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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孩提在搖籃裡面嚶嚶的哭著,聲音不在像過去那樣洪亮,總是小聲還有些喘息。

閻濮昊連忙走到搖籃邊,臉上全是沒有虛假的著急和關心,畢竟這是有著血緣的親生孩子。

伸出自己的手,在孩提的額頭上摸了摸,發現燙得嚇人。

安簡薰在一旁一直掉著淚水,在看見閻濮昊回來後,臉上有著沒有隱藏好的欣喜和得意,但那雙眼睛依然楚楚動人著。

“孩子燒了多久了?”著急的說著,將孩子抱到自己的懷裡左右的晃動著,希望他能減少他的哭聲。

“已經有三天了。”幽幽開口,聲音是埋怨,埋怨他憑什麼到水顏的身邊這麼久,又憑什麼忘記了他們娘倆。

“大夫看了嗎?”劍眉微蹙,不明白孩子為什麼會燒得這麼的厲害。

“大夫來過了,也開了不少的方子,但一直都沒有效果,剛才一位大夫才剛走,藥還在火上煎著,等吃了在看看效果吧。”開口,臉上的怨恨有些多了。

閻濮昊抿了一下薄唇,然後點了點頭,屋子變得有些安靜,其實安簡薰在等閻濮昊的解釋,解釋他這幾天在做什麼,解釋他的荒唐,但等待的卻是沉默。

而閻濮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語,安簡薰至始至終都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也知道他在做什麼,那麼他現在開口說什麼話,對於他或者她來說,都是傷人。

將孩子放到搖籃裡,外面的雨水突然降大,屋子裡除了清楚的雨水聲,便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安簡薰的心一步步的往下面沉,什麼時候開始,他和之間變得有些像貌合神離了,什麼時候兩人居然在同一個屋簷下,看著牽絆的血親,居然相對無言了?

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轉,但倔強得怎麼也不想它滑落下來。

屋子裡的空氣,讓兩人都感到了壓力,但沉重的心情,和那有些刻意的生疏,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不舒服的局面。

此時丫鬟端著黑色的湯藥走了進來,她到出現,讓屋子裡的人居然覺得是解脫。

安簡薰端過湯碗,吹冷勺子裡的藥汁,在細心的喂進孩提的嘴裡。

苦澀的藥汁,讓孩提哇哇的哭了出來,漲紅著的臉,將黑色的藥汁全數吐了出來。

安簡薰的淚水這次是真的忍不住流了出來,淚珠掉入碗裡,蕩起了圈圈的漣漪。

再次將勺子的藥汁喂進孩提的嘴裡,這次孩子像有感應了一樣,聽話的將藥汁喝進了咽喉裡。

望著眼前的一幕,閻濮昊想說心裡沒有愧疚是假話,畢竟確實是他對不起安簡薰,給了承諾,給了她那飄渺的誓言,他卻是一樣都不會去完成。

“水顏不會嫁過來,她不會嫁給我的。”低沉的開口,這是第一次談及他們現在應該談及的事情。

躺著碗的手愣了一下,轉頭望向閻濮昊,並沒有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她的臉上出現了笑意或開心。

“那你現在想打算怎麼做?”開口,問得有些似是而非,甚至還有一些晃神,在她看來只有水顏死,或許才能算是真正的完結。

“我不知道。”如實的回答,但心卻是沉痛,如果可以他怎麼不想和水顏在一起?如果可以他怎麼不想按著自己的心去做事情,但當他狠下心,拋開一切的時候,面對的卻是早已經變了樣子,不在是按著自己心在發展的事情……他錯過了太多。

“你是不是還是想娶水顏過門?”低聲的詢問,但心裡卻在叫囂。

閻濮昊望著安簡薰,想脫口而出的一個想字,但硬生生的被他壓抑住,因為想和實現的問題,第一次發現相差那麼的大。

這幾日的平淡,這幾日的不平淡,第一次靠水顏這麼近,第一次覺得她比想象的單純,只可惜虛假的,終究是虛假的。

他不可能是那的教書先生,她也不是那個做飯不好吃的婦人。

這些畫面但卻美好得他想繼續,想丟掉一切的繼續。

孩提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清脆,突然沒有了先前的虛弱。

上前,撫摸上額頭,臉上出現了詫異。

“什麼大夫,居然這般的神奇,永兒的燒已經退了。”有意的岔開話題,也想把自己心裡不舒服的情緒全部岔開,想起水顏,想起那宅院裡的一切,他是痛苦的,無奈的痛苦的。

安簡薰微微的愣了一下,臉上有著奇怪的表情閃過,但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找了這麼多的大夫,就這個管用。”將碗拿給丫鬟,淡笑的答到。

丫鬟退出了房門,安簡薰突然從背後將閻濮昊抱住。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祈求的聲音,有著傷心的絕望。

閻濮昊身子變得僵硬,該怎麼開口,他卻不知道。

“苦了你了。”最終說出這四個字,但還是傷人。

安簡薰徒然放開他,眼裡劃過的憂傷不曾改變。

“昊,為什麼你在我的身邊,你不高興?為什麼說出來的話語都只是像在敷衍?”安簡薰的身子在顫抖,她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部都說出來,想罵醒他的無情。

