煩。
手腕上突然一陣刺痛,抬頭卻看見閻濮昊站在自己的面前,眼底的怒氣和矛盾是如此的明顯。
愣了一下,扯開笑意,明白了,她相信了安簡薰的話語,也對,此時滿是怒氣的他,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也已經失去了思考的時間,只是不知道,他將她的孩子埋葬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你相信這孩子是我不讓安簡薰抱來給江碩僑看?”扯開笑意,覺得安簡薰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如此的絕對,每一次算計她,都是步步為營,她當真的讓她這麼的可恨。
“水顏,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吧。”安簡薰抱住水顏的腿,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不顧忌身份,也不再去想孩子是否活著,反正有多可憐,就裝出自己有多可憐。
江碩僑望著這一切,冷眼旁觀,沒有開口,也不去想事情的經過,只是很久才低沉的說道“這孩子是中毒死的。”
一句話,讓安簡薰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她就只愣住了一下,連忙又開始捶打著水顏。
“為什麼?!永兒這麼小的孩子你都要對他使毒,他是無辜的啊。”說出來的話語,步步的都向水顏的不是。
江碩僑愣住,開始佩服安簡薰的口才,真的是活的都會說成死的。
閻濮昊的眼裡突然劃過了一絲哀傷,他緩緩的放開了水顏的手,黑色的瞳孔裡有著無可奈何,以為在那幾日貼近了的心,在此時彷彿隔著大海。
“那一次確實是我的不對,如果可以,當時就算是把你藏住,也不會讓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不會讓你喝下墮胎藥……現在也算我們算兩清了。”閻濮昊的語調也變得平緩,心裡的澎湃在此時都變成了平靜。
是他欠她的,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她有要害永兒的理由,也有……
水顏愣住,想將他看得清楚明白,彷彿自己真的不認識他,還是他根本就不瞭解他。
“你覺得孩子是死在我手上的?”聲音明顯了顫抖,真的不甘心。
閻濮昊撇過頭,不去看此時的畫面,也不去看她,只是將孩子抱得更緊,這該是他的報應。
安簡薰的抽泣聲更加的大聲,突然彷彿像沒有緩過氣一樣,突然暈厥到地上。
屋子變得安靜了,水顏縱然有許多話語也不想在說出來,為什麼他們兩個總是要讓時間過去很久,才真的一件事情的對錯,才知道自己的愧疚。
嘴角抿出了弧形,一抹冷笑爬上了水顏的臉上。
“閻濮昊,算我便宜你了,今日要了你孩子的命,但你還可以有機會擁有孩子,而我呢?就算苟且的活在這世上,也不可能在感受到做孃親的幸福,更不可能在感受到十月懷胎的苦楚,就算你孩子死了,你也不會了解我的苦楚。”不去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去解釋,就當她是要他孩子命的惡魔,當她是個不近人情,不知道知書達理的女人。
閻濮昊頓時語塞,頓時不知道該說出什麼樣的話語,為什麼要在此時揭開這麼讓人不舒服的傷疤,為什麼要讓他們兩人來面對一直都在欲蓋彌彰的過往。
其實現在就算,那幾日假裝的畫面,相擁的著彼此,難堪的,在意的,又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
“你走吧,今生我們就這樣完結吧……”開口,聲音裡隱晦著太多的無奈和情感,話到此處,是真的不想在去糾結什麼。
水顏笑了,絕美的笑了“我們早就該這樣了。”
轉過身,快步的走出房門,其實他知道她沒有使毒害他的孩子,但他卻相信,她不想這孩子醫治的事實。
胸口一陣陣的抽痛,不知道為他,還是為自己,糾結到此份上,害死了兩個無辜的孩子,也算該停了,該不要在繼續了。
喉嚨裡出現了血腥,血液順著嘴角掉落下來,身子不穩的摔在地上。
江碩僑連忙上前,將水顏扶起,橫抱在自己的懷裡。
水顏虛弱的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裡,淚,沁溼了他的衣襟。
“我們回湖城吧,我不要在呆在這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