劍眉微蹙,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除了啞口無言。

“我問你,你只要說出是還是不是。”安簡薰無可奈何,她不是想和他爭論,但這樣的他讓她心裡不舒服,讓她的心裡難過。

“你想娶水顏過門?”厲聲的聲音,安簡薰有著明知故問的意思。

愣了愣,這個問題又被提及,閻濮昊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安簡薰到底想幹什麼。

“她不願意?”挑眉,臉上出現了嘲笑。

再次點了點頭。

“你真的想讓她在你的身邊,不管還有多少日子?”安簡薰步步的逼問,說的都是閻濮昊想發生的事情,但卻都是無可奈何的停留住的事情。

“你何須讓我開口傷你?”低嘎的聲音,想讓安簡薰停止這個鬧劇,問這麼多的問題,讓他如實的回答,傷的又是誰的心?何必讓他們弄得如此的尷尬?

“你已經傷了我了,從你說要娶水顏的時候,你就已經傷了我了……如果真的只有水顏在你的身邊,你才能開心,那麼我去請水顏嫁給你,我去求她住進這裡。”尖銳的聲音有著賭氣,但語調卻是下定決心。

閻濮昊緩緩的撥出一口氣,想讀懂她此時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如此的糾結於此。

四周又變得冷清,又變得相對無語。

其實步步的相逼,步步的將一切坦白,兩人更加的相對無言,更加的變得生疏。

提高裙襬,安簡薰沒有猶豫的走出房門,雨水在一瞬間沁溼了她的衣裙。

冷風吹了進來,搖籃裡的孩提又開始嚶嚶的哭泣。

閻濮昊望著那開啟的門扉,想上前拉住那奔跑在雨中的身影,但孩提的哭鬧聲,卻讓他停下了腳步,冷著的臉上有著愧疚在蔓延……

水顏是淋著雨水,渾渾噩噩的走回到齊擎雷在京城的府裡。

當所有看見她回來後,懸著的心,慢慢的放下,但看見她渾身的狼狽時,開口閉口都不在談及閻濮昊,也不去問那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兩人再次糾結,傷的都是彼此。

江碩僑上前走到水顏的面前,山下打量著她,直到看見她毫髮無傷,他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回來了。”開口,平靜依然,不想有太多的過問。

水顏點了點頭,手心突然傳來了溫暖。

江碩僑將茶盅放進水顏的手裡,讓她好好的握著。

水顏恍惚的神情,努力的扯開笑意。

“我沒什麼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低沉的語調,彷彿好像在告訴自己,那幾日的美好,只是傷人的利器。

全部人沉默,鬱騏突然走上前,拍打了一下水顏的頭。

“回來就好。”無所謂的調調,確實讓水顏的心,平復了不少。

江碩僑拿出一粒藥丸,將它放到水顏的另隻手上。

“吃下它,然後去洗澡。”霸氣的語調,不想聽見水顏的拒絕。

水顏笑了笑,望著那藥丸,遲疑了許久才將它放進自己的嘴裡,有些麻木的吞進咽喉,然後恍惚的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其實想讓自己釋然,想讓自己變得不在乎,但勾起的愛戀,又怎麼是一句話,一個決定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換下溼潤的衣裙,坐在凳子上,眼神死死的望著那燭火,哪怕看花了眼,也死死的望著那燭火,想看懂它的美麗,想看懂為什麼飛蛾要去一次次的撲上去?

閉上眼,想起他教孩子讀書識字的樣子,如果那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房門被人抽開,來人的嘴角扯開著笑意。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回來了。”江碩僑淡笑的坐到水顏的旁邊,拉回了水顏的注意。

水顏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我怎麼會不回來,那些都是假的罷了。”

江碩僑雖然聽不懂水顏的意思,但卻不想在去深究這個問題。

他突然將一個繡花難看的荷包拿了出來。

“你的繡工可比這個好了?”突然的問話,讓水顏的腦子還有些轉換不過來。

笑意突然在水顏的臉上扯開,好像賢妻和好女子該做好的事情,她是一樣都做不好,不管女紅還是飯菜。

“水顏,和我一起會湖城吧?這裡終究不能讓你幸福,你痛苦的東西都在這裡。”江碩僑說得認真,是當真的想帶水顏離去,而且他一定要保住水顏的命。

想起湖城,水顏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擴大,那裡確實很美好。

水顏有些心動了,當年是逃離到那裡,躲避的是閻濮昊的情感,現在她依然是想逃離到那去,但到最後水顏卻搖了搖頭。

“我想和我的孩子葬在一起,如果去了湖城,如果在湖城的路上我就已經……那我怎麼回來。”話語說道了直白處,這樣的拒絕對江碩僑來說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我答應過你,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將你和孩子葬在一起。”肯定的說道,這件事情他好像已經做了幾次保證,怎麼就是打動不了她的心呢?

水顏微微的笑了笑,張開嘴想回答什麼,但飄忽的眼神突然看見屋外有著人影。

站起身,看見衣裙全溼,髮絲散亂的安簡薰,正哀怨的站在屋外,一切狼狽得淒涼。

水顏愣了一下,臉色有些慘白。

走上前,望著安簡薰居然也是相對無語,直到很久才開口說道“請問公主有事嗎?”

外面的雨水依然傾斜著,安簡薰一步步的走到水顏的面前,眼神裡的血絲讓人心疼。

水顏蹙眉,不知道她此時的到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要你到閻府去。”開口,直接將要求說了出來。

水顏詫異,江碩僑更加的詫異。

“公主,閻府出了什麼事情嗎?”

“和我到閻府去。”失神的說著,眼神恍惚的彷彿像醉酒者的話語。

愕然,水顏和江碩僑都不在言語,此時安簡薰的神色是如此的不對勁。

“水顏和我去吧,如果你不去,他不會開心的。”扯開笑意,有了請求。

江碩僑聽懂了她的意思,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沒看出閻濮昊到底有著什麼地方的好,能讓這些女人這般樣子。

“水顏要和我回湖城了,閻府估計是不能去了。”為水顏說話,他是知道閻府是不能回的。

銀光閃出,細小的刀子架在了安簡薰的脖子。

“你如果不和我回閻府,我將死在你們的面前。”語調平緩,但刀子卻在自己的脖子上劃出了血口。

微微驚訝,水顏詫異的望著江碩僑,不明所以。

“去不去?”再次開口,毫無遲疑的將刀子刻入得更深。

或許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更沒有想到平日挑眉,抿笑,說話話套一套的公主,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水顏這就去,我和水顏一同去。”江碩僑邊說,邊快速的將安簡薰的刀子從她的脖子上拿下來。

全部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安簡薰拉著水顏的手,沒有遲疑的就將水顏拉到屋外。

江碩僑連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安簡薰的手都捏得緊,甚至害怕她一放手,或許又要看見閻濮昊那張沒有笑意的臉。

閻府的大門就在眼前,安簡薰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但水顏卻微微的害怕了起來。

屋裡的過道上,已經點上了燈籠,全部人看見安簡薰和水顏時,都不敢說話,就連大氣也不敢撥出。

抽開房門,閻濮昊詫異的望著兩人。

“昊,水顏我已經帶來了。”扯開笑意,臉上全是笑意。

閻濮昊愣住,劍眉微蹙,有些無可奈何,更不知道安簡薰這般做的意義。

“你們聊,我叫廚子準備一些吃的。”退出房門,留下愕然的兩人。

只可惜就算給了他們這樣的空間,給了他們獨處,話語也已經沒有。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彷彿說出來都只是沒有了意義。

燭火跳動,時間慢慢的劃過,直到江碩僑走了進來,兩人都相視沒有言語,但眼神裡卻全是無奈。

扯開嘴,江碩僑正準備說話,但丫鬟卻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爺,不好了,少爺又開始發燒了,公主叫你快過去。”丫鬟著急的語調,在此時顯得有些詭異,而且加上她那表情,真的有些神經兮兮。

望了水顏一眼,嘆出口氣,快步的走出了房門。

水顏笑了笑,今天早上他也是這般的將她丟棄。

“孩子,真的是兩人最好的牽絆。”撫摸上自己的肚子,裡面空空如也,揪痛的心真的很難平復。

“也不知道安簡薰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我們走吧。”江碩僑拉著水顏的手,就準備離去,但外面突然站著兩三排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公主讓小的,告訴水顏姑娘,要讓你在府上留下幾日。”語氣倒還客氣,但眼神卻不容水顏他們拒絕。

江碩僑無奈的嘆出一口氣,他真的覺得閻府的人全部都瘋掉了,不管是閻濮昊還是安簡薰,他們兩個這般的拉扯著水顏,將她夾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這些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想讓我打出去嗎?”得意的說道,但卻有著決心。

水顏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只是在鬧情緒,等過些日子,就會放我們走了。”水顏笑了笑,只是望著自己的手出神,她到底還有著什麼樣的日子?

“從今日開始,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和你在一起,不然你真的會去見閻王。”語調是玩笑,但心裡的肯定,早已說給了水顏聽。

點了點頭,她和他現在誰也離不開閻府。

連續幾日,水顏和江碩僑在閻府的日子,倒也過得愜意,至少在江碩僑看來。

只是每當閻濮昊出現他們面前時,總會有丫鬟出現在他們面前,說著少爺發燒之類的話語,聽多了,倒還覺得這是安簡薰耍的手段,但聽著送飯的丫鬟說,那孩子是真的病了,而且臉色都變成了青紫。

就連閻濮昊都親自來請江碩僑過去看看,只是在水顏面前說著這話語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的時候,或許不用這般小心,但現在他害怕去踩那隱晦的疼痛,對於他或者她來說。

江碩僑笑著,跟著閻濮昊出去了,但他們前腳一走,安簡薰卻抱著孩子出現在了水顏的面前。(未完待續)